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望氣術
王皓目視前方，似看非看，目注而心達。
漸漸的，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眼裏所見與往日大為不同。
前方不遠處的綠化草木上方出現青色的雲嵐，翻滾升騰。
地上的土石上方有黃色的雲嵐，翻翻滾滾。
左側的噴泉池上一朵黑色的雲嵐，滾動朝上。
一個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嘴裏叼着一支香煙，吸得正嗨，熾熱的煙頭上有一朵小小的紅色雲嵐。
小橋邊上的不鏽鋼防護欄上有白色的雲嵐，升騰而起。
「我真的看見了『氣』？」王皓既是期待，又是緊張。
期待的是這是真的，緊張的是生怕這是假的。
王皓吸口氣，平穩一下心神，更加專注的「看」，那種奇妙的狀態更加明顯，只見各色雲嵐升騰，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草木是青色，土石是黃色，水是黑色，火是紅色，金屬是白色，各種雲嵐爭奇鬥豔，蔚為奇觀。
「望氣術，入門了！」王皓很是驚喜，堅毅的臉上泛起開心的笑容。
王皓修煉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望氣術。
一提起望氣術，人們就會想到「東南有天子氣」這個著名的典故。「東南有天子氣」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望氣典故，與此有關的帝王很多。
有望氣師向秦始皇說東南有天子氣，秦始皇為了秦朝永存，決定挾天子之威東巡，以此鎮壓東南的天子氣。於是乎，就有了秦始皇的多次東巡。
後來，項羽和劉邦起於東南之地，滅了秦朝，劉邦更是當上了皇帝，東南果然有天子氣。
劉邦當上皇帝後，大封劉氏為王，把劉濞封為吳王，要他坐鎮東南之地。分封之後，劉邦猛然想起劉濞生有異相，腦後有反骨，再加上東南有天子氣，把他分封到東南之地，那是養虎貽害，就想反悔。然而，君無戲言，話已出口，想要反悔也不成了。劉邦無奈之下，只得警告劉濞不得造反。
劉濞當然沒有把劉邦的警告當回事，自以為得東南天子氣，就是真命天子，於是乎，聯合諸王作亂，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七國之亂」。
到了南北朝，宋齊梁陳四朝皇帝在造反之時，都是打着「東南有天子氣」的旗號，自命為真命天子，竟然真的當上了皇帝。
「東南有天子氣」對中國歷史影響深遠，直到明朝，朱元璋定都南京，也是認定東南有天子氣，可以讓明王朝長存。
王皓之所以能修煉望氣術，是因為三個月前遇到一個背着木劍的道士，這個道士掉起三寸不爛之舌一通忽悠，把望氣術說得無所不能，王皓不由得心動。道士在離去前，給了王皓一本書。
這不是普通的書籍，而是一本古籍。
天機術藏！
封面上寫着剛勁有力、古樸大氣、透着滄桑的四個古字。
這四個字不是一般人寫得出來，必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更讓王皓驚訝的是，這書的材質不是紙張，而是上等的羊皮紙。同樣的，羊皮紙很是古舊，一看就知道這是積年老物。
王皓的父親是做古玩的，王皓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不少古玩知識，王皓可以肯定這是古物，絕對錯不了。
最讓王皓吃驚的是，書里的字不是印刷體，而是小楷毛筆字，個個不凡，一瞧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應該說，這些字不比做為範本的顏真卿、柳公權這些著名書法家的字差，即使有差距，也不會太多。
不說別的，光這字就極為難得，要值很多錢。
