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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正道寶珠里的仙氣不是召喚不出仙人,只是她沒有那個能力而已。
她刻苦修煉鑽研了萬餘年,不如夜族公子的隨意發揮。
他只碰到正道仙氣,便能召喚出仙人,這是何等的機遇,又叫多少人眼紅震驚!
金蓮之上,仙人閉目吟唱古老的曲子。
有仙人鎮此地,有曲子高山流水之音,陽春白雪之妙,就連血舞樓底部的那群魔人們,都停止了哀嚎之聲,認真地聆聽着仙人吟唱的菩提眾生曲。
姬月嘲諷輕蔑地望向了長白仙母,眸中多有不屑,一聲嗤笑,幾分森然氣息,足以摧毀長白仙母的意志。
「正道仙氣,當如此用。」姬月言簡意賅風輕雲淡的八個字,宛如數個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長白仙母的臉頰。
長白仙母咬牙切齒,氣得頭腦發昏,指着姬月質問道:「那是我長白的仙氣,你難道要藉助長白仙氣,助陣墮落者?」
姬月回頭看了眼輕歌,眸里寫滿了溫柔,與方才的暴戾殘酷截然不同,只剩下無盡的寵溺。
他的眼神猶如一泓泉水,能讓人無怨無悔溺死其中。
「她不是墮邪者,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姬月望向她時,冷酷無情的面頰終於浮現了一抹笑。
長白仙母震怒,再次祭出寶器,一方純金色高鼎。
鼎高舉過頭,存四方浩然之氣,重達千斤,可比巨山!
「不知天高地厚的豎子,還不速速還我長白仙氣來!」長白仙母喝道。
那一縷仙氣對於長白仙母來說過於重要,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寶貝,若被姬月奪去,豈不是損失慘重?
姬月氣定神閒,懶倦地瞥着長白仙母,長指稍動,便打了個響指,清脆聲響起時,蓮上仙人睜開,漫天落雪,畫面定格。
與仙人對視的一瞬間,長白仙母宛如遭受了五雷轟頂的打擊渾身震悚,似有熾熱火焰焚燒她的靈魂。
她渺小若塵埃的生命在仙人面前幾乎不值一提,毫無招架之力。長白仙母舉鼎,卻不敢再醞釀力量。
長白仙母險些嘔血,她實在沒有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奪她正道仙氣,再召喚出仙人來對付她?
這等操作,實在是極其的不要臉,聞所未聞!
輕歌無奈的笑,能做出這等事的,恐怕也就只有她家小月月了。
古龍殘魂懶懶地說:「你做的也不少。」
這小夫妻簡直絕了,天造地設的一對,腹黑毒舌,殺人不見血,還都是臉皮厚的主兒!
輕歌兩眼崇拜近乎痴迷地望着姬月,已雙眸冒星星,就差沒半個椅子擺兩碟小菜好吃好喝地看戲了。
古龍前輩真想一錘子打死自己,他是造了什麼孽,天天被小倆口虐?
就不能體諒一下單身萬年之久的小龍龍嗎?
夜姑姑扶着老祖宗往前走去,站在長白仙母的面前,老祖宗看了眼其頭頂的金鼎,冷聲問:「長白族長,敢與我夜族生死一戰嗎?」
長白仙母愣住,頓時覺得夜族老祖宗是瘋掉了,千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各有千萬年的底蘊,尤其是上三族裏的種族,沒有幾個敢隨便發動戰爭。
哪怕僅僅兩個種族之間的戰爭,就能造成無法估量的傷亡,更有甚者,玉石俱焚,兩族全亡!
旗鼓相當,實力相差無幾的種族互相開戰,與自殺並無區別。
老祖宗眸有銳意,鋒似刀刃,哪怕白髮蒼蒼,亦是鐵骨錚錚,不見任何懼意!
