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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貴妃在雪姑姑的攙扶下起來,她眼睛哭得紅腫,臉頰上還未乾淚水。
她一轉身,眾目睽睽之下一巴掌打在了德妃的臉上,怒道:「再敢在靈前喧鬧,本宮撕爛你的嘴巴。」
德妃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魏貴妃,聲音急怒顫抖,「你打我?」
魏貴妃面容沉怒,「要發瘋出去發瘋,這裏容不得你放肆。」
她一抬手,喝道:「把她拖出去!」
宮中僕婦得令,上前便要動手把德妃拖出去,德妃杏眼瞪圓,「誰敢動我?」
雪姑姑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往外拖,嘴裏說着,"得罪了!"
德妃嬌弱,身邊的人也不敢跟貴妃的人動手,只得眼睜睜看着她被拖了出去。
國公府的人心頭大快,雖說貴妃最近與國公府作對,但是這份魄力不是德妃能比的。
德妃立威不成,反而被羞辱對待,卻毫無辦法反抗,急得放聲大哭起來。
魏貴妃閉上雙眼,淚水滾滾落下,她是真惱恨老太太,但是也真傷心悲痛。
老太太偏心,在她心裏兒郎永遠比姑娘重要,但是以往面子上不會這樣做,只有大事上才偏心,平日對待都是一視同仁。
所以,她也着着實實得到過母親的疼愛。
那些惱怒,怨恨,都比不過生死。
她沒把德妃看在眼裏,但是德妃敢在靈堂上這樣鬧,是對母親的大不敬,斷不能容她這樣。
德妃在外頭痛哭失聲,除了她帶來的人之外,無一人過來安慰,最後還是魏三夫人過來把女兒帶了回房,讓她在房中哭。
魏國公是特意避開魏貴妃的,縱然有人稟報到他跟前,他也只當不知道,就讓她們鬧吧。
不斷有人過來弔唁,魏國公府是日漸式微,但是老太太是一品誥命,且貴妃和德妃都回府奔喪了,可見陛下也還念着國公府的幾分舊情。
所以,這老太太最後一程,很多人都會來送一送,把面子工程做足了。
法事也是今晚開始做,高僧道人入門,各有各的儀式,一眼望過去都是腦袋。
做法事很多儀式,都需要國公府的子孫跟隨去做,魏國公就算想躲起來不見貴妃也不可能,因為做法事的時候嫡長子不出現捧位,是為大不孝。
人死,也講究一個熱熱鬧鬧。
魏國公與魏貴妃兄妹二人沒有過視線交匯,他們仿佛都瞧不見對方,但心裏各自恨着。
按說雲靳風作為外孫的今日也該來,來了還能見母妃一面,但是他過不去那個坎,寧可不見母妃也不願意來出席喪禮。
蕭王府的行動,就安排在今晚。
今晚熱鬧,人多,護衛再森嚴,也盯不住那麼多人。
他們分別混在大長公主和雲秦風的侍從里,因為他們也來弔唁老夫人。
因為參加喪儀自然身穿素服或者黑衣,大家的裝束都是差不多的,加上阿紅的巧手喬裝之下,把他們打扮成了沒有任何辨識度的普通人。
來的時候可以這樣來,但是走的時候一定要走不尋常道的,畢竟是空手來,卻要帶着東西走。
他們進府之後,主子們弔唁之後是安排在側廳吃席,隨從被安排到後院的一所下人院落裏頭吃。
以少淵為首,一行六人,錦書,辛夷,暗疾和兩名影子衛,但求是能多帶點東西走。
今晚的行動少淵告知魏清暉,且請他幫個忙。
所以他今晚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些江湖漢子,跟國公府的人介紹說這些都是他的弟兄。
他拍着魏九爺的胸口,說:「你說老夫人仍舊是我的嫡母,那麼我這個長子的,今晚帶着弟兄們來給她老人家送行,你們應該不會瞧不起他們吧?」
魏國公看着一個個穿着勁裝兇悍異常,眼底對國公府全無半點敬意,進門連香都不上,嘴裏嚷嚷着要吃席。
這哪裏是來弔唁的?這分明是來砸場子的。
魏國公府的人今日受了德妃的氣,如今連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庶子都這麼放肆。
老太太病重的時候,拿了名帖去請他,他不來,如今人走了,他帶着一群不體面的人來,把國公府攪和得一點尊貴都沒有了。
言語上自然就有了衝突,先口角繼而動手推搡,嗓門大的吼,嗓門低的出手。
魏國公如何控場都不成功,依舊是鬧着,把他氣得差點犯了心梗。
前院鬧着,給少淵他們帶來了太大的便利了。
錦書和辛夷已經知道密道入口,他們需要做的就是飛快進去,打開鎖,拿到需要用到的卷宗,最好,還能拿一點魏國公的料子。
進密室尚算順利,兩名影子衛在外頭守着,機械人帶着三人進密室。
都是在行的人,速度非常快,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
但是到了密室,卻發現這裏頭的箱子只剩下七八口,剩下的全部都搬走了。
看來,那晚闖過密室之後,魏國公還是起了警惕之心,開始搬走箱子。
辛夷說:「估計是要全部搬完的,但是還沒搬完老夫人就嗝屁了,他們忙着辦喪事。」
少淵和暗疾已經開始動手開鎖,郭先生找的名鎖匠畫下的圖案,他們都看過。
七八口箱子打開,他們翻找了一下,鬆了一口氣之餘,也有些失望。
卷宗還在,但是與魏清廉有關的東西,全部挪走了。
也就是說,魏國公挪走了自己的罪證,只留下了他爹的那些。
那日魏三爺挾持老夫人進來,之後帶人進來把他殺了,魏國公認為有護衛進來過也不安全,所以換了個地方安置他的東西。
至於父親留下的那些卷宗,他認為不重要,沒人會追查那些陳年舊案,要追查也不是容易的事,就算追查出來,只有宗卷沒有其他佐證,一樣沒有用處。
相反,很容易被攻訐是偽造宗卷構陷已故爵爺。
少淵看了一下,有七八箱之多,但並非全部都是宗卷,有些是書信往來,或者是一些老舊的賬冊。
雖然說全部都是有用的,但是今晚要全部帶走不可能,所以他把案子全部歸置在兩個箱子裏,而且要確保能找到吉州的案子。
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辛夷問了一句,「會不會覺得今晚的行動太過順利了?一般這麼順利就意味着有危險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