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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劉子鈺驟然一個側翻,堪堪的避過了這凌厲的一劍,引得全場觀眾一片驚呼的喔聲,正當袁雨行不停一瞬的揮劍襲去,劉子鈺的左手打出了幾道黃符,立時化成了幾條火龍,凶狂的擊去
終於主動出手了
「雕蟲小技」對於這種普普通通的火符,袁雨行全然不懼,根本就算被擊中,以他道胎初期的命功,都不會有絲毫的損傷。
所以一聲嘲笑之後,他沒有理會那些轉瞬即至的烈火,而是繼續揮劍前刺,使起一式「秋風落葉」,只攪動了劍身幾下,便生出千百道劍光,如同被秋風吹起的桐柏落葉,織成了一張凌亂而密集的劍網,封死了劉子鈺所有閃避的空間
在前幾輪比賽中,一旦當袁雨行成功使出柏劍法》九式劍訣中的這一式,威力排行第三大的第七式,對手無一不敗,甚至還有人被割得皮開肉綻,遍體鱗傷。
「噢喔」觀眾們大都覺得勝負已定,謝靈運也是緊緊皺眉
「那麼現在呢?」突然間,天空的景象出現了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變化,在袁雨行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個少年身影
擂台之上,有着兩個劉子鈺
「這」、「哇喔」、「他懂得分身之術」四周觀眾們驚呼不已,無數人情不自禁的起身,不管是紫雲真人,還是鐵柱宮掌門明崖真人,也都是訝然,怎麼會這樣
那身影決不可能是陽神分身,必然只有一個是真肉身,另一個是幻影或元神,移形換影之術?最讓人驚訝的是,淨明忠孝道並沒有這樣的道術流傳於世
「什麼」袁雨行更是心驚,這一毫無徵兆和意料的情況,讓他不可避免的心神動搖慌亂,腳下步罡都為之一亂,法劍為之一斜
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秋風落葉」的必殺劍網已經打中了那個劉子鈺,沒有轟然爆聲,也沒有半點停頓下來,千百道劍光直穿而過,全部落空了。
而那劉子鈺忽明忽暗的閃爍了幾下,旋即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原來只是一個幻影,一個誘餌
在觀眾們的驚聲下,不待袁雨行可以轉身動作,那個真的劉子鈺立馬發力,嘴巴念動不止,手上抓着一大把黃符撒去,卻全部都是「召風嘯雷符」,當一道道黃符相繼燃燒,一股巨大的狂風隨之打去,伴有雷鳴電閃,轟隆——
「啊」儘管有着千萬般不情願不甘心,袁雨行還是被一道粗雷正正的擊中,立時慘叫聲起,電流竄進他的百脈四下遊走,讓他渾身發麻,元神對肉身失去了控制——
鐺哐一聲,法劍落在擂台上,噗通一聲,他被狂風吹得翻落擂台,跌在地
勝負已分
「子鈺,子鈺」少女慕徒們首先爆起了一片興奮狂呼,觀眾們大都熱烈的鼓掌,為這場精彩比賽而叫好,鐵柱宮子弟沒有給許祖丟人啊
「好,打得好」朝天宮座席亦是十分喧騰,純兒、明珠等女都感到出了一口惡氣,狠狠的揮動粉拳
「奇妙,着實是奇妙」黃進看得又是一番感慨,連日來看了連場的比賽,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符篥道術,他也越發真切的明白到太平道已經衰落到了何等地步。
《太平經》是沒有記載法術的,曾經的符篥派盟主,如今「祖庭」都只剩下兩三種的召雷術而已,要想中興太平道,真的是難於升天。
想到這些,他不禁有些黯然,黃天啊,如何才能尋找到屬於你的玄奧?
然而黃進不知道的是,「召風嘯雷符」固然是淨明道的拿手好戲之一,但之前劉子鈺使了什麼法子,卻跟淨明道沒什麼關係,這成了一個謎團。
只有兩個人知曉,謝靈運和趙凝琳。
謝靈運本來也是疑惑,但忽然想起《萬法歸宗》裏似乎記載有這樣的一個法術,叫做「鞋遁之法」,事先往鞋子做好施法,然後使用之時,則能以鞋為自己的幻影,人鬼神視之如真身,法盡,眾人才視之為鞋
這個法術施法時需要用到什麼朱書震雷符,又要經過幾層燒煉,說得不清不楚,所以他以前根本不知道怎麼用,後來交給了凝琳道妹破解,然後也破解成功了
他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劉子鈺此時雙腳無鞋,鞋子在幾步外,還有着紅色靈光縈繞,這分明正是鞋遁法。
定然是凝琳道妹幫了劉兄一把,而沒有說清鞋遁法的來歷,於是劉兄也不知道他的關係。
「哈哈,好個凝琳道妹。」謝靈運頓時大笑,自然不會因此介懷,不過「那些黃符算不算用來收買我的?嘿,沒那麼便宜。」他轉轉眼睛,心頭閃過一些捉弄她的主意,哪個好呢?
