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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場與城主府分別在兩個極端的方向。
今夜似是出了極好的寶貝,拍賣場人滿為患。
個個戴着頭套,誰也不知,那頭套之下,是牛頭馬面,還是魑魅魍魎。
九姑娘興奮的四處看看,阿嬌一直跟隨在風錦身旁。
雄霸天即便出來,手裏還是捧着一本醫書認真專注的讀着,看到不解處,還會詢問輕歌。
「你就不能把書放下嗎?」九姑娘無法理解。
雄霸天看了眼九姑娘,隨後把書收起來,但嘴裏低聲念叨,還在背着各類藥草名。
九姑娘:「」
九姑娘看了看雄霸天茂密的頭髮,嘆了口氣,「等過幾年,這些頭髮都會沒了的。」
這個樣子的勤思苦讀,頭髮是要涼涼的。
幾人走到拍賣場門前,一道人影攔住了幾人。
那是個半人馬的身影,馬的身軀,卻有着人的上半身和頭。
是個非常妖美的女子,有着一頭湛藍的發,和一雙冰藍的眼眸。可惜,下半身是馬兒的四蹄,不過是個雪白的馬,背後還有一雙羽翼,倒也不顯得醜陋難看。
「進入拍賣場,需要出示通行證。」半人馬說。
輕歌將幽靈令牌取出。
半人馬接過令牌,皺了皺眉:「令牌過於低級,無法進入拍賣場。」
輕歌微微怔愣,她以為有令牌就能進入拍賣場,沒想到自己的令牌,是低級令牌。
「不是說有令牌就可以了嗎?」九辭問。
半人馬淡淡道:「今日人多,低級令牌沒資格。」
「這是歧視。」九姑娘低聲喃喃。
風錦:「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去別處看看。」
阿嬌道:「這樣也好。」
雄霸天走向輕歌,陡然開口:「師父,株靈草與熏靈草兩味藥草煉製提神丹的話,哪一味更好。」
眾人:「」這個書呆子。
「株靈草。」輕歌道。
「為何呢?」
「熏靈草的提神丹是短期提神,株靈草是長期提神,一個是立馬見效,但治標不治本,一個長期有效,治根之道。」
輕歌如此一說,雄霸天恍然大悟:「師父高明。」
九辭臉皮扯了扯,這一對師徒真是絕了,還真的是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既然低級令牌無法進入,我們改日再來吧。」輕歌淡淡的說道。
今日進入拍賣場的人的確有些多,拍賣場已經夠大了,但是還遠遠不夠。
光是街道上的那些異族人,就比上一次輕歌在街道上看到的人數多了三倍不止。
「青蓮王,幽族妖殿下,血族赤陽王,龍族仙君,精靈神女到了」一個牛頭馬面模樣的人,走至半人馬面前,低聲道。
青蓮王
輕歌瞳眸緊縮。
那一日龍鳳山雪下的很大。
那一日,有個傻子在體內沒有一滴血的情況下,爬上了山頂。
半人馬點頭,看了眼輕歌等人,「麻煩你們幾個,不要擋着我們的貴客了。」
輕歌愣在原地,回頭看去,但見十來個人朝此處走。
最為矚目的莫過於那一襲青衫的男子,男子生得特別乾淨,是那種纖塵不染白璧無瑕的乾淨。
他的懷裏抱着一直白毛藍眼的貓兒,貓是長毛貓,眼睛特別的美,三分慵懶,七分魅惑。
在他的身旁,有個紅衣白髮的女子,那女子雖然身着紅衣,但是衣裳上鑲嵌了許多的寶石,甚至還鍍了金,看起來尤其的炫目,三千銀髮看似隨意的披散,卻滿頭珠釵。
輕歌從未想過,在這個四海城,能夠見到東陵鱈。
這兩年裏,唯一一次見到,是在東洲盛宴。
兩年過去,他始終沒有變化,唯獨那雙眼,不再是憂國憂民悲憐天下,而是寫滿了荒蕪和冷漠。
彼時的東陵鱈,是乾淨的,是悲傷的,是有一點點呆的。
現在的東陵鱈,有了青蓮王的氣概。
那一年青石鎮,九子奪嫡,他一路狂奔來找她,躺在草地上掩着臉哭。
輕歌輕聲嘆息。
守在拍賣場前的半人馬,已經派人來催趕輕歌幾人了。
輕歌抿緊雙唇,與九姑娘等人退至一邊。
「那個女人」九辭暗暗的咬牙切齒。
四星大陸一戰,夜歌身為青蓮族的未來王后,竟然親自下戰。
夜歌看見輕歌時,眸中亦有一絲訝異,還有一些慌張。
「青蓮王,那姑娘與你未婚妻,好是相像。」幽族妖殿下說道。
青蓮王抬眸淡漠地看向輕歌
見是輕歌,青蓮王的心有一瞬悸動。
他與這個女子,有過三面之緣。
第一面,尋找青歌時,問過這個女子,有沒有見到一隻雪白的貓兒。
第二面,他與青蓮戰將出現在天域東洲,看見她鏗鏘而戰,寧死不屈。
第三面,便是現在
夜歌見東陵鱈看着輕歌久久不能回神,心臟一痛,隨後道:「王上,該進拍賣場了。」
「還真是相像,越看越像啊,只不過一個清水出芙蓉,一個滿頭銅臭味罷了。」龍族仙君看了看夜歌,又看了看輕歌,幾經對比,出此之言。
幽族妖殿笑了,「仙君這個形容還真是對了,夜歌姑娘,你這滿頭銅臭,到底比不過人家清水芙蓉啊。」
夜歌的臉,愈發的黑。
她聽聞此次拍賣,龍族仙君、血族赤陽、精靈神女以及一系列各族骨幹人物都會到場,想着自己是青蓮王未婚妻,特地盛裝打扮。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夜輕歌,數月前在四星大陸,跪地磕頭的她,那樣的恥辱,像是永遠翻不過去的篇章。
而今被幽族妖殿、龍族仙君這般嘲笑羞辱,夜歌滿心怨恨卻還得保持着她的雍容氣度。
在心裏,夜歌歇斯底里的喊。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夜輕歌的存在。
既生她夜輕歌,又何鬚生她夜歌。
現在的她,忘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若無輕歌,便無夜歌,只有她李翠花。
精靈神女看了眼輕歌,只覺得似曾相識。
這個容貌,好似在哪裏見過。
可她卻想不起來了。
此時,守在拍賣場門前的半人馬,一頭湛藍的頭髮在飛揚。
她邁動四個蹄子,走向東陵鱈等人迎接:「諸君到來,拍賣場蓬蓽生輝,還請諸君移駕拍賣場內。青蓮王,這拍賣場裏,還放着你最喜歡的梨花酥,是九界裏最好的廚娘所做。」
梨花酥
三個字,勾起了輕歌往日的回憶。
記憶可以失去,有些東西,卻是深入骨髓。
那一年,輕歌為東陵鱈做的梨花酥,東陵鱈一直捨不得吃,放在東陵國封存。
可惜後面還是發霉了。
東陵鱈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梨花酥,而是她曾為他做過梨花酥。
哪怕記憶不復存在,可他依舊喜愛梨花酥,就像當年喜歡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