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在趣书网

趣书网 > 軍事小說 > 步步生蓮 > 第215章 日上一杆

第215章 日上一杆

作者:月關

熱門推薦: 命之途 仙魔同修 狂神刑天 六界封神 光靈行傳 女神的上門豪婿 萬古第一殺神 玄天龍尊 絕世高手 超級兵王葉謙 帝火丹王 超級兵王 唐朝好地主 邪御天嬌 盛唐不遺憾 大魏宮廷 大唐李承宗 寒門崛起 蓋世戰神 大明最後一個太子 第三帝國之鷹 抗戰之我要當團長

加入書籤 翻上頁 返回目錄 下一章 投推薦票 手機閱讀

    第215章 日上一杆

    炎帝谷,距銀州外圍諸軍鎮中的七星驛只有三十里路程。

    七星驛是軍鎮,除了戍卒守軍和部分軍士的家屬,居此謀生的百姓極少,只有一些客棧、酒館,更多的都是過往行商,他們自然不可能離開那座軍鎮到這裏外,所以三十里外這座炎帝谷更形冷清。

    炎帝谷蒼涼、冷清,草木稀少,兩山夾峙間一條荒涼的山谷,不管是谷中還是山上,大多是深青色的巨石結構。這座山谷,一直就叫炎帝谷,也不知傳承了多少年。

    炎帝谷的名字,自然是羌人紀念炎帝而取的。華夏正統,來自蠻夷。匯狄戎蠻夷於一爐,始有華夏。華夏一族,炎黃二帝,黃帝是夷人,炎帝是羌人,夏朝就是羌人大禹所建,到了周朝,又是西夷姬氏主了天下。所以炎帝和大禹,都是羌人敬重的祖先。

    炎帝谷中,自昨天上午開始,便陸陸續續有兵馬抵達。第一隊人馬一到,就在兩側山峰上和谷口外十餘里處都設下伏哨,後續人馬每三百人為一隊,到今天下午,第十三支也是最後一支隊伍也到了。

    當時恰好有兩個羌人牧放十幾匹馬到了炎帝谷附近,正逢最後一支隊伍進入山谷,被他們聽到了馬嘶聲趕來察看,被納木罕下令抓起來果斷處決了。在他這種一輩子騎在馬背上四方征討廝殺的漢子眼中,殺死個把人,不過是屠狗殺雞,何足道哉。事關千萬人生死,怎惜婦人之憫。

    夕陽落山的時候,木魁單人獨騎,裹着一身霞光也到了,剛把他接進谷來,納木罕便詫異地道:「怎麼只你帶人來了,木恩留守在少主身邊了麼?」

    木魁咧嘴一笑:「木英大人,木恩另有重任,已奉少主所命,趕到銀州以北去了。我來,只是帶來了少主更詳細的策劃,這一戰,就由諸位大人指揮,木魁只做一個先鋒。」

    這幾年,部落中但有大事,都是木恩、木魁等成長起來的壯年漢子統御全族,納木罕等老者已經漸漸退出了一線頭領圈子,但是這一遭兒李光岑發了狠,把族中所有能戰的男子全都派了出來,這些浴血半生的老將也全都派遣出來,他們的威望猶在,在這些長輩面前,木魁可就不夠份量了。

    不過楊浩叫他來,倒並不是要他主持大局。草原遊牧民族,就算不識字、不讀書,也自有一套在狩獵遊牧中培養出來的統兵之法、戰陣之術,納木罕等這些百戰老將雖說大字不識,但是統兵作戰的經驗卻絕不遜於他人,把他們之中任何一個派出去,都能獨擋一面。涉及具體戰術,楊浩的見識、經驗和能力,反而遠不及他們,所以放心地把指揮大權交給了他們,自己的計劃也只做參考。

    木魁一面走,一面向幾位長輩敘說木恩的去向和用意,聽了木魁的解釋,納木罕等人才為之釋懷,木恩性情穩重,在這一點他是遠勝木魁的,他去做的那件事看似輕鬆,卻需機警穩重之人才行,以他的性情的確比木魁更合適一些。

