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老師的墓碑
月斬是無可匹敵的鋒銳，以極快速度掃向丁珂。
那種威勢，絕對是傳奇威能。
丁珂雖然迷茫了好多年，戰鬥技藝和術式水平都在原地踏步，但曾經豐厚的底子，還是讓她可以做到面對如此攻擊而不慌亂無措。
目光鎖定紅月斬擊，丁珂的身體留下一道殘影，堪堪躲開了這致命一擊。
「術式-水中月。」
剛才丁珂的身體，就像是水中月亮的倒影一樣，形成了殘破的幻象，這才躲開了攻擊。
不過英靈的攻擊並沒有結束。
骸骨英靈身上的殺氣已經逐漸開始爆發。
「死！」
「糟糕！」赤霄看丁珂情況不妙，就要出手相救。
但百涯直接扭頭狠狠盯着她：
「如果不想讓丁珂死在墓園裏，你最好給我老實呆在這裏，這裏不屬於你們，別給我添麻煩了。」
百涯的態度很惡劣，不過赤霄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點了點頭。
「好，拜託了。」
赤霄一直保持着冷靜。
從百涯說這裏不屬於他們時，她就已經猜到了其中的情況。
墓園的英靈會對外來者進行攻擊。
剛才丁珂冒失的進入墓園，所以才會引起墓碑骸骨的攻擊。
她如果現在進去的話，只會引起更多英靈的注意，甚至有可能因為她的實力比較強，出現被英靈圍攻的情況。
一旦她被圍攻，丁珂必死無疑。
百涯微微蹙眉，手中畫環而行，朝着丁珂飛去。
裏面的丁可還在躲避骸骨攻擊。
紅月斬擊不斷釋放，丁珂的水中月術式也在不斷進行。
不過每一次使用水中月後，丁珂的靈能水平都會明顯下降一截。
作為囈語者，丁珂並不具備真正傳奇強者那樣的龐大靈能，她也沒有經歷過傳奇洗禮，不存在傳奇威能。
常年的貓身形態，讓她沒有辦法累積靈能。
所以在靈能量方面，丁珂有着巨大的缺陷。
盯着紅月斬擊，丁珂的眉頭緊鎖：
「這樣下去不行，會被殺死的……得反擊，必須要反擊才行。」
這一次，面對骸骨英靈的衝擊，丁珂雙手快速結印，飄蕩的靈能讓她看起來有些扭曲。
術式瞬間釋放，紅月斬擊也隨之到來：
「鏡中花，水中月。」
丁珂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波紋，紅月斬擊準確無誤的斬在了波紋上。
波紋猶如水波一樣蕩漾，朝着外圍擴散，它擴散的越來越大，但終究是有極限的。
隨後，波紋便開始迅速收縮，聚集，重新形成了一道紅月斬擊，發射出去。
「斬！」
鏘。
面前的英靈被紅月斬擊一刀兩段，隨之摔倒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赤霄稍稍鬆了口氣，丁珂的戰鬥水平，至少沒有退步……
不過她剛這麼想，百涯就驚呼道：
「丁珂，向後後退4步，然後向左3步。」
丁珂雖然不知道百涯要幹什麼，但她很清楚這裏是百涯的地盤，人家作為紅月聖殿的當代殿主，肯定是有點東西的。
「哦，好。」
答應之後，丁珂便快速移動腳步，按照百涯的吩咐行動。
隨後，咔咔咔……
在丁珂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的位置上，四座墓碑都開始震動起來。
不用說也知道，四個強大的傳奇英靈，已經在此刻甦醒。
「啊這……不妙啊！」
丁珂眼巴巴的看着百涯，而百涯這邊也沒有讓她久等，百環已經出手。
「鎮-定。」
強大的靈能光華瞬間落下，近距離直觀感受百涯的出手，丁珂才明白雙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那種靈能的壓迫感……讓丁珂覺得，百涯剛才瞬間出手的靈能量，至少是自己的100倍。
「差距，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麼？」
曾經的跟屁蟲百涯，如今已經可以做到只手壓服四大傳奇英靈的地步了。
百涯身形落定，再次釋放光環，平復了四大英靈。
她沒有像丁珂剛才那樣出手斬殺，因為對紅月聖殿來說，這些英靈本身就是寶貴的財富。
它們或許不能夠主動戰鬥，但至少可以為紅月聖殿守護聖所。
神明和天使總有不在的時候，聖所多一分力量，那就多一分安全的保障。
「英靈之怒已經平息了，稍等我一下，我解除一下這裏的禁制，你們再進行移動。」
「哦，好的，剛才是我莽撞了，抱歉。」
丁珂為自己的冒失道歉，不過百涯只是微笑着搖搖頭：
「不用那麼客氣的，丁珂，其實伱以前對我的幫助，比這大得多。」
