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安排好山東防禦後,立時便率領大軍南下。
李璮和武仙都想表現一番,爭做先鋒官,趙泰考慮再三,讓李璮率部先行。
齊軍三鎮,忠義和武衛相對來說,比較強悍,寧海裝備和訓練則差了許多。
趙泰沒讓戰力更強武仙做先鋒,而是選擇李璮,一是李璮剛剛表示臣服,趙泰要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讓他有參與感。
此外,這次南下肯定會遇見蒙軍主力,趙泰希望忠義和武衛能夠有更多時間養精蓄銳。
另一方面,趙泰雖發兵南下,但自知還不是蒙軍主力的對手。
如果齊軍先鋒太過強勢,必然會引起蒙軍的高度重視,會吸引更多蒙軍來對抗齊軍。
若是吸引的蒙軍,實力超過了齊軍能夠應付的極限,趙泰便很難取勝。
因為蒙軍調整戰略,全力進攻南宋,想要先迫使南宋退出戰爭,所以淮河北岸,幾乎沒有什麼防守。
駐守在北岸的蒙軍,見齊軍殺到,不敢抵擋,紛紛向淮河浮橋撤退,並摧毀了連接北岸的浮橋。
淮河南岸,楚州城外,蒙軍大營。
蒙軍見楚州城堅,難以攻下,留下萬戶撒兀兒率領近萬騎兵,監視楚州宋軍,忽必烈和兀良合台則率領大軍南下進攻揚州。
此時撒兀兒在大帳內,正摟着擄來的女子淫樂,一名親兵挑簾進入,急聲稟報,「萬戶,趙泰那廝殺到對岸了!」
「啊!」撒兀兒有些吃驚,一把將懷裏的女子推到地上。
蒙軍從山東撤離後,料到趙泰那廝會出來搗亂,卻沒想到他收復山東州縣後還不滿足,居然敢南下插手蒙宋之間的戰爭。
撒兀兒站起身來,目光陰鷙,「來了多少人?」
「回稟萬戶,撤回來的勇士匯報,賊兵鋪天蓋地,沿着黃河東岸而下,旌旗蔽空,煙塵滾滾,足有數萬之眾。」士卒急聲道。
撒兀兒神情嚴肅起來,趙泰率大軍過來,顯然是為了救援南宋。
現在忽必烈王爺進攻揚州正急,南宋那邊已經快要被嚇破膽,就差臨門一腳,南宋就該屈服。
這個時候,讓趙泰渡河淮河,影響忽必烈王爺攻城,那迫使南宋屈服的計劃,便會受到影響。
撒兀兒想到此處,勐的站起身來,「傳令下去,立刻銷毀船隻,防止南人暗通趙賊,再派遣信使告知忽必烈王爺,趙賊兵臨淮河。」
「是!」士卒聽命,連忙出去。
自打攻入南宋後,撒兀兒輕鬆了一段時間,現在趙泰領兵到來,讓他無法再靜下心來享受,他轉身拿起掛在架子上的佩刀和頭盔,便匆匆出帳,領着騎兵前去巡視。
撒兀兒領着騎兵奔馳到岸邊,遠遠眺望,依稀可見,北岸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營盤。
撒兀兒勒住戰馬,注視一陣,回頭喝令道:「傳令下去,令各千戶派遣哨騎巡視,一旦發現敵軍渡河,務必在其立足未穩,便一舉沖潰他們,把敵軍趕進河裏餵魚。」
.........
李璮做為全軍先鋒,首先抵達淮河北岸,並駐下營盤。
一日後,趙泰領着主力抵達,數萬人馬進入營地,而後領着數騎,來到淮河邊上查看。
眾人尋得一處高地駐馬,目光掃視淮河,只覺河面寬闊,煙波縹緲。
李璮用馬鞭指着河面上殘存的木樁和木板,「大王,蒙古人撤退時,燒毀了架設在上面的浮橋。」
黃河奪淮入海,使得淮河下游,水面極為寬闊,不遜色於長江。
如此寬闊的水域,本來是水師用武之地,可是蒙軍攻擊揚州,拿下瓜州等渡口,直接威脅江南,南宋的水師都集中到長江佈防,所以淮河上沒有宋軍的水師。
趙泰皺起眉頭,「這浮橋被毀,附近可有船隻渡河?」
李璮搖頭,「沿岸船隻大多被蒙軍收走,臣派遣士卒搜索,只發現一些小船。」
正說這話,南岸多處忽然升起濃煙,武仙驚道:「大王你看!」
趙泰抬手望去,卻看不清楚,於是伸手要來千里鏡,抽開了觀看,才發現南岸的蒙軍正在燒毀船隻。
「他們在燒船!」趙泰沉聲道。
李璮皺眉,「蒙古人有病吧!南岸的船也燒!」
趙泰捋了捋短須,「蒙軍在南岸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得民心。百姓知孤領兵過來,必然會有勇士駕船來投,蒙軍這是害怕百姓悄悄駕走船隻,所以舉火焚毀。」
趙泰人在山東,可是在江淮卻有很高的威望,民間很早就開始流行他的傳說。
武仙看着滾滾河面,「現在浮橋被毀,又無渡船,我們怎麼過河?」
王賓搖着羽扇,注視着河面,忽然行禮道:「大王!淮河長達千里,蒙古人不可能摧毀所有渡船。對於靠捕魚和擺渡為生的百姓而言,船就是他們的全部財產,定然有百姓會隱藏船隻。臣以為大王可張貼檄文,徵召渡船,凡百姓有攜船來投者,都給予一定賞錢,必定會有漁民駕船相助。」
趙泰微微頷首,這不僅能獲得渡河船隻,甚至還能得到一支水軍。
三齊今後的防禦策略,便是使得黃河改道,令齊地河海環繞。
這樣一來,建設水軍,便勢在必行了。
趙泰對王賓這個策略頗為滿意,若是召集到漁民和船主相助,齊軍就能順勢組建水營,今後無論是防禦蒙古,還是抗衡宋軍,都有大用。
「此策不錯!」趙泰沉吟道:「不過對岸有蒙軍巡視,大軍必須一次渡過足夠的人馬,才能在南岸站穩腳跟。召集來的船怕是不夠!」
忽必烈雖然進攻揚州,但是不可能不對趙泰設防。
因此趙泰猜測,南岸肯定駐紮着蒙軍騎兵。
雖說蒙軍不習水戰,無法在淮河上阻擊齊軍,但是卻可以在灘頭進行防守。
若是船隻太少,一次就渡個幾千人,怕是剛下船,就得被蒙軍趕進河裏。
畢竟登陸士卒剛上岸,無法建立陣地,也沒有陣型,蒙古騎兵一衝,登陸的人馬便必死無疑。
王賓沉吟道:「大王,我們在海州有不少船隻,而且都是大船,可徵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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