這本書要是拿出去賣的話，不說值千萬高價，至少幾百萬沒跑兒。
王皓還以為道士是騙他的，可是有拿幾百萬砸人的騙子嗎？
王皓翻看書里的內容，說的是如何修煉望氣術。雖然王皓不懂，卻是知道這很深奧，玄之又玄。
自此以後，王皓有空就翻看《天機術藏》，過了一個月，終於弄明白了，試着修煉。
不修煉不知道，一修煉方才明白，望氣術真的是奇術。
不僅讓王皓的視力更好，還讓他的身體素質大有提升，無論力量、敏捷、速度、反應，都有明顯的提升。
今天，望氣術終於入門了。
「望氣術入門了，會有什麼程度的提升呢？」王皓懷着喜悅的心情期待的想。
閉上眼睛，細細體悟，王皓只覺渾身暖洋洋的，如同冬日沐浴在暖陽中，舒暢之極。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好，真想大吼幾聲。
睜開眼，朝遠處一瞧，嚇了一大跳。
前方一里處有個十字路口，行色匆匆的行人在等待紅綠燈，有的騎自行車，有的騎摩托，有的步行，這些人神態各異，他們的舉動、衣着、神態清清楚楚的呈現在王皓眼裏，如同使用望遠鏡似的。
「這也太驚人了吧？」王皓的下巴差點砸中腳背了。
若是看「見」一里遠近，這不足為奇，只要正常人的視力都能做到。可是，要看「清」一里遠近，如同望遠鏡般呈現，這也太驚人了。
「真的？假的？」王皓有些難以置信，再次睜大眼睛一瞧，這並不是幻覺，而是真的，這才不得不信。
王皓從一里處開始看起，目光緩緩朝前移動，依然能看清。直到接近一公里，這才開始模糊，看不清楚了。
「呵呵。」視力的提升不小，王皓大為高興，發出一陣暢笑聲。
「完了，遲到了。」王皓看看噴簿而上的朝陽，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心中一急，撒腿就跑。
這一跑不打緊，只覺耳邊生風，跑得跟風一般快。
「這是誰呀？跑得真快。」
「這人是誰，你們認識嗎？」
「他是不是運動員？」
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聲。
王皓這一跑起來，只覺輕快異常，一點也不費力。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不由得臉上泛起開心的笑容。
一路上，只見行人如梭，上班族或乘車，或騎自行車，或騎摩托，或步行，無不是行色匆匆。
四月的暖風吹在身上，異常舒爽，王皓更添三分精神。
很快的，來到一個廣場前，不少大媽大爺們正在跳廣場舞，隨着動聽的音樂扭動身體，臉上洋溢着笑容。
王皓臉上的笑容剎那消失，緊抿着嘴唇，眉頭擰在一起。
王皓加快腳步，直奔最左邊一幢公寓樓而去。來到一樓左邊的公寓，伸手敲門。
「哥，你回來了。」門打開，一張可愛清純的俏臉出現，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王皓。
她是王皓的妹妹王詩韻。今年十八歲，個子高挑，一米七幾的身高，再配上很具規模的胸部，整個人婀娜多姿，曲線玲瓏。
王詩韻很會穿衣服，雖然身上穿的是舊衣服，而且還是廉價貨，穿在她身上卻是具有名牌的效果，使她整個人清純靚麗。
王皓進入屋裏。
屋裏除了王詩韻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是王皓的爸爸媽媽。
王皓的爸爸叫王駿，四十八歲，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整個人木木訥訥，滯滯呆呆，乍一瞧，會讓人生出，那不是人是木偶的感覺。
唯一讓人有好感的是，他的氣色不錯，紅光滿面，整個人白白淨淨。
王皓的媽媽叫唐雅，今年四十七歲，長相甜美，年輕時一定是個漂亮人兒。雖然年近五十了，卻是美貌不衰，看上去跟三十多歲的人差不多。
可是，她的眉頭擰着，一臉的愁容，整個人很是消瘦。
唐雅端着飯碗，正在給王駿餵粥。她餵一勺，王駿吃一勺，唐雅的感覺跟面對木偶似的，臉上的愁容更多幾分。
