翌日清晨。
王衛東本來想找趙木匠,讓他把舊門修理一下。
可是又一想,棒梗這小子可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
老院子是被他盯上了,一旦他從派出所出來,還得想辦法進去。
木門怕是防不住他。
於是,就打電話通知電話通知瘦猴,讓他去四合院給大門量好尺寸。
然後去鋼材市場買一張鋼板按照尺寸切割成大門。
紅星廠繼承了原來的軋鋼廠,雖然產品升級很多車間都裁撤了,原來的軋鋼車間還保留着。
車間裏有很多鋼板。
但是王衛東是那種佔小便宜的人嘛?
瘦猴現在是物質運輸科的科長。
紅星廠規模擴大後,車隊規模也擴大。
由原來十多輛卡車的車隊,變成了擁有卡車三百多輛的物資運輸科。
平日裏除了負責幫紅星廠運輸材料貨物,還負責周邊幾個大廠的物資運輸。
「鋼材?還不能用廠子裏的?北新鋼材市場就有,這個好辦!」
瘦猴放下電話,就找來到車隊休息室里,找到了小隊長牛大壯。
牛大壯是牛志軍的遠房侄子,是個壯小伙子,就跟小牛犢子似的,前年才加入車隊。
由於文化水平低,他本來想在車隊裏過渡一下,等拿到成人教育的文憑後,再往通過廠里的內部考試調到辦公室。
誰承想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子竟然喜歡上了開車,不願意整天待在辦公室里,就此在車隊徹底紮下了根,
小伙子為人耿直熱情,還特會辦事,很快就成了瘦猴的左膀右臂。
這種重大的任務,肯定要帶上值得信任的人,一起去完成。
牛大壯聽到是王衛東的事兒,放下飯盆子就從休息室里沖了出來。
「候科,趕緊走吧,可千萬別耽誤了王總的事情。」
瘦猴瞪他一眼:「那麼大一張鋼板,就咱們兩個人?」
牛大壯撓撓頭:「廠裏面又不是沒有叉車,你開上一輛叉車,我開一輛卡車,不就把事兒辦齊了麼?」
瘦猴:「如果那麼簡單就好了,王總的話可是不能動用廠子裏的資源。所以叉車沒有,卡車也沒有,咱們得想別的辦法。」
「這...王總還真是公私分明啊。」
「還有就算咱們出去辦事,還是要請假的。」
「這...」
牛大壯呆了。
他以前早就聽說過王衛東公私分明,從來不佔廠子裏的便宜,本來還不信,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
不過這點事情明顯難不住牛大壯,作為一個走南闖北的司機,朋友多的很。
「不用開叉車,卡車也不用,我在北新市場認識幾個朋友,他們那裏什麼傢伙什都齊全的很。」
兩人去廠辦請了假,開上汽車直奔北新鋼材市場。
吃完早飯,處理了一些公務,王衛東就接到了瘦猴的電話。
電話那邊一片嘈雜,似乎是利器切割鋼材的聲音。
聽了好一會,王衛東總算是聽明白了。
瘦猴的意思是鋼鐵大門馬上就做好了。
請王衛東去四合院那邊看一眼。
如果確定可以就直接裝上。
「這個瘦猴,年紀大了,心思也縝密不少,知道門裝上之後再拆,對業主不好。」
王衛東掛掉電話,披上衣服就朝外面走去。
丁秋楠正好端着果盤進來,嬌嗔道:「好容易休息一天,怎麼又出去了?」
王衛東道:「四合院那邊裝門的事情,我得去盯着,放心吧,等會就會回來。」
丁秋楠的小臉上這才重新掛上笑容:「去吧,早點回來,中午我把兩家人都請來吃飯,有陣子沒好好聚一聚了。」
兩家人自然是指丁伯仁家和老楊家。
...
