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有點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意思啊!」顧恆笑呵呵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根長長的用布包裹着的東西。
在吟風軒里,可以不用通報,長驅直入的就只有顧恆和九公主了。
李澈擱筆,讓朱媛媛收起來。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顧恆把手裏的布包解開,說道:「兩件事,一是給你送根拐杖,雖說你年輕氣血旺盛,加上我的神奇草藥,傷勢恢復的不錯,但三個月內,傷腿最好不用使力,這不?我讓人做了根拐杖給你,你就不用特意謝我了,順手再抄一份心經吧,剛好我家老祖宗也要過七十壽了。」
李澈斜着眼瞅他:「顧三公子,幾日不見,皮又厚了不少啊!還是覺得本王有傷再身就揍不過你了?」
顧恆訕訕摸摸鼻子:「哪敢哪敢,顧某無論哪方面都比不過殿下您的。」
嗯,臉皮厚也沒您厚。
朱媛媛差點笑出聲來。
什麼叫物以類聚?什麼叫臭味相投?兩個傢伙一樣的臭不要臉。
李澈聽出他的言下之意,要擱平時,早就手底下見真章,揍的他老實。可這會兒不能動不是?氣哼哼地問:「還有一件事吶?」
說到正事,顧恆倒是收起嬉皮笑臉,認真起來:「這第二件事,是關於近期來被刺殺的官員,閻肅那邊查到一些線索,可能跟神秘組織無極門有關。」
李澈頓時來了興趣:「無極門?就是前朝餘孽揚伯宗創立的門派?不是早就被剿滅了嗎?」
這揚伯宗原是前朝皇室,前朝覆滅後,他拉起一幫子人,搞了個什麼無極門,專門刺殺卞唐皇室,讓太祖頗為頭疼,費了大力氣剿了整整十三年,才肅清,而那楊伯宗也被凌遲處死。
無極門一時間銷聲匿跡,大家都以為不存在了。
朱媛媛聽到「無極門」三個字,頓時汗毛炸立,手一抖,差點沒把手裏的硯台給打翻了。
那晚來找她的人提到過無極門,說門中不少人在找她,欲對她不利,當時也不知道無極門是什麼門派,還以為是尋常江湖門派,沒想到是前朝餘孽創立的,專門跟新政權過不去的,這可是牽扯到謀逆大罪,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好在那晚那人只是來尋她,不是來刺殺王爺的,要不然,他的身手那麼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吟風軒,說不定真能把王爺給殺了。
好在那人發現她不是他要找的人就離開了。
真是想想都一身白毛汗啊!
希望那人再也不要出現了。
她大難不死,還想多活幾天。
只聽顧恆道:「這事說來也巧,前幾日在潤州一帶,有野狗在荒地里刨出幾具孩童的屍體,都只有七八歲,經過仵作檢驗,這些孩童身上都是傷口,有鞭傷,棍傷,刀傷……據調查,這幾個孩童中有幾個原先是潤州慈幼堂的,三四個月前,有人收養了去,沒想到會死的這般悽慘。」
「而後,潤州的捕頭跑了幾處地方,發現近幾年來,各地慈幼堂常有孩子被領養,而且對方只要那些身手比較敏捷,性子比較孤僻,打架較為兇狠的孩子。」
「潤州的捕頭覺得此事不尋常,就上報到京都,閻捕頭帶人去了一趟,命人喬裝去慈幼堂,領了個孩子回來,再三哄騙之下,那孩子說,根本沒有見到有人來領養,那些孩子都是被主事帶走的,說是被領養了。」
李澈靜靜地聽着,神色卻是越發凝重,他已經知道這些孩子為什麼被帶走,為什麼會渾身是傷埋與荒野。
「抓捕的過程甚為兇險,對方竟然是個高手,潤州巡捕折了三人才將對方活捉,但那人咬碎了藏於牙中的毒藥自裁了,雖然沒問出什麼來,不過,在那人身上發現一個標記。」顧恆道。
李澈眸光一凜:「是火焰?」
顧恆凝重點頭:「不錯,是火焰,卻是紫色的火焰,正是無極門紫玉堂的標記。」
朱媛媛心中大駭,原來無極門還幹這麼傷天害理的事,他們是把那些孩子帶走訓練成殺手嗎?
在現代,她看過不少類似的電影電視劇,培訓殺手相當的殘酷,只講強者生存,把好端端地一個人訓練成殺人機器,沒有感情,沒有是非,抹滅人性。
那麼,那個人是壞人嗎?
還有,她和那個叫玉蟬的人那麼相似,會不會被人誤以為她就是玉蟬呢?到時候說她就是無極門的人,呆在齊王府是意圖不軌,那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朱媛媛越想越害怕。
李澈道:「就算無極門還存在,可是有什麼證據,認為那些官員是他們殺的?要知道無極門曾經在卞唐造成多大的恐慌。」
顧恆說:「有了方向,順藤摸瓜,總是能找出些蛛絲馬跡的,既然閻捕頭敢這麼說,定是掌握了一些證據。」
說着,嘆了口氣道:「那無極門已經沉寂幾十年,沒想到一直暗中經營,現在終於是出手了。」
李澈的心情格外沉重,如果所言屬實,那麼現在的無極門會比以前的無極門更加可怕,以前的無極門是以刺殺皇室為目的,如今則對朝廷重臣,清官好官下手,怕只怕此門派被居心不良之人利用,若是不能及時剿滅,將為禍不淺。
「那朝廷可有了應對之策?」李澈關心問道。
顧恆搖搖頭:「據我所知,現在只是上奏無極門重現,並未說明,無極門與諸多刺殺事件有關,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誰也不敢妄言。」
李澈點頭沉吟道:「確該如此,此事非同小可。」
目光一轉,卻見朱媛媛在愣神。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剛才的話嚇到你了?」李澈挑眉問道。
朱媛媛回過神來,茫然道:「你們剛才說什麼?」
顧恆有些無語地望着她,對李澈說:「殿下,她老是這麼心不在焉的?」
李澈聳聳肩,無奈的表情。
朱媛媛皺眉道:「什麼叫心不在焉,我剛才是在想你送的那根拐杖不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