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筒越靠近女孩的皮膚,林夫人的手抖得越厲害。
除了激動之外,她更多的還是害怕,畢竟夜挽瀾
直到針尖即將刺入女孩的皮膚時,林夫人的手腕突然被扣住了,無法寸進半分。
同時,清淡平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二嬸,您在我身上找什麼?」
「轟!」
林夫人的頭皮在一瞬間炸開!
她幾乎下意識地就要縮回手,可扣住她的那隻手力度極大,讓她連逃離都做不到。
「啪。」
臥室的燈也在這一刻亮起,照亮了周圍。
夜挽瀾還緊緊捏着林夫人的手,手指只是輕輕地在腕骨處繞了一下,林夫人便不禁吃痛,沒忍住喊出了聲。
「噠」的一聲,她手中的針管也落在了地上。
「你、你不是」林夫人此刻慌張至極,全然無法鎮定下來。
她可是親眼看着夜挽瀾將那杯牛奶喝了下去,怎麼會這樣?
「我不是什麼?」夜挽瀾並未鬆開她的手,聲音依舊淡淡,「我不是喝了你送來的牛奶,吃了裏面的安眠藥,這個時候本應該睡得很熟,怎麼還會醒來?」
這番話猶如驚雷一般在林夫人耳邊落下,她連站都站不穩了。
夜挽瀾竟然都知道?!
那她精心籌劃了這麼久的行動,豈不是如同小丑一般,原形畢露?
林夫人面色煞白,她的嘴唇顫着:「你我」
「二嬸,您或許是覺得老宅太安全了,才會選擇在花園裏和二叔聊得熱火朝天。」夜挽瀾看着她,「你怎麼那麼確定,你們站着的地方是監控死角?」
「惠映芳!」同一時刻,林微蘭威嚴冰冷的聲音響起,「凌晨三點不睡覺,來到阿瀾的房間裏,你想做什麼?」
林夫人的身子又是一抖,臉色「唰」的一下慘白。
糟了,怎麼連老夫人都驚動了!
見到大事不妙,林清文急忙追了上來:「媽,媽,您聽我說,今天這件事情」
「清文很久之前就想着要分家了,剛好我也老了,沒精力管你們那麼多人。」林微蘭神情淡淡,揮手制止了他將要說出口的話,「白天的時候收拾收拾東西,去城東的房子住吧,你們手底下的那兩家公司,我也會一併轉給你們。」
林清文的神色也在頃刻間大變:「媽!我絕對沒有這麼想過,請您明鑑啊!」
他是想過要分家,可主動分家和被趕出去的意義完全不同。
他麾下的那兩家公司的流水極低,好幾個季度的利潤都是負的,而他在經營公司毫無天賦,這些年能有如此優渥的生活,全然是因為有林微蘭的照拂。
上次他鋌而走險和對方簽下以神凝草為交換條件的大單,也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即便沒有林微蘭,他也能成大事。
可事實證明他差點把整個林家賠了進去。
「有沒有想過,我心裏清楚。」林微蘭並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現在分家,你還能拿到兩家公司,等我百年之後,我的東西只會由你妹妹繼承,你什麼都別想要了。」
林清文張了張嘴,始終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至於你——」林微蘭終於再次看向身子不斷顫抖的林夫人,「我會把監控錄像交給警方。」
夜挽瀾的手鬆開,林夫人的癱軟在地。
林微蘭目光冷冷:「阿瀾還要休息,還不快把你妻子帶走?」
林清文完全不敢違背她的意見,只得扶起林夫人出去。
「這兩個畜生!」饒是林微蘭,也氣得渾身發抖,「竟然和白景學串通一氣想要害你。」
「奶奶別生氣,我沒有受傷。」夜挽瀾安撫着她,「這個時間點太晚了,您還是先休息為好。」
「唉,阿瀾,你要好好的,一定要等到你爸爸」林微蘭的神情蒼老了幾分,她搖了搖頭,緩緩轉身離去。
門關上,下一秒,卻又有一道身影從窗口出現。
「她想要取你的血。」晏聽風聲音淡涼,「倘若是賣給一些專門研究人體基因的組織勢力,後果不堪設想。」
不說現在,便是三百年前,武林中都有這樣邪惡的勢力——
收取江湖高手們的血液,以此來研製出針對性的毒藥等等。
