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楚傾城,你果然隱藏了修為!卑鄙!」龍峰謹慎小心了起來。
雖然楚傾城被許多人當作天才,但是畢竟只有氣武境八重天左右的修為,與龍峰相比還是相差不止一截的。
但是剛才那一劍,龍峰卻是吃了個暗虧,而且明顯落了下風!
「你看看你,本公子好心好意問候你,你最起碼也得說句人話表示敬意吧?什麼時候隱藏修為也變得卑鄙了?在這鵝毛大雪的春天,你難道沒有從我的語氣里感受到一點點的溫暖麼?敞開褲,襠去迎接新的一天吧,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有朝一日你會感謝我為你指了一條明路的。」
「嗎的,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龍峰耐着性子聽了半天,一句沒聽懂,氣得半死。
楚傾城咧嘴一笑,用最簡短的一句話給他解釋了一遍:「滾!」
「你你你……」
龍峰氣得發狂,手指指着楚傾城「你」了半天沒「你」出什麼東東來。
楚傾城一出現,大街上的人至少跑了三分之一。
他一開口,又跑了三分之一,只有藏香閣裏面的女子們站在二樓不斷的衝着他拋媚眼,送飛吻。
藏香閣門口,許道林咳嗽了一聲,示意兩個許家的人過去將雲清扶了起來。
他捏住雲清脈搏查看了一番,才悠悠說道:「讓人全身酥麻難以動彈,靈力也難以運轉,眼球變綠,膚色發青,雲清師兄中的應該是森羅斷魂煙。」
龍峰踏前一步,朝着浪不群伸出了右手:「解藥拿來!」
浪不群有點畏懼的拿出了那個小瓶,剛要往前一送,突然手一抖,砰的一聲,小瓶子砸碎在了地上!
「你……你不能怪我,你太嚇人了,我這一顆小心臟都噗通噗通亂跳呢!」浪不群說着,躲到了楚傾城身後。
龍峰氣得七竅生煙,想罵人吧,從小的教育沒給教給他太多經典髒話。
想打人吧,好像未必打得過楚傾城。
讓他有點進退兩難了……
「算了師兄,我們回去吧,森羅斷魂煙沒有太大危害,無非就是讓一般武者半個小時內喪失行動能力而已,過了半個小時雲清師兄自然便會恢復的了。」許道林平靜的說道。
楚傾城刷的一下,打開了手中摺扇,搖了兩下,很是瀟灑。
大冬天的,很多人嘴裏呵出來的氣都飄飄渺渺,他仍然是手不離扇……這裝比的境界實在已經到了化境,邊上尹框幾人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們走!」
龍峰冷喝一聲,帶着許道林一群人大怒離去。
楚傾城淡漠的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小浪說的對,許道林此人果然不一般,呵呵,真有意思啊!看來,這就要開始了……」
下一刻,他皺着眉頭看了眼雙塔寺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小浪雖然算無遺策,但是未必算得到有這麼多老傢伙跑到天鳳城來了,而我現在第二層封印都沒有解開,恐怕難以幫的上他的忙了,嘿,寂寞啊!」
「楚大哥,什麼老傢伙?什麼封印?你在說什麼呢?剛剛你應該逮住龍峰那廝,將他痛揍一頓才是,怎麼放他們走了?」
曾醉墨靠了過來,一把就挽住了楚傾城的手臂。
「我也想揍他,不一定打得過啊,有什麼辦法?」楚傾城不着痕跡的掙脫開來,然後往街道另一邊走去。
「老楚你去哪?怎麼找你啊?」尹框嘿嘿一笑問道。
「沒什麼事就不要找我,有事了更不要找我。我要去小浪家裏,沫然肯定等我很久了,我要找我的春天去……」
楚傾城擺擺手說道。
尹框幾人大汗:「沈浪家在這個方向,你往相反的方向跑幹嘛?你的病怎麼還沒好?」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楚傾城眨巴下眼睛,瀟灑的轉了回來,隨意的看了眼被浪不群和彩銀扶住的鄧劍塵說道:「你看,這小伙就病得不輕。好好的一個小伙,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跟雲清什麼仇什麼怨,怎麼挨了兩記『血手印』?唉,蹂躪了你一番,一百塊金幣都不給你,他好壞啊!」
眾人嚇了一大跳:「啥?劍塵中的是血手印?雲清那混蛋竟然這麼陰狠!」
「這個……我讀書少老楚你不要騙我,沒有那麼嚴重吧?我感覺不是血手印啊?雲清出招的時候我沒看到出現血手印或者血腥氣息的。」鄧劍塵哆哆嗦嗦說道。
楚傾城給他嘴裏塞了一顆丹藥,然後對着他身上拍打了數下,打得他連喊救命,這才說道:「那是因為雲清那廝學藝不到家而已……還好他沒有學到家,不然你就半殘廢了。」
「那現在怎麼樣,現在沒問題了嗎?」浪不群問道。
「現在問題不大了,是床上躺一個月吧,去抓幾隻寒璃獸來燉湯喝,堅持喝一個月將血氣散掉就能下床了……耶,怎麼激動的暈過去了,至於這麼高興嗎?」楚傾城有點驚疑的說道。
彩銀憐憫的看了一眼鄧劍塵,嘆了口氣說道:「之前他為了救我家小姐,喝了巨人藥劑,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了,這才剛剛能下床,你又說……」
「哦,看來劍塵今年運道有點問題……啊,我要尋找我的春天去!」楚傾城搖着紙扇往沈浪家走去。
就在他離開,大街上圍觀的人散開的時候……
另一條街道上,許道林背負着雙手站在角落裏正在聽一個老者的匯報。
「邪風谷來的果然夠快,沒有讓我失望啊,沈家現在已經被鐵衛全部封鎖起來了,旦夕之間看樣子就要滅亡……不過這種小家族,滅亡與否對大局沒有多少影響,接下來,就輪到城主府了。龍師兄,半個小時雲清師兄身上的毒就會自動解除,就要勞煩二位帶人去城主府走上一遭了。」
「不用客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城主府交給我們吧。等我將城主府的力量瓦解之後,會立刻傳出信號,你就按照計劃,將城主府召開的天鳳城會武提前召開吧,半天時間,天鳳城就能徹底的掌控在我們的手上了。」龍峰冷冷說道。