    夜深了,所有的戰馬飲過水,餵足草料之後,便又重新勒緊了嚼頭,士兵們吃過了乾糧和肉乾,俱都在地上鋪開一捲鋪蓋,和衣躺在上面休息。山谷里靜悄悄的,藉着夜色的掩護,就算有人靠近半里地內,也休想注意到山谷人竟然有人,竟然有三千多人。

    炎帝谷中只有一處生起火來,那是山壁下的一處凹陷,在這裏生起火來,除非有人走進曲折的山谷,否則是不會注意到這點火光的。納木罕、木魁、俟斤等人正圍坐在那堆篝火旁,啃着乾巴巴的牛肉乾,喝着皮囊中的好酒,討論着明日攻打七星驛的行動細節。

    七星驛是銀州向南方向的第一軍鎮,本駐有官兵兩千一百人,專為震懾橫山諸羌而設。如今夏州與南吐蕃起了爭鬥,北吐蕃也蠢蠢欲動起來,銀州附近不斷出現他們的身影,為安全計,李光儼早就從七星驛抽調了五百名士兵,調防銀州以北方向。

    他秘密潛入草原去刺殺楊浩之前,又再度抽調五百名士兵去補充北線防禦力量,如今七星驛只有一千一百人,以三千餘人對一千餘人,只要能順利破城,消滅他們易如反掌。但是環繞銀州城的各個軍鎮之間,都設有烽火台聯繫,一遇敵情,白天燃狼煙,夜間點烽火,一處受到襲擊,其餘諸驛便立即關門落鎖,封閉全城,銀州方面也會出動大軍急赴來援。

    所以莫看七星驛只有一千餘守卒,哪怕只有一百名守卒,也不是那麼容易拿下的。除非吃掉七星驛後,一得手就走,片刻不停,不與敵軍大隊做接觸。而楊浩只有這麼點本錢,這一注就下了全部的本錢,他的胃口當然不止一個七星驛。

    但是想要連克數寨,重創銀州,那就要切斷各座鎮驛之間的聯繫,把它們劃割成一座座孤立的城池,而且不能察覺他處受到攻擊,這才是此番攻城拔寨最難辦到的地方。

    這一戰,楊浩沒有動用党項七氏的人馬,既然是奇襲,搶的就是時機,如果一切按部就班,聯絡諸部,各自出兵,大軍浩浩蕩蕩而來,等他趕到七星驛時,迎接他的將是頂盔掛甲、率領銀州虎賁之士嚴陣以待的李光儼了。

    這一戰他更無法向麟州、府州借兵,府州只答應協助他保護蘆嶺州,卻不曾答應過為他出兵。這次冒險一旦事敗,夏州必與吐蕃人媾和,不惜割讓土地換取吐蕃人休兵,從而傾巢出動,捍衛他西北第一強藩的地位和權威。

    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兇險固然更大,但是獲得的回報卻也更大,一旦事成,不但能解了蘆嶺州目前之危,在兩三年內安然休養生息,而且更能得到府州、麟州的敬重與合作。合作與施捨,所得到的那是大大不同的。

    納木罕聽罷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大聲道:「明日攻打七星驛,首要之事就是佔領烽火台,阻止遇襲的消息傳遞出去。既然壁宿已先進了城,又有木魁照應,我看……至少也有七成的把握。木魁,這烽火台,某就交給你了,若不能控制烽火台,你也不必回來了。」

    木魁大聲答應下來,納木罕笑道:「攻擊的時間就按少主所說,定在明天早晨日上一杆時,奶奶的,有幾年不曾提刀砍人頭了,這手都痒痒,今遭某可要殺他個痛快。」俟斤等人哈哈大笑起來。

    天色很晚了,這些追隨李光岑在最險惡的環境中掙扎半生的漢子仍在談笑風生,遠遠望去,只看他們吃肉喝酒,大聲談笑的模樣,絕不會想到他們正在議論的,是一場關乎你死我活的大戰。一場生死大戰,在他們看來,直如「把酒話桑田」般輕鬆自若……

