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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昱王府里,就夜司珩和南璃兩個主子,平日就很冷清。
現在夜司珩去了「巡察」,王府就只剩南璃一人,沈氏當即就上了門,要帶女兒回侯府小住。
侯府的清涼院已經變了樣。
是楚爍聽見六妹妹要回來小住,即刻又與錢姨娘去各個店鋪搜羅了一番,將清涼院裏里外外的東西都換了。
沈氏都有些無奈,道:「先前的東西都是好的,帳子什麼的,我每隔半月就叫人洗一次,都是乾淨的。」
「母親,昨日的東西,已經配不上今日的六妹妹。」楚爍說道。
沈氏眉頭微蹙,這是什麼歪理?
反倒是錢姨娘給親兒子豎了大拇指,道:「不錯不錯,就是得給六小姐用新的,才能彰顯六小姐的尊貴!」
沈氏輕輕瞪了錢姨娘一眼,「你這個做姨娘,怎麼也跟着瞎胡鬧?璃兒本就不喜鋪張奢華。」
楚爍接口道:「六妹妹既回來小住了,那得讓她住得舒心啊。母親放心,此次我有所收斂了,沒擺多少金燦燦的東西。」
錢姨娘用手肘推了推兒子,說:「是的,我們就幹這麼一次,下次不這麼鋪張了。」
楚爍忙的點頭:「對對對。」
沈氏在端莊賢惠,此時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同樣的話,這娘兩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
這次保證了,下次我還干。
此時丫鬟來稟報,說王府的馬車到了。
沈氏心中一喜,即刻去門口接人。
楚煥難得休沐在家,也帶着妻子到了前院。
幾個哥哥,也就當值的楚煥沒有出現。
先前南璃一直忙碌,大半個月都沒回侯府一趟,今日一到,眾人看見她的氣色不錯,才稍稍放心。
可楚爍作為大哥,還是不免說幾句:「你看你都瘦了,小臉蛋還沒有我巴掌大,你就不該學了老二那壞毛病,整日忙着賺錢,也沒好好吃飯。」
楚爍當即就一臉委屈:「大哥,那藥鋪接的丹藥訂單不多,我可不敢累着六妹妹。」
楚煬則說:「按我說,那些世家子弟就該每日練幾個時辰,如此就用不着做肥羊了。」
楚炎如今也能跟着開玩笑了:「四哥,你就不怕六妹妹生你的氣啊?這可是她煉製的丹藥。」
楚煬是口直心快,面色訕訕的看向南璃,「六妹妹,我不是這個意思。」
南璃倒無所謂,輕輕搖頭:「四哥說得對,其實世家子弟身子虛都是自己作的,丹藥只能調養,重要的還是得自己動起來,如此結合才能事半功倍。」
至於肥羊嘛,無非就是願者上鈎。
她好歹花了兩個時辰調配出了丹方,賺點辛苦錢怎麼了。
雖已經初秋,但外頭天氣還有點炎熱,沈氏就招呼着眾人進屋,別一直在外面站着。
她吩咐了侍女端上清茶和茶點,自己則去忙碌,要將女兒的行裝都給安排妥善。
蕭婉儀下意識就開口說:「母親,不如今日午膳,就由兒媳操持吧?」
沈氏沉下臉,道:「你身子重,平日已經很辛苦了,怎麼還能操持這些雜事?我忙不過來,自有別的人幫我,你別擔心了。」
蕭婉儀心頭暖暖的,點了點頭。
楚燁抓住她的手,一臉溫柔:「累麼?我先送你回去?」
蕭婉儀說道:「我不累,與大伙兒坐在一起說說話,我也沒這麼悶乏。」
楚燁抿抿嘴,有些愧疚。
他常年待在京畿大營,這半年來回府的日子屈指可數,他對得起百姓,對得起國君,對得起國家,可唯獨對不起自己的髮妻。
這是她最需要人照顧呵護的時候,他卻不能常日陪伴在身邊。
兄弟幾人,自是看得出大哥的情緒變化。
其實調配回京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因侯府最近風頭太過,他們才要更加小心,不能給家裏惹什麼麻煩。
南璃也看在眼裏。
夜丞彥如今監國,倒是說過要將楚燁調配回京的事情。
他先前營救過那幾位貴女,後來雖然是夜司珩派人安排好此事,京中並沒幾個人知道她們遭遇過劫匪,只當她們在天佛寺上香留宿,但不代表楚燁就沒有惹上爛桃花。
夜司珩當時怕楚燁糾纏得不清不楚,所以就將此事延緩。
南璃瞥了眼楚燁的桃花宮,眸色越深。
待用過了午膳,楚燁送了蕭婉儀回去午歇,她才找了楚燁說及此事。
「什麼?又有桃花煞?」楚燁雖驚訝,但也麻木了,「六妹妹,你有沒有什麼符篆法陣,斷了我其他的桃花姻緣?」
他傾心婉儀,並不希望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姻緣。
南璃搖頭:「你的八字便是如此,不好阻隔,除非你自毀容貌,自廢武功,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所謂桃花姻緣,無非就是自身的相貌和能力吸引到異性。
像她大哥這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就算是閒待在家中不出門,也會招惹到爛桃花。
楚燁咬咬牙,道:「這可不行,我若自毀容貌,將來豈不是得嚇哭孩兒?我若自廢武功,豈不是再無保家衛國的能耐?只怪我當日太心急,只想着救人,完全沒想過別的事情。早知道,我就不管這個事情了。」
「所以大哥,你還是接受現實吧。」南璃說道,「你作為一個將士,一個男人,難不成還會見死不救嗎?若父親知道你有這心思,怕是會責罰。」
楚燁嘆了一聲,道:「其實父親也是一樣……」
南璃怔了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楚燁負手走了幾步,才低聲說:「父親本不想納妾,何奈征戰剿匪多年,救了不少人,也招惹了不少桃花,如今府中就兩位姨娘,這已經算好的了。」
南璃嘴角抽了抽。
楚燁已然有些崩潰,聲音有點發虛:「該不會我也要像父親那般,納幾房小妾才能不再招惹爛桃花?」
南璃正色道:「大哥你死心吧,梁姨娘和錢姨娘之所以嫁給父親,是因為她們上輩子對父親有恩,父親這輩子是要還他的情債,不算是招惹爛桃花。可你這輩子就是爛桃花不斷啊,這不是娶幾房小妾就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