「能夠兵不血刃,何必血流成河。」夜挽瀾淡淡一笑,「狗咬狗的場景,比鮮血要好看得多。」
殺人技她擅長,攻心計她更擅長。而往往,攻心計往往能於千里之外殺人於無形之中。
「夜小姐說的也有道理,或許是我」他並沒有說完後面的話,沉默了下來。
為了成為武林至尊,他手上沾染的鮮血太多太多了,也習慣性地用暴力來了解決一切問題。
他收了思緒,將一個盒子遞上前。
夜挽瀾看他:「這是?」
「生日禮物。」晏聽風輕輕地眨眼,「原本是想偷偷地放在你的書桌上,等你醒來之後便可看到,算作一個驚喜,未想到今晚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便親手交給夜小姐好了。」
「笛音已經是很好的生日禮物了。」夜挽瀾接過盒子,「謝謝你,我很喜歡。」
心口似乎被什麼東西撞開,輕輕地震盪了起來。
晏聽風眼睫垂下,笑意溫柔:「喜歡就好,該休息了,夜小姐晚安。」
他的身影又從窗口消失了,恰如他來的時候悄無聲息。
清風過耳,一夜無夢。
早上七點不到,生物鐘準時把夜挽瀾叫了起來。
她洗漱完畢吃完早飯,騎單車前往江城藝術協會。
昨天,陶會長和她約今天再商討一些有關國際繪畫大賽的要事。
助理來接她,引着她進入室內:「夜小姐請稍等,會長這個時候正在——」
話還未說完,便被從辦公室里傳來的咆哮聲打斷了。
「陶入畫,你知道這次的合作有多麼的重要嗎?啊?!」老人拍着桌子,憤怒至極,「你是不是以為你做到了江城藝術協會會長的位置,就高枕無憂了?我把話放在這裏了,這一次你要是拿不到a級展出,這個會長的位置,你也別幹了!」
他怒氣沖沖地摔門離去,看都沒有看一旁的夜挽瀾一眼。
室內,獨留陶會長一人和一地的瓷器碎片,身影十分落寞。
夜挽瀾側頭,神情淡淡:「發生了什麼?」
「是總協會的要求,要求會長必須在環球中心拿到a級展出。」助理低聲說,「昨天會長和埃爾先生不歡而散,現在合作黃了,a級展出恐怕也沒有了。」
環球中心的藝術展一共分為五個等級——s、a、B、c和D級,s級最高,D級最低。
但即便是D級展出,門檻也不是誰都能踏入的。
最低也要求參展者獲得過國際級別的藝術賽事,或者有專門的人引薦。
藝術展歸世界文化遺產中心麾下的藝術分中心協管,a級以下的展子可以由藝術分中心審批。
但a級和s級卻必須要由世界文化遺產中心進行審核判定,難度極高。
「上次那兩個外國人來自世界文化遺產中心?江城藝術協會要與他們合作?」夜挽瀾若有所思地問。
助理嘆了一口氣:「沒錯,在夜小姐您來之前,其實他們和會長已經談了一段時間了,但是不管他們表面怎麼裝,眼裏話里都萬分瞧不起我們的國畫,會即便沒有您的突然到訪,會長也絕對不會和他們合作。」
陶會長蹲下來,準備收拾地上的碎片。
一隻手按住了他。
見到是夜挽瀾,陶會長先是一怔,隨後搖頭:「挽瀾,今天我還有點事情,怕是沒辦法招待你了,小陳,你帶着挽瀾去周邊轉轉。」
a級展出的事情不解決,他這顆心無法安定下來。
可他也知道,沒有世界非物質文化中心裏的高層人員首肯,他也根本沒有權利拿到a級展出。
他倒是不在意會長的位置,只是怕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不是一心想着神州藝術。
「會長,a級展出很簡單,您不要慌也不用急。」夜挽瀾也蹲下來,雙眸和他平視,「您不和看不上我們國畫的人合作是對的,為此自責內疚反而會傷了身體。」
「簡單?」陶會長還是搖頭,「挽瀾,是你把a級展出想的太簡單了,一年只有四個a級展出,今年只剩下一個了,要不然我還是去求埃爾先生」
夜挽瀾低頭,點開不到十人的小群群聊,打了幾個字發出去。
Yn:@文化人,出來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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