長白仙母在老祖宗的眼裏、臉上,沒有看到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長白仙母自知惹了個大麻煩,所謂世故,一向就是橫的怕不要命的,老祖宗敢豁出去,長白仙母卻是不敢。
「夜老,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難道你我二族都已生靈塗炭,那才是你想要看的局面嗎?你身為夜族族長,怎麼是非善惡不分?」長白仙母如是說道。
「你都要殺我乖孫了,我還得給你燒香磕頭感激涕零?長白族長,你腦子真的沒問題嗎?」老祖宗怒了,只覺得旁人是出門不看黃曆,這老娘們出門不帶腦子。
長白仙母被老祖宗堵得無話可說,嘴角猛抽了幾下,眼角餘光觀看蓮上仙人,卻是一陣肉疼。
若她能召喚出仙人,實力境地必然提高好幾個檔次,何至於多年未有進步。
倏地,派出去查看夢神圖被盜的七族老帶着一列士兵回到了血舞樓。
「臣,拜見吾王!」七族老跪在青蓮王面前行禮,東陵鱈氣質溫雅如風,點頭過後輕擺手:「起來吧,七族老動作迅速,不知查的如何了?」
七族老雙手拱起,頷首:「回稟吾王,已經查證完畢。」
「那便給諸位一個真相。」東陵鱈道。
「是。」
七族老氣勢雄渾往前走了一步,斜睨了眼身旁的侍衛,拍了拍手。
侍衛拿出一方長形的古木盒子,七族老將古木盒子打開,取出裏面的畫軸。
七族老鋪開畫軸,一幅畫,躍然於眼,如曇花驚鴻一現!
畫上,身着紅衣的女子,在白月之下,在大雪之中,婉轉於漫天紅梅內,赤着雙足輕點長空,腰肢柔軟,身姿曼妙,長袖舞動時,眉眼透着幾分倔強,悲涼。
她悲涼生而為人,不容於世,心懷善意,卻被千夫所指。
即便受盡謾罵,她心如磐石固若金湯,不為所動,秉持聖潔之心,保護着靈魂不被世俗的髒水浸透。
每個觀看者,看的不僅僅是一幅畫,更能看到許久以前的一支舞,那堪稱驚世的一支舞。
見過此畫後,之前為仙姬夜歌的舞姿感到驚訝的,都想打自己一巴掌。
青蓮仙姬那是依葫蘆畫瓢,不成樣子。
夢族長的舞才是真正遺世獨立的白月光,將悲涼無奈四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那份悲涼,那份心寒,還有她的孤傲和一笑了之,卻是扯動了每個看畫之人的靈魂。
高樓上的夜歌看見此畫,猛地愣住,皺緊了眉頭,頓感自慚形穢。
在夢神舞前,她自以為傲的舞,不堪入目。
老祖宗激動地落淚,夜姑姑扶着他往前,老祖宗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接過夢神圖。
「是,就是這幅畫」老祖宗老淚縱橫,忙不迭地朝七族老跪下,言語裏都是感謝激動:「七族老,夢神圖堪比老夫的性命,此恩此情,老夫當湧泉相報,莫不敢忘!」
七族老連忙扶住了老祖宗,「夜老該謝的是青蓮王,我只是為青蓮王效命。」
老祖宗聞言,轉了個身子,作勢就要朝東陵鱈跪下,老眼閃着淚花:「吾王大恩,我無以為報啊」
東陵鱈一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老祖宗,輕聲說:「小事,不足掛齒,好在夢神圖原原本本找回,也算了卻夜老一樁心事,餘生不必留下遺憾。」
老祖宗對夢神圖的在乎名動千族,故而老祖宗兩次想要下跪,淚流滿面,並沒有人覺得誇張。
在老祖宗的心裏,夢神圖不僅僅是他的白月光,更是他的信仰。
夢神圖被七族老握在手裏,鋪展開來,栩栩如生的畫,樓內之人看得一清二楚。
高台一側,二號遠遠地望着這幅畫,輕抬起骨瘦如柴的手,面黃肌瘦往內深陷的臉,湧上了難言的神色。
她似是想要輕撫畫中人的面頰
夢族長以美貌和聖潔聞名,而她卻像個生活在陰暗裏的驅蟲,已經太多年沒有見過光了,皮肉靈魂早已被腐爛得發臭。
二號落下兩行清淚,想去擦眼淚,卻發現面上並無淚痕。她的眼睛太乾澀了,這一刻,悲從心來,眼裏卻容不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