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紅塵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古銅色牌子,然後雙手送到了沈浪面前說道:「這一塊鏡像傳送靈器只有在我正常狀態下才能激活,現在只能勞煩前輩了。」
沈浪微微一點頭,接過那金色牌子,並指如劍對着那金色牌子一點,澎湃的靈氣朝着那牌子上灌輸了進去。
那古銅色牌子猛然一陣晃動,一股波紋蕩漾開來,隨後在幾人的前方慢慢形成了一面光幕。
這是許多宗派都有的鏡像傳送靈器,是用來聯絡的一種方式。
牌子上刻畫有空間法陣,並有空間標識,激活之後便可以與固定的另一端聯繫上了。
此物只有在周圍天地元氣平穩的情況下,才能使用,而且還極其耗費靈力,所以之前即便是被逼到了絕境,逸紅塵都沒有將這東西拿出來使用。
因為一旦顯現出來光幕,馬上就會被聖光宗的人破壞掉,聖光宗的人根本不會給他機會將信息傳輸出去。
……
那光幕緩緩形成,隨後,一個兩鬢皆白負手而立的中年人出現在了光幕之上。
那中年人看到逸紅塵幾人滿身血污,邊上還站着一個帶着惡鬼面具之人,雙目之中頓時精光暴閃,威嚴的說道:「紅塵,這是怎麼回事?」
逸紅塵咳嗽了一聲,將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後來沈浪出現之後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那中年人先是面色陰沉,隨後緊鎖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來,朗聲笑道:「原來是這位朋友救了犬子和幾位門人,逸書聖先謝過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呢?」
沈浪輕輕一摸臉上的面具漠然道:「谷主叫我『鬼先生』就好了,不知道谷主對先前的事情怎麼看呢?」
逸書聖幾乎沒有半點遲疑,朗聲笑道:「本宗的想法與犬子的想法是一樣的,自然也是希望先生這樣的強者能夠成為我邪風谷的供奉長老了。至於那魔鐵礦脈……開採所得,就按照先生所言,四成給你,六成歸邪風谷!」
「谷主果然快人快語,那在下就先謝過了。」沈浪微微一點頭說道。
逸書聖大喜,將目光投向了逸紅塵。
逸紅塵似乎早就料到會如此,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塊奇怪的蛇形令牌,然後手指不斷的在那長老令牌之上畫過,似乎是在將上面的禁制解除。
不一會,那令牌釋放出來一道淡紫色光芒,他才恭恭敬敬的將那令牌遞到了沈浪面前。
沈浪目光微微一凜,打量了兩下那令牌,令牌通體呈紫紅色,形狀古怪,如同一條蟒蛇一般,但是蟒蛇的頭上卻還長着兩隻角,如同蛟龍一般,頗為奇異。
「先生請看,這是我們邪風谷的供奉長老令牌,只要先生將一滴鮮血滴在上面,這令牌就會與先生靈魂綁定,沒有任何人能夠冒充。此令牌一出,邪風谷弟子,無不聽命!」
「看來你父親對你真的非常好啊……」
沈浪輕笑了一聲接過那令牌隨意的掃了一眼,然後將一滴鮮血低落在了上面。
逸紅塵面色有一點尷尬,很快又恢復了原狀。
沈浪猜的不錯,他父親確實是對他非常的好,就像這一塊供奉長老令牌一樣,理論上邪風穀穀主的兒子並沒有權利得到如此令牌的。
但是逸紅塵身上卻偏偏就有一件。
此物在他身上,其實相當於一層保護。
當逸紅塵遭遇危機的時候,或者被強者追殺的時候,他可以憑藉此令牌將人直接招攬,然後解除危機。
畢竟,玄鐵級勢力的供奉長老的身份,還是很讓人心動的。
這可比直接獻出一件寶物來換取性命更簡單,也更加穩妥。
……
這邊沈浪滴了一滴鮮血上去,眨眼間,他就感覺與這令牌有了一絲聯繫。
然後他就發現,原來此令牌也不是只是用來作為供奉長老的權威認證而已,而是一件三品靈器,可以幻化成一面巨盾,用來防禦。
「恭喜長老,賀喜長老!」洛風鈴幾人齊聲喊道。
這時候,那光幕當中的逸書聖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也點頭說道:「邪風谷以後就是先生的家,先生隨時可以來邪風谷,本座會親自為您選擇一座靈氣充沛的洞府作為修煉之地。而那魔鐵礦脈的收益,先生隨時可以來取,或者安排門人送到您指定的地方。」
「那就多謝谷主了。」沈浪拱拱手說道:「此地事了,大家都離開吧,以免節外生枝。聖光宗的人似乎已經發了傳音符回去,他們的人此時恐怕已經知道了魔鐵礦脈的事了。」
聽沈浪這麼一說,逸書聖眼中射出駭人冷意,陰森森說道:「聖光宗敢打我邪風谷的主意,還敢將紅塵幾人設計誘殺,我會親自上聖光宗討個公道!先生放心,本座會立刻安排高手前去塔拉草原,不可能給他們機會的。我邪風谷勢力範圍內的東西他們也敢碰,簡直不知死活!」
「那是最好。」
沈浪點點頭,隨後似乎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眼神有點凝重的說道:「對了,還有幾句話忘記說了。」
「先生有話但說無妨。」逸書聖給足了沈浪面子。
沈浪沉吟了一會說道:「相信谷主和少谷主都已經看出了這一件事有不少的疑點了,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