    清早起來,楊浩還覺得有點頭痛,昨夜蘇喀為了歡迎蘆嶺知府楊浩大人帶領商隊趕到,為他接風洗塵,召開了一次沙朗大會,這沙郎大會就如同他上次在細封氏部落中五了舒款待他時相似,在草原上許多人圍着篝火繞成一圈團座,旁邊壘石支鍋煮茶抓糟袍,各位頭上的几案上則有豐盛的肉食,少男少女們則在圈子中間載歌載舞,自得其樂。

    楊浩下了地,只覺頭還有些沉重,只着小衣走到帳角一看,卻無洗漱的東西,楊浩便揚聲喚道:「葉大公子,你這裏竟連洗漱之物也沒有麼?」一邊說着,便掀開了帳簾。

    這一掀帘子,楊浩便是一怔。門口站着一個人,深深地彎着腰,陽光直射進來,他眯了眯眼睛,才認出這個女孩。曾聽唐焰焰介紹過,這女孩似乎是被無良老父抵了葉之璇的酒債,又被唐焰焰要來做了小丫環,這幾天一直忙着會見各部頭人,早出晚歸的,連唐焰焰也無暇見上幾面,對她更談不上熟悉。

    楊浩敲敲額頭,思索道:「唔,你……你叫什麼來着,妮……妮瑪德?」

    那個女孩兒一直深深地彎着腰,比九十度還低些,也不知道一直這個姿勢站在那兒,還是聽到楊浩的聲音才行的禮,這時聽他問話,立即把腰又彎低了些,恭聲答道:「婢子叫格尼瑪澤,老爺。」

    這婢子和老爺的稱呼,還是昨天她從唐焰焰那兒學來的,唐焰焰從葉之璇那兒把她討來之後,她才知道這位俊俏少年其實是一位極美麗的姑娘。昨天晚上,唐焰焰興高彩烈地跟着羌人學跳沙朗,鳳舞、兔子舞、醉酒舞,興奮之餘又跑上來拉着楊浩下場跳舞,那時她便明白了楊浩與唐焰焰的關係。一家之主,當然只能是男人,所以她對這個決定着自己今後命運的主人便也恭敬起來,窮人家的孩子,總是懂事的比較早些。

    「哦哦,對對,格尼瑪……澤……」

    「唐姑娘昨晚還給我重新起了一個名字,老爺。」

    「哦?叫什麼?」

    「叫秀秀,老爺。」

    「好好的改名做甚麼?」

    「唐姑娘說,那個名字叫着拗口,而且聽着像是一句罵人話,老爺。」

    楊浩摸摸鼻子道:「唔,改就改吧,秀秀這名字挺好聽的,不過你不用這麼彎腰站着,也不用我問一句你便答一聲老爺,見了面叫我一聲大人就好。」

    「是的,大人。」

    「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侍候您穿衣、洗漱,大人。」

    楊浩擺手想要制止,手抬到空中,想說的話兒卻咽了回去,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讓她做這些事,那又讓她去做些甚麼?

