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概念?真的就好像教科書上說的那樣嗎?
開什麼玩笑,不是一度瀕臨死亡的人沒有資格去戲談死亡——至少,無法去準確地形容。而自己現在,正比從前的任何一個時刻都更接近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而那曾經是摯友的人,想要殺了他。
不,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們,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
如果是噩夢的話,求求你快點醒來!
然而現實告訴自己的是,下一秒,那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怪物,就要來奪走他的生命——
「吼——!」
就在那一刻,一個黑色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啊,啊——」
「暝天少爺!」
那個自稱王座的男人後退了幾步。就在怪物襲來的那一刻,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的他用手中的劍將怪物彈了回去,然而他也像是到極限了。他的手在顫抖,即便如此,他卻依然沒有放開手裏的劍。
「王……王座先生……!」
「這裏交給我!暝天少爺,你快逃!」
震驚與恐懼交織着束縛住諾暝天的軀體,他想站起來,但是四肢卻不中用地失去了力氣。動起來呀……諾暝天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卻只能倒在原地不住地顫抖。
不要……快動起來啊……!!
「暝天少爺!」
王座察覺到了諾暝天的無力,正想轉身,然而面前黑暗中突然傳來的一陣詭異的女聲使他不敢回頭。他握劍的手在顫抖,他也怕得要命……為什麼這樣都還要擋在我的面前……?
「什麼人!?」
「哦呀,真是稀罕呢……不是魔魂,卻能拿得起魂裝嗎……?」
那哀怨般的女聲再度傳來,如嫠婦悲訴一般叫人發寒。身體像是已經不存在,諾暝天現在只知道見證眼前發生的詭異事情——從黑暗的角落中,一隻人身蛇足的奇異怪物爬了出來了:人身部分的皮膚白得發慘,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形象,全身赤裸;而怪物的下半身則是一條粗壯的蛇尾,直徑恐怕有一張碟子那麼大。諾暝天不禁想起了書中讀過的美女蛇的形象——
再怎麼美麗都好……他感到的只有恐懼與驚訝。
「嘛,怎樣都好了,我要找的不是你……你身後的那個龍魔魂,看上去很美味的樣子,大人正在找他呢……」
龍魔魂……?她在說什麼……?
「我不會讓你們動他的!」王座進一步舉高了劍,「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開!」諾暝天這時才注意到,那把通身漆黑、寒光四露的劍,那把捆着鎖鏈的奇異的劍——
「那要看你有沒有資格說出這句話來了。」只見蛇女露出了詭異的冷笑,只見她的手一揮,那隻怪物便咆哮着要撲過來。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陣突然插入的光芒又將襲來的怪物擋了回去。當光芒逐漸消散後,諾暝天才看清那是一枚巨大的盾牌,還有一個品紅色的身披鎧甲的身影——
「王座……!」
「啊——信羽!」
「這裏交給我就好……帶着暝天快走,快!」
「……我明白了,你保重!」
「啊……」
還未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諾暝天最後記得的,是那個品紅色的堅盾騎士立起盾牌擋在了他們的面前。然後他僵硬的身體就被王座扶起,帶着他遠去——
「魔魂……我們要找的不是你,少礙事!」
「……」
「可惡的傢伙!!」
只見蛇女朝他們瘋狂地吐出了藍色的火焰,諾暝天的眼前被顏色所照耀,在那幾乎要觸碰到他的火焰中,他看到在烈火之中的騎士抬起了頭,兩隻銳利的眼睛宛如割裂黑暗的刀刃——
「魔魂·堅盾,參上。」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仿佛震撼了整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