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世界,對待天才衡量的標準也是不同。文字谷 www.wenzigu.com
而不同世界之間,存在着天然的壁壘屏障。如無意外,一輩子都是無法靠近的。
或許會有少數人可以做到跨世界遨遊。
但這又有什麼意思呢?
對這世間芸芸眾生而言,卻並無什麼不同。
可張臨川成功的將這兩個完全沒有邊際的世界勾連到了一起,從此便不同了。
很多約定俗成的事情需要重新定義。
黑與白的界限也可能就此不同。
甚至完全調轉過來。
在這二個世界不斷接觸的過程中,神聖的可能變得骯髒,厭惡的也許變得崇敬……
所有的一切也便重新有了衡量的意義。
這些事情,已經有人在做了。
天樞處正在重新衡量這一切。
一個人念力的強大是有跡可循的。柳白初識的時候看到了一條大河,所以他是世間第一。
而陳長生能夠在剛開始修行,念力便強大到足以長久逗留在這邊世界,一旦選擇了這邊的修行方式,又會如何呢?
柳白的現在,很有可能便是陳長生的將來!
「你還在鼎盛時期,便開始考慮繼承人了?」
黃楊皺眉:「你又窺探天機了?」
李青山苦笑,「事關重大,我如何能無動於衷。」
那是與昊天世界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啊。
太顛覆性了!他如何能無動於衷。
初聞之時,險些道心不穩,出了差錯。
而冷靜下來之後,又如何能冷眼旁觀。
哪怕有書院,有夫子,可他又如何能幹瞪眼看着,將這一切完全寄託於別人身上。
書院是書院。
南門是南門。
雖是同屬於唐國,但終究是不一樣的。
而他善卜算,常以損耗壽數為代價,窺探未來。
只是……看不清楚也就罷了。
每次還會給自身帶來不可計量的損傷。
也是因此,李青山遲遲未曾踏入知命巔峰。
黃楊一直拒絕跟李青山切磋也有這方面原因。
切磋是很難有個尺度衡量、方寸把握的。
稍有不慎,把李青山給打吐血了咋辦?
「事關另一個世界,昊天也未必能給予啟示。」
黃楊道:「天塌下來自有個高的頂着。」
「在唐國,還輪不到我們兩個。」
他倒是心態很好。
唐國對佛門的態度比道門還要惡劣些。黃楊卻與皇帝結為兄弟,自是有不凡之處。
只做自己該做之事。
「那公主……」
「陛下此前已經有安排了。不需你我操心。」
……
……
臨四十七巷,老筆齋。
寧缺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臉色看上去比在紅袖招常年流連忘返的褚由賢還要蒼白。
「桑桑啊,舊書樓里真的有很多修行書籍。你也在那裏,為什麼不看吶?」
桑桑是識字的。
跟着寧缺這個「大文豪」,不可能是個文盲。
而且她還是特招生。
當日寧缺在舊書樓中看書的時候桑桑也在。
但她似乎並沒有將目光放在那些書上。
桑桑的柳葉眼中帶着畏懼,「我準備看的。然後就看到少爺你忽然暈過去了。」
當時可是把她給嚇着了。
趕緊就把一本與修行有關的書放回了原地。
在小侍女心中,寧缺就是極厲害的人。
可他看了幾眼就人事不省了。
自己如果看了會咋樣?
可能更不堪。
畏懼是一方面,照顧寧缺也是一方面。
主僕二人相依為命慣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再關心他們了。
他們只有自己照顧好自己。
桑桑不能讓自己也倒下。
「我覺得你應該是沒問題的。不然那個張臨川也不會特招你加入書院。」
寧缺有氣無力的說話。
這可是書院啊。
天下英才匯聚之地。
一個小侍女身上沒什麼特質會被看中?
桑桑又長得這麼黑這麼丑。
總不能是饞她身子吧?
說起來他們自遇到張臨川以來,不經意間享受到了這個人帶來的諸多好處。
這個人救了小黑子。
還改變了最初的修行方式,這個人讓桑桑入了書院……但寧缺始終帶有警惕。
他忽然又想到了小黑子。
在春風亭一戰之後,魚龍幫的那些人都被得到了重要。小黑子也不例外。
如今他在宮中當差,臥底什麼的倒不必做了。
本來氣海雪山被廢無法修行。
反正那個廢柴修煉了十多年還只是初境。
無甚用處。
但改換了新的修行方式之後,氣海雪山的作用就不那麼緊要了。短短一個多月時間,據說便修煉到了不惑的境界。
現在好像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
之後與寧缺沒見過幾次面。
當然時不時的還會有些情報傳遞過來。
而寧缺根據小黑子傳遞的情報,在來到長安的這段時間,已經解決了一些仇人。
御史張貽琦,宣威將軍的副將陳子賢……
每隔一段時間便殺人報仇一次,這是寧缺來到長安之後各種鬱結的唯一快樂了。
桑桑皺着眉,像只勤勞的螞蟻在那裏忙來忙去。
「等少爺你什麼時候放棄修行了,我再去看。」
二個人,總要有一個始終保持完好狀態。
寧缺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內心不是沒有過放棄的想法。
但他難道真的要把這些仇恨寄託給桑桑嗎?
提刀小侍女,撐傘大少爺?
寧缺用力的甩頭,甩掉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他把桑桑從小養大。
雖說二人相差年紀不大,但確實有把她當女兒了。
世上又有哪個父親會在自己活着的時候,把那些沉重的擔子交給自己的子女承受的。
哪怕桑桑……可能真的很有天賦!
……
……
書院的課程,上午是六藝的課程輪番上陣。
昨天是禮科,今天是數科,後天是樂科。
課程不能說不重要。
畢竟學會了也算是掌握了一技之長。之後畢業了,好歹不會讓自己餓死。
可能考上書院的學子又豈會真的一無是處。
六藝總有一科是擅長的。
而像褚由賢這般一無是處使了銀子的。人家本身就很有錢,更不會餓死了。
所以多少是有些雞肋的。
畢竟是書院教的東西,不學自然也不行。可能夠全身心投入進去的人真的不多。
大多數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下午的課上。
術科才是重中之重。
但這二百五十一,不……已經是三百零一位新生了,月輪、大河、南晉及一些小國,又有五十人來到了書院上課。
幾乎是將這年輕一代的才俊們一網打盡了。
書院更是賺了好大一筆錢。
每個新生,都是白花花幾十萬兩的白銀。
書院的錢自是沒人敢拖欠的。
到賬之後。
這些來自各國的青年才俊才能入書院。再加上一些免試入學的真正天才,今年書院的新生攏共三百一十人上下。
「書院真是太會賺錢了!」
消息靈通的褚由賢打聽得是一清二楚。
寧缺聽得一愣一愣的,「書院要價這麼狠?」
而那些人,也是真他麼有錢啊!
「到底圖什麼?」
褚由賢神秘的指了指天穹,「你說呢?」
寧缺恍然。
被褚由賢這麼提醒,他才後知後覺想起來。
一個月的大動靜就發生在長安。
一條黃金巨龍,一個中年道人。
一番大戰,讓整個昊天世界都震動了。
但後續又發生了什麼,他就不知了。
開始還能看到一座天宮,在雲端若隱若現。可隨着時間推移,竟也消失不見了。
「天宮還在?」
「那不是天宮,那是另一個世界。」褚由賢老神在在的道,「我忘了,你還不能修行。」
寧缺:「……」扎心了!
他面色不善:「褚兄你這個修行者不知道能不能指點小弟一二,讓我試一試修行者的水準如何,也好有個敬畏之心。」
打不過那些洞玄境的,還揍不了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