王衛東出了門。
早就等在旁邊的司機小趙神情警惕的向四周看了兩眼,確定周圍安全後,才迅速打開車門。
他那股子認真勁看得王衛東直吧嗒嘴,笑道:「學農啊,這裏是京城,不是丑國,沒有那麼多危險,你用不着這麼警惕。」
趙學農發動車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觀後鏡,這才踩下油門。
「王叔,您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如果沒有您,我們家說不定很難渡過那段艱難歲月。我老爹曾經無數次提起過您對我們家的幫助,現在我是您的司機兼保鏢,如果出現一丁點差池,怎麼跟我老爹交代。」
「對了,你老爹最近還好吧?」
「好,好的很呢!他現在帶着我娘正開着車環遊全國,您也知道我娘在床上躺了大半輩子,最近幾年病才看好,我爹要把以前缺失的日子給她補上,讓她閱遍咱華夏的大好河山。」
「這個趙解放,一把年紀了,還跟小青年似的,玩浪漫。」
王衛東看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高樓,苦笑着搖了搖頭。
趙學農正是退伍老兵趙解放的兒子。
高中畢業後也像趙解放那樣參了軍,成了一名光榮的戰士。
退役後,在趙解放的推薦下,進了紅星廠。
王衛東並沒有讓他立刻工作。
而是安排他到了一個保鏢訓練基地接受了完整的訓練,據說那裏的教官都是特種兵出身。
趙學農在基地待了兩年才重新回到紅星廠,成為了王衛東的司機兼保鏢。
身邊這麼個知根知底的人,王衛東也就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安全了。
趙學農開車很穩,每次總能夠跟前車保持十米的安全距離,並且車輛時刻保持在道路中央,每逢有車插隊,他總是能夠提前預判,要麼是一腳油門,直接衝過去拉開距離,要麼就是踩下剎車。
很快,四合院街區就到了。
距離很遠王衛東就看到一輛吊車正在從卡車上把鋼鐵大門吊下來,而瘦猴正站在旁邊指揮。
剛下車,瘦猴就跑了過來:「報告王總,卡車和叉車都是大壯從朋友那裏借來的,不是咱們廠子裏的。」
嗨,你別說,還真把這件事給忽略了。
一張鋼鐵大門足有兩噸多重,沒有機械工具壓根無法運過來。
「大壯,真是你的朋友?」王衛東笑着問。
「絕對保真,那幾位都是我的髮小,正好手頭有趁手的工具,就過來幫忙了。」牛大壯撓頭憨笑。
「朋友也不能白白幫忙,這樣吧,這些錢你拿着,中午請大傢伙吃頓飯。」王衛東從包中去一摞厚厚的鈔票遞了過去。
「這,這不行,被我大伯知道了,一定會批評我的。」牛大壯連連擺手。
見牛大壯那副扭捏樣子,站在旁邊的瘦猴接過錢直接塞到了他的口袋裏。
「衛東哥是你長輩,給你紅包又怎麼了?志軍哥要是敢揍你,你找我,我給你做主!」
牛大壯也知道王衛東說一不二的性子,這才把錢收了下來。
王衛東已經走到了卡車旁,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直呼好傢夥。
鋼鐵門足有10厘米那麼厚,這玩意估計連子彈都射不穿,以後誰也休想闖進去。
裝好了鋼鐵門後,王衛東又讓人在牆頭扯上了鐵絲網,這下子誰想翻牆頭就要三思而後行了。
王衛東這邊忙活着,在京郊的監獄裏,有一位故人也重見天日了。
秦淮茹挎着包裹,膽顫心驚的走出了監獄大門。
她抬頭看着懸在高樓上的太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堅持到出獄。
這幾年,她在監獄裏受盡了折磨,有幾次差點就堅持不住。
還好有幾個孩子掛在心頭。
想到孩子,秦淮茹愣住了。
她環顧四周,找許久也沒找到孩子們的身影。
她前幾天就托人稍信出去,讓棒梗來接她,這孩子難道記錯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怎麼了,捨不得走了?」
秦淮茹慌忙躬身道歉:「同志,我馬上走,馬上走。」
「以後出去了,好好做人,不要再犯錯誤,你還年輕,日子還長着呢!」
「是,我保證改過自新,再也不給政府添麻煩了。」
秦淮茹摸了摸包里的五百塊錢,心中充滿了希望。
是啊,她還年輕。
以後還要看着棒梗結婚,她還想哄孫子呢!
秦淮茹回到了四合院,看到被鋼鐵大門鎖住的院子,頓時懵逼了。
我的家呢?
我的孩子們呢?
