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
一個聲音淡淡道。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喘了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有喘勻實,已經離去的張臨川又忽地停下腳步,「對了,再補充一句。」
「咳——咳咳……」
不少人都給這噎了一下。
「我不開心,一定要想方設法逗我開心。」
張臨川促狹道。
「比如……說說看你們為什麼不開心。」
然後轉身,這次是真的走了。
一直到走出好遠,看不到張臨川背影的時候,書院眾學子才倒吸一口天地元氣。
至於西陵眾人……反正天地元氣是不敢去吸的。也只能悶聲不吭的離去了。
「咱們這位術科的先生什麼來頭啊?怎麼抓隆慶皇子跟抓一個小雞仔似的。天下三痴也對他是畢恭畢敬的……」
有人終於不解發問。
張臨川的名字在不同的層次有着不同的影響。
越是有身份地位實力的人,就越是敬畏。
像寧缺這種從邊塞回來不久的砍柴人以及從另一方世界過來的陳長生,包括一些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的人來說,確實會讓人感覺有許多的疑惑。
只因之前被幾乎被所有人推崇備至的隆慶皇子也要在此人面前委曲求全。
而西陵人無一人敢多嘴一句。
西陵的領軍人物,裁決司大司座葉紅魚也是一言不發,只靜靜的旁觀着事情發生。
種種跡象表明了這個張臨川的不一般。
可大多數普通人卻對這個名字無甚了解。
長安的學子倒是知道一些。
卻也只是知道這個張臨川似乎是大名鼎鼎的雲麾將軍之女司徒依蘭的未婚夫。
而其本人並無什麼背景。
見有不少目光看向自己,司徒依蘭是有些尷尬的,也不知道以及該說些啥。
只因她和張臨川似乎是不同平行線上的兩個人。是不太可能給牽扯一起的。
司徒依蘭很早就認識到了這個事實。
壓力一直很大。
但被這許多目光注視着,她反倒坦然了。
「看什麼看?!」
張臨川不在的時候,她很是有些女漢子氣質的。
眾人趕緊收回目光。
可是卻有一人依舊看着司徒依蘭。
陳長生。
眉眼乾淨的小道士認真的詢問:「他走了,那下午的術科……學什麼?」
司徒依蘭:「……」她怎麼知道。
想罵人。
但面對這個小道士,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這個差不多應該是書院最年輕的學生,身上帶着一種很親和、很舒服的氣息。
讓人說不出惡語。
「上午那位首席教授不是說了?下午如果沒有術科課程,可以去舊書樓看書。」
寧缺在一旁「提醒」道。
他是真的很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吶。
但見不少人都給張臨川嚇唬住了。竟是忘記了那位教授很有深意的叮囑。
「對啊,舊書樓。」
「聽說樓中有很多關於修行方面的典籍。」
「走!去看看。」
一群人不約而同的向着書院深處走去。
「褚兄,你不去?」
寧缺看着自己來到長安以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褚由賢神秘的笑了笑,「我還有事情。」
寧缺一看這傢伙臉上帶着幾分淫蕩的笑,就大概猜出來他到底想幹啥了。
心中吐槽這貨實在是個種馬。
昨夜風流了一個晚上,中午就又是前去。
連這舊書樓都不去了。
白瞎這貨居然現在也是個修行者了。
就很不公平。
明明自己才是最渴望成為修行者的那一個。可那個勞什子昊天卻對他絲毫不眷顧。
人與人之間的際遇,實在也太不公平了些!
……
揮手與褚由賢告別,寧缺一個人走在人群的最後,一個人欣賞書院的獨特風景。
卻冷不丁的險些與一個人撞在一起。
他回頭一看,是陳長生。
「又是你?」
寧缺無奈道。
怎麼感覺走到哪裏都會跟這傢伙碰上。
陳長生有些委屈,暗道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因為身體不好。
所以他很養生。
不管是吃飯還是走路,都有一定的要求。不知不覺的就與眾人分開,落到了後面。而這人只顧着欣賞周邊風景,一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竟還有理了?
寧缺之所以會如此。也是有特殊原因的。
從今天來到書院正式上課開始。
書院門口遇到的那個書生,以及眼前的這個小道士,都莫名其妙的給自己一種很親和,讓他很想去親近的感覺。
這對於自幼在死亡的邊緣拼殺的寧缺來說,沒來由的親近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所以他會排斥,敬而遠之!
陳長生這個自幼沒經歷過世俗險惡的小道士是絕對無法理解這種奇怪感的。
當然。
來到京都的這段時間,他或許也體會到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舊書樓前。
陳長生看着眼前的這座三層木樓,心中默默的與國教學院的藏書樓比較。
舊書樓前方。
一個書院教習在那裏微笑講解着。
對於書。
陳長生是不覺得陌生的。
他覺得「舊書樓」的這個名字很有趣。
通讀三千道藏,陳長生的學識之淵博,這世上是少有人能與他比肩並論的。
可也不代表着他什麼都懂。
這間書院藏書樓的一個名字便讓他有些驚喜。
只不過心中卻也未必完全的認同。卻也對這間書院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
他很喜歡看書。
而那個世界的書已經幫不到他了。所以他渴望能夠在這邊的書中找到解決辦法。
……
……
道痴、花痴和隆慶在書院外的青草地上。
那幾十名西陵學子則是站在外圍。
葉紅魚似嘲諷的看了隆慶一眼,「你總是喜歡做一些多餘的事情賣弄自己。你的手……還能夠拿得動劍嗎?」
一旁的花痴這才察覺到隆慶的那隻手似乎一直垂在後面,有些不太自然。
「這個張臨川這麼不將道理!」
陸晨迦清冷的眸中泛起一絲殺氣。
「天下間的道理無非是拳頭大說了算。」
葉紅魚冷笑看着陸晨迦,「我勸你不要再去做多餘的事情!他,你惹不起!」
「好好的一堂課,被你們兩個白痴攪和成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實在生氣!」
一直沉默的隆慶看着葉紅魚,「你對這個張臨川……看來是很了解的。」
他是有些埋怨的。
大家好歹也是同僚。你既然知道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那你特麼倒是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