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總有一個人要留下來的!
松本海清把手裏的「老船長」香煙交到了三戶格源的手裏:
「這是我們的同志交給我的!」
三戶格源拆開了香煙,在煙殼的反面,寫滿了密密麻麻誰也看不懂的各種符號。三戶格源迅速拿出了一本《日本國見在書目錄》,對照着上面的密碼仔細的破譯起來。
整整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破譯完成,三戶格源面色驚疑不定:「你看,這,這怎麼可能,9月1日這怎麼可能......」
松本海清接了過來,一見之下也是面上陰晴不定:「這......怪不得要讓我們9月1日中午12點準時行動,原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可能國內早有安排?還是......」
松本海清有些語無倫次了。
三戶格源連連搖頭:「這是國內來的最高級機密情報,不可能會拿這件事情開玩笑的......國內發明了新式武器了?還是,還是別的原因?」
兩個人根本就無法拿正常的思維來解釋得到的這份情報......
松本海清定了下神:「暫時不去考慮這些了,既然國內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那說明他們是有把握做到的。這份情報除了這個,還有我們的撤離路線,以及我們新的身份,新的潛伏地點和新的上級領導、聯繫方式,看來我們還要繼續在日本呆上很長的一段時間。」
「沉睡者......沉睡者......」三戶格源喃喃的念着這個代號,忽然古怪地笑道:「你發現一個問題沒有,這上面只有一個人的潛伏方式......」
松本海清一怔,只聽三戶格源說道:「『毀滅』開始的時候,肯定要有人留在這裏進行起爆,那麼這個人恐怕活着離開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松本海清點了點頭,正想說話,三戶格源已經搶先說道:「我留在這裏吧......」
「不,我是你的上級,應該我留在這裏。」
三戶格源擺了擺手,指了一下那份情報:「情報上安排的新的身份,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那是完全為你量身定造的。其實一旦『毀滅』計劃順利實行,那麼即便我能活下來,也將成為第一號的嫌疑目標,我已經不再適合潛伏了,而你不同......」
三戶格源接過情報燒毀,看着它燃成了灰燼:「海鷗,你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新的情報系統還得靠近,我在完成『毀滅』計劃後已經沒有多大利用價值了。」
松本海清沉默在那......
「如果你真的不忍心我就這麼死了,那請你幫我一個忙。」三戶格源忽然說道。
「說吧,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全力以赴!」
三戶格源笑了一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按理說我們這些『沉睡者』是不應該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海鷗,我叫許廣來,河南鄭州人,軍統第一期畢業。家裏有老婆和兩個孩子,還有一個老娘。我大兒子和小兒子的生日是......」
他仔細的說完:「如果有一天你能夠回國,麻煩你在我兩個兒子的生日那天,以我的名義給他們送上份禮物,就說是我送的。我知道,等我殉國之後,戴先生會編造出一些我如何死的藉口,但我想讓兒子們在成年前有個希望,以為他們的爸爸還在......」
松本海清的眼眶紅了。
自己的同伴只有這麼一個最簡單、最樸素的願望而已......
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放心,只要我能回國,我一定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三戶格源」笑了:「謝謝!」
這些潛伏者們神秘,但其實他們和正常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一樣有自己的家庭,一樣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在生死存亡關頭,他們一樣會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兒女們。
如果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也許他們再也不會去選擇這份職業。
但既然已經選擇,他們就已無法再掌握他們的命運。因為無論他們走到哪裏,身後總會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在那盯着他們!
「三戶格源」的終極任務到了,而他的命運也進入到了倒計時中......
......