許道林沉默了一會又道:「天鳳城地下室中的那魔道武者修為至少有靈武境六重天左右……」
「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三位師弟前去,瓮中捉鱉手到擒來!」
「不過現在天鳳城裏面卻是有邪風谷的人,而且有確切信息表明邪風谷刑堂堂主凌辰也到了沈家。」許道林面色陰沉的說道。
龍峰不以為意的說道:「邪風谷的人只要不是蠢貨,看到了我們皇龍宗的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們不敢插手的。何況凌辰的到來只是為了查逸紅塵的事情,如今沈浪已死,逸紅塵等人早就被大灰撕成碎片,就這一件事情夠讓他們焦頭爛耳的了,哪裏還有空暇管天鳳城的事情?」
「恩,師兄說的對,是我想的太多了……這一場大戲馬上就要上演,我們幾個主角,一會就要上場了。」
「嘿嘿嘿嘿……」
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陰笑了起來。
許道林的失算,在於沈浪這一個不確定性因素。
在他們掌握的消息中,沈浪早已經身亡,和納蘭紫煙死在了那深淵當中。
而且許道林派人守住了塔拉草原出口這麼多天,也沒有看到過沈浪的蹤跡。
而沈浪在兩個學院的試煉中大鬧之後,一邊囑咐墨留聲將塔雲學院的人全部約束住,除了沈浪的幾個朋友外,所有人都全部被帶回了塔雲學院,沒有一個人能離開,其中就有許道林的弟弟許青等人。
天神學院這邊,同樣也有許家,或者與許家關係比較好的家族的人。
但是沈浪略施小計,照樣將天神學院給緊緊控制了起來。
他讓墨留聲幾個老傢伙將天神學院那些老鬼輸掉的一些好東西拿了出來,以此要挾天神學院的幾個老傢伙,控制住下面一群學生和導師。
有這些老傢伙控制,兩三天之內,沈浪在祖格廢墟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傳回天鳳城的。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沈浪一早就預料到了許道林將會在近日實行他的陰謀,所以可以留給他機會,讓他繼續下去。
若是沈浪沒有死的消息傳了出去,許道林肯定會改變計劃,勢必延伸出來更多難以預見的變化。
沈浪預見了許多事情,所以一早就開始有所防範。
所以,就在許道林開展他的計劃的時候,被他完全忽視的沈家不但沒有滅亡,反而熱鬧得緊。
這個時候,天鳳城城主府殺聲大作。
而沈家,所有人都是開開心心,觥籌交錯。
當然,現在的沈浪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開心,他板着一張臉坐在椅子上,把屋子裏面氣氛弄得怪異得很。
在他的正前方,沈劍鋒嘴角溢血,還在不斷的咳嗽,小紅正皺着眉頭給他擦臉。
而沈劍鋒的父親沈浩軒涕淚滂沱,正在沈浩天邊上說着什麼,沈刀鋒站在一旁,腦袋耷拉下來,擠出了個雙下巴。
水輕舞和雪叮噹幾人,一個個沉默不語,正研究着手中的茶杯,好像那普普通通的茶杯是古董一般。
「你打自己一拳,是什麼意思?」沈浪淡淡問道。
沈劍鋒面色蒼白胸膛急劇起伏,聲音卻是很平穩的說道:「這一拳,是替我父親還你的,我知道他做的有點過分,但是我改變不了什麼。這些天,我來給二叔按摩捶背,不是為了討好你,二叔病了之後,我就經常來看他,這沒有有錯吧?」
「我知道你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負……但是作為堂兄的我,可曾對你說過一句難聽的話?可曾真正動手打過你?」
「我去看醫生治病……那是我個人私隱,你二話不說就將此事傳播出去,那時候我是挺想揍你的為了這件事情我就算真的揍了你也無話可說吧?」
「刀鋒經常帶人欺負你,那是他的不對,但是他年紀大不了你幾個月,以前的時候那也是小孩子的打鬧,你又何必一直耿耿於懷?」
沈劍鋒說完了這些話,似乎將心裏積壓了很久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看着沈浪不再說話。
沈浪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那你想我怎麼做?」
「我只想你原諒我父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如果你不想他繼續當沈家的族長,我會勸他將權利交出來。另外……」沈劍鋒說道這裏,頓了一頓,面色一紅道:「我想讓你帶我修煉。」
「這個兔崽子!」沈浩軒氣得半死:「老子囑咐他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說,就這麼輕描淡寫兩句話!還說讓我交出族長的位置?」
「浪兒,劍鋒是你堂兄,也是我跟你爹看着長大的,這幾年你爹生病之後他幫了我們家很多的,所以……」羅蝶起欲言又止。
沈浪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父親,微微點了點頭。
也就是這隨意的一下點頭,沈家的命運立刻就此改變。
忐忑不安的沈家人終於可以長噓一口氣了,懸在他們心頭的一塊巨石終於消失。
天堂與地獄,只在沈浪一念之間。
就在這時……
「當!」
沉悶的鐘聲突然從遠處傳來,沈家的人和賓客們立刻湧出了屋子,走到了院子裏面。
一個個面露駭然之色,朝着城主府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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