    楊浩沒再說甚麼,返身便進了屋,秀秀早已打好了水,就擱在廊下,忙也捧了水盆隨他進去,侍候他洗漱穿衣,動作倒也麻俐。

    「唐姑娘還未起來麼?」楊浩舉着雙手,讓秀秀給他繫着腰帶,隨口問道。

    秀秀恭敬地道:「唐姑娘昨夜喝多了酒,方才本已起來了,嚷着頭痛,便又睡下了,大人。」


    楊浩無奈地一笑,腰帶系好,他的手剛剛放下,就聽嗚嗚的號角聲響起,聲音似乎從寨外傳來,楊浩側耳聽了聽,不解其意,喃喃自語道:「奇怪,大清早的,這是誰在鳴號?」

    秀秀卻聽得懂這號聲,忙道:「這是極有身份的頭人來了,鳴號通知我寨的頭人出去迎接,大人。」

    楊浩目光一閃,忽地變得銳利了起來:「有資格在野離氏族長面前如此托大,要他親出寨門,擺隊相迎的,那能是誰?」

    心念一動,楊浩唇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李光儼!他果然來了!」

    他一扯袍帶,振臂一抖,剛剛穿好的袍子便滑落在地:「既然有位很威風的大頭人到了,我也當親自出迎才是,秀秀,取我的公服來!」

    七星驛,當陽光完全撒滿整個黃泥壘成的城牆高台時,守驛的士兵才自城頭上探頭向下瞧了瞧,懶洋洋地下了城牆,打開了城門。

    城門前沒有護城壕,沒有吊橋,城門用一層硬門製成,也不甚厚。打開城門,搬開拒馬,幾個士兵便扛着槍,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一手按刀,一手握着馬鞭的虬須大漢,高聲喝道:「急甚麼,站好,站好,排隊,把過城稅都準備好,還有路引。」

    此時候在城外的百姓忙規規矩站好,有推着小車的,背着雞籠的,還有挑擔賣菜的,其實都是附近幾個小村子的百姓。這種地方村鎮稀疏,彼此之間相距都不近,這個時辰其他城鎮趕來的行商才剛剛離開沒有多久,要趕到這兒得等到晌午以後呢。

    因為這時進城的人都是時常到七星驛里做生意的熟人,所以也用不着驗證身份,往桌上丟幾文入城稅,也就進了城。就在這時,遠處有十幾匹快馬趕來,那持着馬鞭的軍官眯起眼睛看了看,滿臉橫肉一抖,向抻着脖子張望的士卒瞪眼罵道:「看什麼看,大驚小怪的,才十幾個人,還能他們是闖關奪城的好漢不成?哼!」

    他上前幾步,站在道路中央,兩腿岔開,牛皮靴子往地上穩穩噹噹地一站,背負雙手,鼻孔朝天地等着那些人來。片刻功夫,那十幾匹馬便馳到了他的面前。

    「站住!」那軍官伸出大手往前一抵,威風八面地喝道:「這是什麼所在,由得你們橫衝直撞?你們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吁~~~」馬上一個大漢勒住了馬韁,用馬鞭把氈帽往上頂了頂,露出一雙重眉和鬢邊幾條小辮兒,明顯是一副羌人打扮,他上下看了這個軍官幾眼,笑罵道:「吆喝,你小子還挺橫的,知道我們什麼身份嗎。」

    那軍官把胸一挺,傲然道:「本官是七星驛門監馬坤,你們是什麼人?給我下馬,乖乖地通名報姓。」

    馬上的幾個大漢哈哈大笑,近前那人「呸」了一聲,用鞭梢在他肩頭敲了敲,喝斥道:「老子連夜奔來,又渴又累,哪有功夫與你閒話,守好你的城門吧,老子進去歇歇,活絡一下血脈還得繼續趕路。」

    「你……你們是……?」馬坤見他們口氣甚大,不禁遲疑起來。

    「自己拿去看!」一個大漢不耐煩地說着,探手入懷取了一塊腰牌出來,往他懷裏一扔。馬坤忍着氣拿起腰牌,只見這腰牌黃銅所鑄,上邊鑄有古怪的花紋,背面鑄有一隻浮凸欲出的鷂子,圖案非常精美。馬坤眯起了眼,又仔細看看腰牌上防偽的幾處暗記,驚疑不定地問道:「你們……是防禦使大人的護衛?」

    「哼!」一個大漢一彎腰,自他手裏搶回兩塊腰牌,說道:「不長記性的混蛋,前幾天我們兩百來人才由此秘密通關南下,你不知道嗎?」

    馬坤恍然大悟,「啊」地一聲道:「原來是你們啊,各位大人……那件差使辦妥了?」

    馬上大漢曬笑道:「這事兒也是你能問的?不知規矩,兄弟們,走啦,咱們找沒羅埋布討酒喝去」

    沒羅埋布是七星驛的鎮將,聽眼前這人說的如此隨意,官職應該不在沒羅埋布之下,馬坤還真不敢再攔。那大漢策馬衝出兩步,卻又勒韁吩咐道:「我們的大隊人馬還在後面,過一會兒才能趕上來,我們有人受了傷,急需救治,你把城門口兒清理清理,莫讓這些刁民阻礙了我們進城。」