「謝道兄應該不會怪我吧?」與此同時,趙凝琳微微的吐了吐舌頭,她也想鐵柱宮可以走得更遠一些嘛而且她破解道術亦有些功勞的,現在看來效果真不錯。
《萬法歸宗》裏有着如此之多的高明法術,真不知是誰人把它編輯成書的
而看到劉子鈺重新穿上了那雙雲鞋,大能們哪還有不明白的,都推斷到了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鞋化幻影?倒是好手段。」紫雲真人斂了斂老目,泰然的神情下是一顆寒怒的心,這場群英會越來越向着他不願看到的方向走去,先是謝靈運,再是這個劉子鈺,害得桐柏宮現在只剩青峰一人,前三名佔兩席的賽前目標成為了泡影。
「呵呵」明崖真人十分高興,旁邊的周全道長等人亦笑語紛紛,雖然贏得有點糊裏糊塗,但天下道術何其之多,傳承可以,自己造化也可以,到底怎麼回事,等會要好好問一問子鈺才行。
「妖術,這是妖術」袁雨行很不甘心,幾近情緒崩潰的大喊大叫,他沒有受到什麼傷勢,一骨碌的爬起身,就躍上了擂台,一邊撿起自己的法劍,一邊喊道:「之前那移形換影之法哪是你們淨明道的法術?這樣不算」
劉子鈺畢竟是老實人,不會反唇相譏,而且事先做了層準備,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只是拱手謙道:「袁兄,承讓了。」
兩人的話聲傳開,觀眾們大多都不肯了,瘋狂的噓了起來,噓的當然是袁雨行,輸就是輸了,還那麼多的廢話
「三位道長,你們來評評理」見劉子鈺好像心虛一般,袁雨行的氣焰更加熊熊燒起來。
然而紫雲真人的臉都要氣黑了,自取其辱,自取其辱雨行平時很穩重的一個人,怎麼就在這種時候犯蠢,跟那個王氏紈絝子似的,難道還嫌桐柏宮的臉丟得不夠嗎他現在真的寧願那個劣徒被打得受了重傷,口不能言。
三位司儀走進擂台中,除了多聞道長一臉不偏不倚的笑容,其他兩人都很大火氣,竹竿道長嚷嚷的道:「袁小子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啊,劉小子,你剛才使的是什麼法術?」
「回道長的話,因為這涉及到門派秘密,請恕在下不能告之。」劉子鈺依然溫文。
「嘿嘿瞧你說的,那法術算不算我們符篥派的招式?」旌麾道長隨即反駁,要給劉子鈺撐腰作主,大聲道:「就連你們丹道,都會時不時用用符篥之術,那符篥子弟用符篥,又有什麼不可啊?」
袁雨行忍不住插口道:「小子懷疑那根本不是符篥招式,而是什麼妖邪之法,用鞋子化幻影?我未曾聽過有這樣的法術」
「那是你孤陋寡聞,見識不廣,井底觀天」突然一把朗聲唐突的響起,四周觀眾不一定能得清楚,擂台這邊卻響如炸雷,正是謝靈運所喊。
「你」袁雨行更是惱火,仿佛聽到了一群絕色佳人的清脆嘲笑聲
「你什麼你,有種過來打我呀。」謝靈運拍拍自己的臉頰,進行着明目張胆的挑釁,如果袁雨行敢暴走過來,他有信心可以⊥其被抬着回去天台山。
溫青峰連忙喝止的喊了聲:「袁師弟」
這些門戶爭鬥一起,觀眾們的話聲更加紛雜,還是得由多聞道長來做主持,老頭微笑道:「比賽的規則說得很清楚,參賽者的法招不必限於一門一派,劉小兄弟的表現沒有任何問題。所以,這一場賽事的勝利者是——鐵柱宮劉子鈺」
「好」、「子鈺」歡呼喝彩聲頓時四起。
「可是」袁雨行還想說些什麼,卻見溫青峰一臉鐵色的搖搖頭,他望了望西邊看棚,隱隱好像看到了師尊黑着一張臉,這才清醒過來,沮喪的閉嘴
接下來劉子鈺享受勝者的待遇,拿過雷鳴筒笑說心情;而袁雨行垂頭喪氣的先一步走向台下
謝靈運看得高興大笑,旁若無人的仰頭撫掌,十分歡樂。
這讓坐在左邊的魯雄很是不滿,深吸一口氣的道:「謝道友,有什麼恩怨都好,袁兄怎麼都是我們南宗的道友,你這樣」
「不好意思,我不只修南宗,而是三家合參的,別說符篥派了,就算是一個和尚擊敗袁雨行,我一樣高興。」謝靈運認真說罷,繼續撫掌大笑。
魯雄啞口無言,而其他幾位少年都神情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