他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了一眼洛風鈴等人。
逸書聖立刻說道:「紅塵,你跟他們先行離開,我需要跟鬼長老談論一些事情。」
「是,孩兒明白。」
逸紅塵招呼了一聲,帶着洛風鈴幾人立刻離開了哈蘭山谷。
沈浪也是為了這幾個人好,此事涉及到皇龍宗,涉及到宇文化及,普通弟子知道得太多並沒有好處。
若是這逸書聖屬於那種梟雄般的人物,很可能暗地裏直接殺了趙青幾人,以防未然。
直到那幾人的身影消失,沈浪才喃喃說道:「既然我已經是邪風谷的供奉長老,有的事情我就沒有必要再隱瞞,谷主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我只從旁觀者的身份來說明此事,谷主可以根據我提供的信息去調查確認。」
逸書聖微微躬身,施了一禮說道:「還有勞長老了。」
輕輕點了點頭,沈浪說道:「這一切其實很簡單,皇龍宗的宇文化及想要利用天鳳城許家發展自己的勢力,在後面幾年中突破到王武鏡之後,培植許家成為玄鐵級勢力。」
「有這等事!」逸書聖吃了一驚,表情凝重的問道:「宇文化及的事情,跟聖光宗圍殺我兒這一件事……」
「邪風谷和聖光宗作為皇龍宗的附屬勢力,對於皇龍宗勢力範圍內崛起玄鐵級勢力有投票權和否決權,而這兩個宗派的關係又非常的不錯……許家現任族長的兒子許道林發現了少谷主等人進入塔拉草原之後,由發現了聖光宗的人也出現,所以就設計想讓這兩隊人馬火拼,之後再將剩下的人全部滅殺,以此來破壞聖光宗和邪風谷兩個勢力的關係,而他們暗中以宇文化及的關係跟你們兩個宗門交好,以獲得你們的支持。」
「許道林?好大的膽子!」逸書聖勃然大怒。
「無巧不成書,我跟宇文化及有點過節,所以發現那老鬼出現在塔拉草原之後,就跟過來查探了一番,這一切被我偷聽得到,就是這樣。」
沈浪虛虛實實如此一說,那逸書聖眼中精光閃爍,肅然起敬。
皇龍宗的宇文化及乃是半步王武鏡,過幾年可能就能突破王武鏡的強者,沈浪說與他有一點過節,那豈不是說可能沈浪的修為也達到或者說接近這個修為了?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邪風谷還真是賺到了。
逸書聖雖然對沈浪的話並不完全相信,但是這種猜測還真是讓他心頭竊喜。
「既然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那在下就先離開了,有時間我會去邪風谷拜會谷主……我知道長老令牌上有鏡像傳送法陣,谷主若有事情聯繫在下,也隨時可以通過令牌聯繫我的。」
沈浪再次抱拳,身後一雙漆黑光翼閃現出來,只是那麼一閃,人已經一飛沖天消失在了天邊。
直到沈浪的身影消失在天空,逸書聖的面色才歸於平靜,淡淡的看向了一側說道:「說說你的看法。」
光幕之上,一個老者的身影走了出來說道:「鬼先生修為高深莫測,殺伐決斷,只可拉攏,不可為敵。谷主答應他的要求,算是送了他一個好處,賣了個好,相信他以後能為我們所用。」
逸書聖沉吟了一會才說道:「先前他離開之時,身後的翅膀黑氣繚繞,不斷升騰,並非使用的飛行靈器。而他的速度,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應該是玄武境五重天左右……不知道他真實修為到底有多強,但是能與宇文化及為敵,而且還活得好好的……呵呵,本宗希望能早一點見一見我們這位新長老啊。」
他說到這裏,突然面色一沉又道:「關於宇文化及,還有許道林的事情,你認為有幾分可信度?」
那老者沉默了一會,嘴裏吐出了兩個字:「九分!」
逸書聖冷哼了一聲,右手一拂,光幕立刻消失。
……
鳳凰山脈的外圍區域,祖格廢墟。
塔雲學院和天神學院的競爭也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這個時候,雙方的人都已經集中在了一起,也沒有什麼人再去采草藥和殺妖獸了。
現在,是看誰拳頭硬的時候了。
沒有了納蘭紫煙牽制楚傾城,天神學院處處受制,一群學員叫苦連天。
還好楚傾城這廝懶得很,出手的次數極少,這才讓天神學院還能支撐下去。
但是雪叮噹身法詭異,來無影去無蹤,而且出手絕不留情,直打得天神學院的人哭爹叫娘。
最後天神學院出動了三名氣武境五重天的高手,才總算將她纏住。
此時的廢墟上,兩個學院的學院基本上已經陷入了混戰,打得塵囂四起,塔雲學院佔了明顯的上風,但是還沒有呈現出來一邊倒的趨勢。
沈浪在廢墟外兩百多米的叢林中落下了身形,把納蘭紫煙也送了出來。
「有點想家了,想馬上回家啊……你最好一會勸一勸你們天神學院那些傢伙乖一點,不然我讓你們天神學院多一群殘廢……」
「滾!」
納蘭紫煙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卻沒有再說什麼拒絕的話。
「真要讓這小混蛋出手,天神學院可就倒霉了。」
沒有人知道,納蘭紫煙此刻心中竟然說不出來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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