「吉川君,今天怎麼這麼早?」
一大早,看到吳海軍工廠的負責人吉川平安少將,三戶格源笑着問道。
「三戶君,你還不知道嗎?」吉川平安把自己的「好友」拉到一邊,低聲說道:
「帝國海軍在釣魚島吃了一個天大的敗仗,連『金剛』號和『比睿』號都沉沒了......」
三戶格源心裏一陣狂喜。
自己的海軍勝利了?真的勝利了嗎?感謝吉川平安,在吳海軍工廠這個幾乎與外界隔絕的環境裏,如果不是吉川平安帶給自己這個消息,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
「那些笨蛋的海軍。」吉川平安罵了一聲,隨即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我剛剛接到了戒備令,從現在開始吳海軍工廠不再允許任何人進出,一直到我們的工程完成為止。」
三戶格源一攤手:「反正我無所謂,我的家就在這裏,我還能到哪裏去呢?」
「你是無所謂的,但我......哎......」吉川平安嘆了口氣:「原來我的計劃是在月底的時候休息幾天,去東京見見我的妻子孩子,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是沒有指望的了。」
三戶格源笑道:「沒有關係,在這裏起碼還有我陪伴着你。」
「是啊。」吉川平安的臉上也勉強浮現出了笑容:「起碼還有你在陪我,今天晚上還是去我那裏喝酒吧。」
「好的。」三戶格源爽快的應了下來,隨即一拍腦袋:「對了,三號和六號鍋爐好像有些問題,我得抽時間去檢查一下。只是辦手續實在是太麻煩了......」
吉川平安不以為然地道:「我一會給他們打個電話,你需要檢查鍋爐的時候可以自由進出。難道在我的工廠里還用擔心什麼嗎?」
「那我可就輕鬆多了。」三戶格源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現在,是1923年的8月21日。
還有幾天時間,「毀滅」行動就要正式拉開大幕了......
......
「調查清楚田中雄信為什麼那麼急着離開東京了嗎?」東京憲兵司令部里,荒井順淳一臉嚴肅的問道。
「調查清楚了。」上杉信田趕緊說道:「我們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些情報,或者更加準確的說,並不是什麼情報,而是來自中國方面的一封威脅信。信里說田中雄信在中國的妻子和孩子已經被關進了大牢,要求他立即想盡辦法回國,交代自己的罪行和掌握到的我們方面的情報用以贖罪,如果超過規定期限,那麼他的家人便會......」
邊上的青鳥三末聽了心裏一緊。
田中雄信又犧牲了,又一個同志離開了自己......
荒井順淳面色凝重,朝着青鳥三末看了一眼:「青鳥,帝國海軍遭到了一些挫折,在這個時候慰問團不再適合進行演出了,讓他們解散吧。」
「是的。」青鳥三末應了下來:「鬆口社長說他們想去別的地方進行演出,不知道是否可以搭趁船隻離開東京?」
「去吧,去吧。」現在荒井順淳根本沒有心思去管什麼慰問團的事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去辦理這件事情,立刻去。」
「哈依!」青鳥三末大聲應了,然後大步離開了這裏。
荒井順淳的眉頭緊緊鎖着,過了一會說道:「我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麼問題,田中雄信為什麼要去吳市?他想離開應該還有別的辦法?難道,難道和吳海軍工廠有關?」
「不會吧?」上杉信田也不確定:「吳海軍工廠他是無法進去的,那裏已經發佈了戒備令,任何人都進不進去,甚至,包括我們也無法進入!」
「是啊,誰都無法進入。」荒井順淳否決了自己的想法:「算了,暫時把這事放一放,畢竟田中雄信已經死了,有什麼秘密也都隨着風去了。上杉,這段時間對青鳥的監視有什麼發現沒有?」
「沒有。」上杉信田搖了搖頭:「我們監視的非常嚴,沒有發現任何異動,或者我們對他的懷疑是錯誤的?」
「我也希望如此。」荒井順淳沉吟着道;「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情報人員,為我們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勞,但是火鳳凰死在他的手裏,總讓我覺得有些不太踏實。如果他的嫌疑能夠排除,那我們會多一個得力的幫手,再監視一段時間,如果沒有異常就讓他恢復工作。」
「哈依。」上杉信田大聲答道。
荒井順淳總覺得自己心裏有些慌亂,可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來。他隱隱的感覺到,最近東京會出什麼大事的,可無論他把思路如何整理來整理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多疑了吧,荒井順淳在心裏如此安慰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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