    說罷十幾個人鐵蹄踏踏,竟是馬也不下,直接衝進了城去,那馬坤半埋在馬蹄揚起的灰塵之中,憋着一口氣閃離原地,這才憤憤地呸了口唾沫,低聲咒罵道:「神氣什麼,只會跟老子耍威風,真他奶奶的!」

    聽說李興儼來訪,蘇喀不由暗吃一驚。如今既已定下韜光隱晦、積聚實力的計劃,現在就不能與夏州正面衝突,心中一有了忌憚,那便失了銳氣。是以禮相見,裝模做樣地擺出一副臣服於夏州的姿態,還是撒破臉皮拒而不見,這中間的尺度他倒拿捏不定了,於是急急便來尋找楊浩。

    楊浩只有一句話:「見,從現在起,我是你的客人,他……也是你的客人,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於是,一向舛傲不馴的蘇喀率隊出迎了。大隊人馬迎出門去,雙方俱是一怔。李光儼沒料到蘇喀會擺出這樣隆重的儀式,而蘇喀一方也未料到,李光儼竟只帶了二十騎。

    楊浩見了不禁暗暗佩服,李光儼如今不過一百五六十人,如果野離氏與楊浩合謀欲對他不利,縱然他把人全帶來也休想殺出寨去。可他只帶二十人現身,卻更顯得成竹在胸,氣度雍容。

    在場還有來自橫山諸羌的頭人,他們向來是牆頭草,兩面倒,蘇喀除非橫下心來與夏州李氏鬧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否則眾目睽睽之下,還不敢對他有任何不利舉動,不但不敢對他有所不利,還要想盡辦法保護他的安全,不教他在自己部落中出事,所以漫說只帶十人,縱是單騎獨馬,也是有恃無恐。李光儼押的是蘇喀不敢冒着滅族的風險對他不利,這一寶果然押對了,李光儼臉上不禁露出矜持的笑意。

    一見李光儼,蘇喀也是滿臉笑容,這乾瘦老頭兒今天穿了襲雪白的長袍,被風一吹,就像衣服里撐了一根竹杆,飄飄蕩蕩地便迎到了李光儼面前。

    「哈哈哈,李光儼大人,這是什麼風兒,把大人您吹到我的部落來啦。」

    「我……」

    李光儼似笑非笑地張開嘴,一句話還沒說出來,蘇喀就急步上前,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呃……」李光儼還沒回過神來,蘇喀又一轉身,從諶沫兒手中接過一條紅色的哈達,熱情洋溢地道:「李光儼大人,這哈達代表着老蘇喀最誠摯的心意,它像聖潔的如意寶珠,代表着老蘇喀如水晶般透明的尊敬,如青蓮般崇高的問候。請大人接受老蘇喀的祝福和對您最崇高的敬意。」

    羌紅藏白,這可是最高的見面禮了。獻上紅色哈達,那可是羌人迎接貴客最高的禮節了,李光儼哭笑不得,只得依着羌人的習俗彎下腰去,由蘇喀把哈達掛到他的頸上,然後又斜斜地打了個結,一時間披紅掛彩,倒像個新郎官似的。

    那些趕到野離氏部落來做生意的橫山諸羌頭人不管懷着什麼心思,這時自然也都趕來迎接,他們倒不會被雙方面上的親熱所迷惑,只是冷眼看着蘇喀大頭人和銀州防禦使李光儼假惺惺地演戲。

