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芝抬頭看了下江佳妮,淒悽慘慘的扯出一個笑容:「佳妮回來了。」
「大姐,既然佳妮回來了,我就走了。」
「等回頭我再來找你。」
楊月梅唉聲嘆氣:「你在家好好歇着吧。」
「不過愛玲都快二十的大姑娘了,人也很精,總不會吃虧的,你就暫且放心好了。」
「有什麼想說的,等她回來再說。」
「可千萬別自己在家裏生悶氣了,沒得氣壞了身子。」
楊月芝嗯嗯嗯的離開了。
她一走,江佳妮立刻問道:「媽,我二姨咋了?這黑眼圈重的,得有三四天沒睡了吧?」
楊月芝是個挺富態的人。
平時吃得好休息的好,看着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幾歲的。
可今天的楊月芝,還是一頭捲髮,還是那麼時髦,一身衣服每一件都在一百朝上,整個人卻憔悴的像變了個人。
不光有黑眼圈眼底佈滿血絲,連眼袋都出來了,下眼瞼下掛着好大兩塊,皮膚也有點發黃黯淡
江佳妮差點沒認出她來。
楊月梅嘆氣:「還不是愛玲的事兒鬧的。」
江佳妮心頭一跳:「愛玲怎麼了?不是快高考了嗎?」
「是不是寒假沒好好複習,開學摸底的時候成績下降了?」
楊月梅擺擺手:「哪兒呢,要是成績下降還簡單了,她啊,離家出走了。」
江佳妮這下是真的吃驚了:「離家出走?快高考了離家出走?」
楊月梅神情蔫蔫的,抱着大孫子都開心不起來:「可不是?都快高考了這丫頭跑了。」
「不過這事兒說起來也不怪愛玲,得怪你二姨夫。」
范軍山可能是想儘快抓住那個當官的女婿。
剛過年,就跟范愛玲說讓她先結婚。
當然,她年齡不到肯定是沒法領證的,而且年齡太小,還在上學,男方年齡又太大。
范軍山的意思是,兩個人簡單擺個酒,也不通知親戚朋友。
就他們一家子,和男方父女兩個,湊一起吃個飯,這個婚禮就這樣了。
讓范愛玲趁着年輕身體好,而且是高考前,好好努力一把爭取懷上孩子。
這樣等她大學開學的時候,孩子也差不多該生了。
江佳妮忍不住道:「他小學沒畢業吧?」
「現在都二月底了,就算運氣好現在就懷上孩子,大學開學是九月,滿打滿算也就六個月。」
「六個月的孩子都才剛發育完整,怎麼生啊?」
「他還生了兩個孩子呢,這點常識也沒有嗎?」
楊月梅苦笑:「誰說不是呢?」
「聽說那個男的就比你二姨夫小兩三歲,雖然是個當官的,可跟愛玲差了二十來歲呢,你說你二姨夫咋想的?」
范軍山也知道自己這事兒乾的不太好,在大外孫生出來之前就沒打算讓岳家人知道。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范愛玲看着乖乖巧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答應的也非常痛快,沒有一絲猶豫。
范軍山非常驕傲自己的女兒這麼聽話。
所以當范愛玲跟他要了三四千塊錢,說要去買點好衣服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給了五千,讓她多買幾件。
范愛玲說結婚以後就不能跟同學一起玩了,要保持距離了,所以想在結婚前先去同學家住幾天。
范軍山也痛快答應了。
結果范愛玲一去一星期,連個音訊都沒有。
范軍山頓時急了。
去范愛玲同學家找,沒有,人家說從寒假就沒見過范愛玲,還問他是不是不讓范愛玲上學了,為啥開學都四五天了范愛玲還沒去學校報道。
范軍山這才知道學校也開學了,並且學校也沒有范愛玲。
再去其他學生家找,也沒有,老師家找,也沒有。
這時候,消息根本就瞞不住了。
楊家五姐妹就都知道了范愛玲不見了。
一大家子把認識的有關係人都找遍了,還是沒有。
范軍山在家裏發火,把自己藏錢的地方不小心給打開了,結果發現藏錢的地方空了。
那個地方他放了五萬塊,現在一分沒有了。
不光這五萬塊錢的小金庫,還有范家經常放錢的床頭櫃及其他地方藏的錢,加起來有三萬多,也不見了。
一下子沒了這麼多錢,誰都知道事情不太好。
楊姥爺讓范軍山回家找范愛玲的身份證什麼的,要是身份證還在,說明她還在雲陽市,如果沒有,就是真的跑了,那就真的找不到人了。
結果范軍山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範愛玲已經到辦身份證的年齡了,還專門跑去派出所打聽。
派出所的人查找了下資料,發現這姑娘年前就把身份證辦好了。
現在呢,是錢,身份證,人,都沒了。
也就是說,范愛玲逃跑是早有預謀的。
范軍山氣的在家又砸又罵,怪楊月芝沒看好孩子,楊月芝只會捂着臉嗚嗚的哭。
還是楊姥爺問了才知道怎麼回事。
氣的老頭舉着拐杖把范軍山給揍了一頓。
說是好好的大學生苗子被他給糟蹋了。
罵他官迷,罵他鬼迷心竅。
真想過官癮,那就好好栽培閨女啊。
范愛玲學習又不錯,常年班級前三年級前二十,考個好大學出來未必不能進政府部門。
給當官的當爹難道不比找個當官的女婿好?
范軍山也有點後悔。
當然,他後悔的不是可能耽誤了閨女當官。
當官哪兒有那麼容易啊,那麼多男大學生畢業後都沒機會沒能耐當爹的。
他後悔的是沒看好范愛玲,怎麼就讓她跑了。
兔國這麼大,平陽市雖然不算大,也算一個交通樞紐,南來北往的遠途汽車和火車,幾分鐘就是一趟。
一個人要是想跑,只要不跟家裏打招呼,那是真的找不回來。
范愛玲一跑倒是輕鬆了,他可跟人家沒法交代了。
同時也很納悶。
范愛玲一直很乖很聽話的,讓她學什麼就學什麼,還會好好學認真學。
怎麼就突然跑了呢?
他還怪范愛玲。
覺得她要是不願意完全可以說出來啊。
他是她親爹,終歸也是盼着她好的。
范愛玲要是真的不願意,他這個當爹的難道還能勉強她?
江佳妮聽的直撇嘴:「他還好意思說?」
「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允許愛玲說不了?」
「我記得愛玲小時候不願意學鋼琴,他可是抽出皮帶就抽,打的愛玲渾身都是血道子。」
「他哪兒來的臉說不會勉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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