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火光沖天,身前是喊殺震天,我被冰悠安排的人保護在一片安全的範圍之地,與體力尚未完全恢復的姚天啟幾人一起。
炎玄青率着一眾鐵甲士兵團團護在炎熾水的四周,而圈外,是無數的御林軍將之圈困。
看得出袁三桂今夜是勢在必得,先是派人潛入大牢迷倒炎烈天等人再痛下殺手,後擔心不能根除,又火燒大牢。
他瘋狂地不顧牢中仍有着其他犯人被關押在內無法脫逃,一把通天大火,欲將一切都燒盡。
靈鷲宮的五千高手,近一色的紅衣女子,此時在漫天的火光下,如同飄渺不定的精靈;招式舞動千變萬化,奪命銀針出其不意,每一個揮手揚袖間,便是倒下一大片的士兵。
我看到袁三桂竟然膽大妄為地黃袍加身,站在兩排重盾保護的包圍圈後,操縱生死。
那一張老臉在火光的映照下,紅白交加,有着修羅般的駭人。
「炎熾水,就算你們勾結魔教,也抵擋不了我的八萬金兵!今夜,你們誰也逃不過一死!給我放箭!」陰狠的聲音在無數的嘶殺聲中格外的囂張,只見袁三桂大手一揮,無數的弓箭手便齊齊蹲於近前。
『嗖』,整齊劃一的發箭聲,同時竄向了炎熾水等人。
「大家小心!」
「保護王爺,不要讓反賊傷害到王爺!」。
「啊!」…
箭聲驚呼聲慘叫聲,一時情形忽地加急;一批護在炎熾水身前的士兵立時中箭身亡,迅速又有一批士兵圍護上前!
「再放!」!
「哧哧哧!」袁三桂再度下令,卻聽一片哧哧聲,立時見銀光大作,無數的銀針從天而降,迅速射倒一大片的射箭之人。
「噹噹!」袁三桂身邊的盾甲侍衛同時揮盾而起,迅速擋住了靈鷲宮人射殺袁三桂的細小銀針。
「將她們幾個照顧好,我去殺了那個老賊替宮主報仇!」冰悠美眸一厲,將我隨便往一個紅衣女子的手邊一推,便忽地飛身而起,揚起冰冷的銀劍直直向着袁三桂剌去。
許多御林軍蜂擁而上,卻被身邊的靈鷲宮人糾纏住;眼看冰悠的劍離袁三桂不足十米之際,卻見空間紅影一翻,那個御林軍統領瀟金便迎劍而上。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境一樣,沒有任何的驚動。
嘶殺、爭鬥,權利,陰謀,仿佛一切都與我無關;而我,只是一個看客,呆呆地看着這場生動又真實的表演。
「清嬛!」身體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拉入懷中,我看到姚天啟已經恢復了體力,看着我的眼中有着無限的思念:「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幸好,你又回來了!」。
我抬了抬眼,卻不想說話。
天啟,我知道他這些天也受了不少的苦,甚至方才還差點被人暗害;而我,卻到現在都沒有一句安慰他的話,沒有給他一個溫暖的眼神。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心,仿佛少了一塊,我只有傻傻地看着他,不想開口。
「清嬛,我知道你難過,可是既然我們都無力回天,那便不要再想了,將他忘了吧!」天啟溫暖的懷抱將我擁住,我記得天啟說過,他會永遠地伴隨在我的左右保護着我,愛着我。
可是,我能夠清楚地記着他曾說過的這些話,我又如何能忘記那個人?
炎烈天,那個曾經被我當成阿剛的替身、總是氣他無視他的炎烈天!
他的霸道、他的自大、他的狂妄還有他的溫柔,如今回放在我的眼前不斷,叫我如何能忘了他?
「清嬛!」非塵低沉的聲音讓我想哭,我抬起頭,看到他一張俊秀的臉明顯地消瘦不少:「你終於回來了!」。
一句飽含無限思念的話,讓我好不容易壓制的淚水,再度洶湧而出。
非塵,他一定為我擔足了心!
當晚我甚至都沒有機會跟他說上一句話,而他卻在我有危險的第一時刻,護在我的身前。
「非塵…」我伸出手撫向那張清瘦的面寵,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我很好!」。
我想笑,卻根本笑不出來。
雖然我見到他們已經都平安了,可是,那個最重要的人,他卻不在了。
炎烈天,他永遠也不會再叫我的名字,永遠也不會再溫柔地擁我入懷、笑着輕喚我小野貓了。
「清嬛!」又是一聲急促的呼喚,讓我立刻心中一跳,轉頭看向了那個獨自而回的杜影嬈。
心,在剎那而碎,我聽到一片碎裂的聲音,震得我耳膜幾欲轟鳴。
「清嬛,清嬛!」幾聲呼喚與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抱入懷中,我在聽到影子的聲音後,突然激動地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搖晃:「你為什麼獨自回來了?你不是答應我要將他帶回來的嗎?你不是要我相信你,要我等着你帶他出來的嗎?人呢?現在他人呢?他在哪裏?他現在在哪裏?」。
「清嬛,你別激動,裏面火那麼大,或許…」天啟想伸手來拉我,卻被我爆怒地抬起一腳踢上他的身:「或許什麼?或許他已經被燒着了是嗎?或許他是怕我看到炎烈天可怕的樣子而作罷的是嗎?你說呀,杜影嬈,你回答我!」。
我發瘋了一樣回頭狠掐影子,指甲甚至陷進他的皮膚也不見他動手拉開我。
「清嬛!」非塵終於看不下去我的發瘋,他伸手將我拉開而後在我再度動手之際,快速地點了我的穴道:「清嬛,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我朝他怒吼,恨恨地看着影子一臉的失神,狂叫道:「你說呀?他人呢?你不是答應我會帶他出來的嗎?為什麼你沒有做到?」。
「他,不見了!」終於從我的失態中,影子開了口:「當我再進去時,牢內已經着了火。凡是能燃的都已經燃起,而他,卻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可能?就算火勢再大,他也不可能憑空消失。一定是你不肯帶他出來,一定是你不肯帶他出來…」我激動地不依不饒,不顧影子眼中的失落與傷痛,一口咬定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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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心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