「那不一樣。」
「一樣的，任何時候的幫助，都是一樣的。」
百涯解除了機制，赤霄也隨之進入。
她的目光鎖定了百涯一會，從剛才百涯的出手過程來說，她已經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確實很強，但又沒有那麼強。
赤霄這邊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無法斷定百涯的等級。
她是8級麼？好像沒有老師那樣強大。
可如果要說百涯是7級的話，她體內的靈能又過於強大了，感覺上和許樂差不多……
許樂啊，那可是擁有靈能世界的怪物……
兩者能夠放在一起談，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眼前的百涯也是同樣級別的怪物，或者說，她也得到了某種意志的青睞與灌注，才有了如今的強勢。
「許樂身上具備了古音多母樹的意志，以及夜煞大人的讚許，才有了演變特殊，形成新世界的能力。
百涯的話，會是紅月麼？」
赤霄的心裏雖然有些好奇，但她也明白，這種問題問百涯，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所以她也只是道謝道：
「謝了。」
「聽到你說一聲感謝的話可真是困難，不過我還是要說，這沒什麼。
你們跟在我後面吧。」
赤霄和丁珂這時候也老實了，主要是丁珂。
她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而且變成人類的時間不多，所以這次來到紅月聖地有些多動。
赤霄這邊還是十分謹慎的，正常情況下，赤霄絕對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更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無端的危險。
「走吧，丁珂。」
「嗯。」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開始跟着百涯朝墓園深處走去。
穿越過一排排的陵墓，赤霄和丁珂都感覺到了各種奇異的目光。
她們兩個都清楚，那是來自紅月英靈們的注視，這些英靈的力量極為強大，起步就算傳奇級別。
雖然他們的身上沒有傳奇威能，但要真是強行出手，恐怕赤霄都擋不住幾個。
「這裏的墓碑，還真是夠多的。」
「這是自然，這些都是我們紅月聖殿的先賢前輩。」
「可這裏有一些墓碑是沒有英靈的，他們說戰死消散了？還是被某種力量分解吸收了？」
「語言上的試探與挑釁，對於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在你們大多數人看來，我都只是一個紅月聖殿的政治傀儡，是三大神明為了實際掌控紅月聖殿而扶植的角色。
既然都這樣認為了，那這種試探還有意義麼？」
「確實沒什麼意義。」
「好了，快到老師的墓碑了，緬懷一下吧。」
百涯這邊帶着赤霄和丁珂來到了一片較為荒蕪的白玉平台，這裏只有一座墓碑，孤零零的。
來到這，赤霄和丁珂都已經猜到了，這裏便是上代殿主，也就是他們老師滄溟的墓碑。
稍微靠近一些，他們就看到了墓碑上的名字。
滄溟之墓。
「老師被葬在這裏麼？」丁珂似乎有些感觸，看向百涯。
百涯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赤霄此時也在沉默，對於他們的老師，他們兩個似乎話題都少了很多。
「去看看吧，畢竟也那麼久沒見過了。」
「可以進去了麼？」有了剛才的戰鬥經驗，丁珂明顯警惕了許多。
百涯笑了笑：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而且……老師的墓碑根本不存在英靈。」
「想來也是……」
丁珂也明白，提出過神明奴役計劃的滄溟，根本不可能融入紅月墓園的英靈體系。
他的想法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一個妥妥的恐怖分子想法。
把這樣的人變成英靈，留在墓園，十有八九會污染其他英靈的想法。
要不得！
丁珂踏入這個單獨的白玉墓園，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墓碑，然後跪了下來。
「老師，好久不見了。」