這時候,鍛煉身體的王嬸正好路過。
她左看右看,那個憔悴的女人好像是秦淮茹。
秦淮茹就是個掃把星,每次惹事都有她。
王嬸扭頭就想走,卻被秦淮茹看到了。
秦淮茹快步跑到她面前,道:「王嬸,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你不就是賈家的小媳婦嘛?出來了?」
王嬸雖不情願,還是不得不停下腳步,敷衍她兩句。
「剛出來,我現在變好了,您不用怕我。」秦淮茹見她神情畏懼,忙笑着解釋。
「不怕,我老婆子快八十歲了,唯一怕的就是閻王爺。」
「那個,咱這大院是怎麼回事?」
「大院啊,房子都被廠裏面收走了。」
秦淮茹聞言大怒:「收走了?那可是我家,廠裏面憑什麼收?不行,我得去找王衛東去。」
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耍橫呢!王嬸撇撇嘴,道:「賈家小媳婦,你這句話可說錯了,你家的房子是公房,原本就不是你家的,只是廠裏面讓你們暫住,廠裏面收回去也合情合理。」
「那,那廠裏面也應該給補償啊!」秦淮茹自然知道這些,她就是想要錢。
「補償?你白白住了那麼多年房子,廠裏面還沒問你們要房租呢!」
「不對啊,王嬸你們家的房子也被收走了吧?那你們住在哪裏?」秦淮茹醒悟過來。
提起這個王嬸頓時精神起來,一雙渾濁的眼睛也精光綻放:「當然是廠里的宿舍樓啊,你剛出來還不知道吧,王衛東建了幾十棟宿舍樓,三室一廳,一百多平房,屋裏還有廁所廚房,地板上都是瓷磚,屋頂還有花花,比四合院這舊房子可強多了。」
秦淮茹聽得兩眼放光:「宿舍樓,那我家怎麼沒有啊?」
「宿舍樓只分給在職職工居住,你早就被開除了,自然沒有。當然了,如果你覺得不公平,可以去廠裏面去鬧。」
王嬸心中偷笑,讓你整天占別人便宜,這下子抓瞎了吧。
以前在四合院的時候,她家的東西沒少被秦淮茹找藉口借走。
每次問秦淮茹要,秦淮茹都是一臉悽苦的樣。
當時王嬸還想着這家人真的窮,幫了也就幫了。
後來才知道賈家全都是裝的。
...
秦淮茹當然不敢去鬧,她不想再進監獄了。
「王嬸,你知道我家的三個孩子在哪嗎?」
「你別說,我還真知道,他們現在全在醫院裏躺着呢,聽說是食物中毒。」
王嬸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告訴了秦淮茹。
聽到傻柱的腿被截肢了,秦淮茹沒有絲毫內疚之情。
相反,她還怨恨傻柱。
如果不是傻柱帶着三個孩子闖到院子裏,棒梗他們能食物中毒?
再說了,傻柱那個大的人了,翻牆頭的時候,不看着點下面,那是他傻。
傻子不值得可憐。
記掛着三個孩子,秦淮茹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醫院。
也是巧了,剛走到醫院門口,她就遇到了逃了出來的小當和小槐花。
看着兩個閨女,秦淮茹心中一陣酸楚,淚水嘩嘩嘩的流了下來。
而小當和小槐花有好幾年沒見秦淮茹了,再加上秦淮茹穿着破舊,渾身散發着怪味,蓬頭垢面的,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來。
兩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小當,小槐花,我是你媽,我是秦淮茹啊。」秦淮茹頓時心如刀絞。
「媽?」小當揉了揉眼睛,詫異道:「還真是媽,你怎麼出來了?」
秦淮茹正想跟兩個女兒一敘衷腸,小槐花跑到她面前,眼睛冒出綠光:「媽,你有錢嗎?我快餓死了!」
「有,媽有錢,媽請你們吃飯。」
秦淮茹從包裹里把那五百塊錢拿了出來。
三人來到一家小飯館,點了一桌子菜,
小當和小槐花洗過胃,這會餓得前心貼後背。
就跟餓狼似的,一陣風捲殘雲,好傢夥,秦淮茹一口菜沒吃,一大桌子飯菜都被他們吃完了。
吃飽喝足,兩人打着飽嗝,捂着肚子直叫舒服。
秦淮茹這會才有機會說話,「聽王嬸說,你們三個都被送進了醫院,怎麼不見棒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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