王皓的家境原本不錯，有車有房，不用愁沒錢花。王駿是做古玩生意的，他為人精明，性格謹慎，又有不錯的古玩知識，入行五年做得風生水起，生意很不錯，頗有斬獲。
然而，上個月王駿打眼了，買下一尊假古佛，賠了近兩百萬，欠下不少債務。為了還債，把店裏的貨低價賣了不說，還不得不把房子賣了，還是不夠。最後，不得不把店鋪也抵債了。
到現在，王皓一家人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了，連住處都沒有，不得不租了這套兩室一廳一衛的房子。這套房子只有簡單的裝修，而且還是幾十年前修建的，面積並不大，王皓每晚只能睡在沙發上。
至於屋裏的家具，只有簡單的桌椅，以及老舊的沙發，這都是房東給的。
好處就是比較便宜，月租費不到一千塊，這對於在房價居高不下的蓉城來說，是很低的房價了。
「嗯。」一進屋，王皓把王駿一瞧，很是驚訝，眼睛瞪圓了，死死看着王駿。
「小皓，你看什麼看？快去吃飯。」唐雅提醒一句，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往日，王皓都是按時回來吃飯的，只是今天入門，修煉得入迷，回來得遲了，唐雅和王詩韻都吃過了，給王皓留着的。
「這是怎麼回事？」王皓睜大眼睛，把王駿瞧瞧，不解更多幾分。
尋常的飯菜，一碟泡菜，幾個包子，一碗粥。包子是在外面買的，泡菜是自己做的，粥是王詩韻熬的，冒着熱氣，誘人的香氣讓王皓胃中一陣翻滾。
「好香。」王皓端起粥，美美的喝了一口，入口軟滑，滿嘴生香，贊道：「妹妹，你這粥熬得越來越好吃了。」
王詩韻年紀不大，卻是心靈手巧，燒得一手好飯菜，是家裏的「主廚」，家裏的飯菜幾乎是她在做。
「快吃啦。」王詩韻吐吐舌頭，催促道。
王皓不多說，風捲殘雲般，大口喝粥，大口吃包子，只一會兒功夫，就吃飽了，打着嗝兒放下碗筷，很是滿足。
王詩韻忙來收拾碗筷。
「小皓，你還有多少錢？」唐雅擰着眉頭，道：「今天下午要給你爸看病，還要拿藥。」
自從打眼之後，王駿就是眼神空洞，木木訥訥，滯滯呆呆，跟個木偶似的。先是住院，醫來醫去，醫生都說不出個明堂，不知道王駿究竟得的什麼病。在王家的請求下，醫院組織專家進行會診，還是查不出病因。
過了一段時間，只得出院，回家休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醫院複診。今天，就是複診的日子，與醫生約好了，下午去。
王皓掏出皮夾子一數，只有一百三十多塊了。
「我還有三百多一點。」唐雅的焦慮更多幾分：「這不夠。」
「媽，我還有差不多兩百塊。」王詩韻收拾好碗筷出來，掏出包數了數。
「加起來，差不多六百塊的樣子，這不夠。」唐雅的眼淚滾來滾去，真恨不得痛哭一場。
王駿每次去複診，診費和藥錢加起來，少則七八百，多則千多塊，六百塊還真的不夠。
「只有去借點了。」唐雅想了想道。
王皓和王詩韻緊抿着嘴唇，沉默不語。
王駿打眼的近兩百萬，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借來的。出事後，又借了不少錢，這才撐到今天。一提到「借」字，王皓心裏很不好受。
「找你姨媽借點。」唐雅想了想，決定向她的妹妹唐靜借點。
「媽，姨媽給我們借了不少，她家也不是很好，再找她借的話……」王皓提醒一句。
唐靜的家境不是很好，還要供子女上學，能借的錢並不多。而且，王駿出事後，她就借了一筆錢給王皓他們。
唐雅把王駿看看，一咬牙，道：「先借點，把病看了。」
不管怎麼說，病總得治吧。
王皓和王詩韻再一次沉默。
「你們看着點，我去妹妹家。」唐雅站起身。
「去姨媽家，要經過古玩街，望氣術入門了，正好順路試試……」王皓心中一動，忙道：「媽，還是我去吧。」
「也行。小皓，你早去早回。要是借不到，我們再想辦法。」唐雅想了想道。
王皓應一聲，出門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