丁珂稍微擦拭了一下墓碑，因為沒有人來掃墓的緣故，墓碑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和其他墓碑周圍那種鮮活的綠色相比，滄溟之墓顯得死氣沉沉的。
沒有絲毫的活力。
「當年老師……為什麼會提出那樣的想法？」丁珂突然問道。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也會在無時無刻間產生新的想法，老師當年的想法或許十分獨特。
但就算他當年沒有奴役神明的念頭，到了今天，未必不會有更可怕的思維，你說對嗎？赤霄。」
百涯若有所指的看向赤霄，但赤霄卻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
「我從老師的墓碑上，感覺到了他的哀怨，或許他很想離開這個地方吧，畢竟這個地方，已經不屬於他了。
也不知道是他背叛了紅月聖殿，還是紅月聖殿背叛了他。」
丁珂跪在墓碑前，說了一些讓百涯有些捉摸不定的話。
「丁珂，你該不會是想……」
「我想把老師的骸骨帶走。」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想法，丁珂，現在的你沒有必要去做這種風險極大，又毫無意義的事情。」
丁珂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不說有多大的改變，至少和剛才自由散漫的樣子完全不同。
「老師已經死了，他的軀體應該已經被你們徹底抹殺，生機也已經絕對斷絕。
沒有靈能，沒有資源，也談不上威脅。
這樣的存在，這樣的屍體，並沒有被保存在聖地的價值，放過他，對於你們來說並不會失去什麼。」
「丁珂，很多問題你說的都對，但更多時候，這個世界不是只講對錯的。」
「怎麼樣，才能讓你們放過他呢？」
「紅月聖殿需要一個贖罪者，如果你想要帶走滄溟的遺骸，那就自己留下，為他贖罪吧。」
聽到這裏，一直默不作聲的赤霄終於忍不住了。
「這就是你的目的？我不可能讓她留在這裏。」
「讓她留在這裏，對於她來說是好事。」
百涯和赤霄互不相讓，她們之間的對話也有些雲裏霧裏的。
丁珂或許平日裏迷糊了一些，但迷糊的原因是她陷入了囈語，很多時候不能夠完整思考。
並不代表她蠢。
「看來，你們兩個有很多事情在瞞着我啊。
果然，因為陷入了囈語狀態太久，我已經和這個世界脫節了。
老師……是不是沒有死？」
丁珂突然提問，但這種爆炸性的問題居然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沒有驚訝，也沒有否定，仿佛丁珂問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可問題是，這件事算微不足道的事情麼？
如果滄溟沒有死的話，那他本身對於紅月聖殿來說，就是一種極大的威脅。
這種事情不可能是小事，赤霄和百涯的沉默，也完全沒道理。
「呵，看來真的發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們之間爭執，很多都是圍繞這方面展開的吧？
我還以為你們真的會因為各自的成長，還有曾經的過往而吵架。
果然，我一直都是最天真的那個。」
三人僵在原地，無邊的沉默填充了時間。
丁珂沒有再去詢問和爭辯，她覺得，很多事情還是要自己親自確認一下才好，才對……
如果不能親自確認的話，那這個世界的真實與虛假，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分辨清楚。
所以……
嚓！
跪在地上的丁珂突然出手，銳利的指甲刺入了墓地下面，靈能穿刺瞬間刺破了地下的棺材。
這一擊，她瞬間就找到了墓地下面的埋葬者。
很奇特的是，百涯和赤霄都沒有去阻止。
赤霄是因為知道，這裏不可能有滄溟的屍體，所以也不需要阻止。
但百涯這邊的情況就有些特殊了，她是想要看看，這下面有什麼……
「丁珂，你最終還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錯誤？」
丁珂的表情變得有些玩味，隨後……她從墓穴之下掏出了一截手骨。
人類的手骨。
居然真的有遺骸？
這下輪到百涯開始意外了。
她一直以為，這座墓地是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