    「光儼大人,您來的正好啊,來來來,蘇喀給你介紹一位貴客。」

    蘇喀往旁一身,楊浩便笑吟吟地出現了。他頭戴翅帽,身穿曲領大袖袍衣,腰束革帶,帶上繫着銀魚袋,腳下一雙高腰皂靴,笑容可掬,搖頭擺尾地迎上來,兜頭便是一禮:「蘆嶺知府、州團練使、翊衛郎楊浩,見過銀州防禦使李大人。」

    李光儼又是一呆,如果不是楊浩以下官參見上官之禮相見,他幾乎忘了自己與楊浩本是同朝為官、同殿稱臣了。可是,在西北地界,大宋官家就是一個牌坊,有用的時候捧出來拜一拜,沒用的時候丟進角落裏,誰肯真的理會他,用這個大義名號,就能約束得住我李光儼麼?

    李光儼眸中一絲譏笑一閃即沒,連忙上前伸手虛扶,呵呵笑道:「原來是蘆州楊大人,久仰久仰,本官在銀州,也是久聞楊大人之名了,想不到竟在這裏相遇,不知……楊大人到這野離氏部落,所為何來啊?」

    楊浩也像頭一次與他相識似的,含笑說道:「蘆嶺新立,百姓俱是從北漢遷來,蘆嶺州空有其名,實則是一無所有啊。下官蒙官家信任,委以蘆嶺州知府之職,既然做了這一方的父母官,自然要保這一方百姓衣食無着。今來拜訪蘇喀大人,大會橫山諸羌部落頭人,就是想大力發展工商,與諸羌部落互惠互利。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善政撫民,睦鄰友好,才算盡了本份嘛。」

    李光儼仰天打個哈哈:「好啊,我銀州與你蘆嶺相距不近啊,本官想要去造訪楊大人實屬不易,今日本官遊獵至此,一時心血來潮,便來拜訪蘇喀大人,不想竟遇到了楊大人,看來這真是天意了。」

    楊浩看了眼仍端坐馬上,兇狠地瞪着他的小石頭,含笑道:「哦?李大人遊獵至此?真是好雅興啊,怎麼……不見什麼獵物,以李大人的騎射功夫,此番出來,難道竟是一無所獲?」

    李光儼微笑道:「雉雞狍子那等尋常的畜牲,如何入得了本官的法眼。前兩日,本官遊獵到這附近,曾看到一隻錦毛狐狸,心中十分喜愛,便想一箭射死了它,剝了它的皮來,與我夫人做一件裘領,冬日雪晴時出遊,也好用來遮風禦寒。不想那狐狸狡猾的很,竟趁一場大霧,躲過了我的陷阱,避開了我的利箭,繼而逃之夭夭了。」

    「可惜,可惜,實在可惜,」楊浩扼腕道:「下官對獵狐亦頗有心得,不管多狡猾的狐狸,在下官面前也無所遁形,既然李大人想獵一隻狐狸,下官改日必親手獵殺一隻毛品上佳的狐狸送與大人,如何?」

    李光儼目光如針,淡淡笑道:「哈哈,不必了,那隻錦狐雖然狡猾,卻怎能逃出本官的掌心。它雖然逃了,本官卻已摸清了它的巢穴所在,這隻狐狸,早晚還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如此,那下官先恭喜大人了。」

    楊浩微笑着抬起頭來往天空看了看,正是日上一杆時候,於是他笑的更愉快了:「哎呀,下官怎麼拉着大人嘮叨起沒完了,實在是有些喧賓奪主了,蘇喀大人已備了美酒相迎,李大人,請吧!」



  
  望古神話之秦墟  錦衣夜行  變異起源  狐狸的本命年法則  炒錢高手在花都  回到明朝當王爺  醉枕江山    神話版三國  生生不滅  寒門崛起  魔門敗類  無敵升級王  
加入書籤翻上頁返回目錄下一章投推薦票

更新推薦:春麗和奶奶 陸地鍵仙 將軍好兇猛 大荒劍帝 一劍絕世 星界蟻族 全軍列陣 星辰之主 木葉:從解開籠中鳥開始! 最強戰神 模擬修仙傳

搜"步步生蓮"
360搜"步步生蓮"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