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風初暖的季節。季安玉一家人沒有按他們所說的日子來都城,已經讓季家的人掛心已。
季守成是覺得季安玉一家人如果不是在夫家日子難過,也絕對不會起來都城的念頭。當年他們可是曾提議過,要他們一家人乾脆來都城生活。
那時候,季安玉的男人可是一臉堅定神色要跟家人在一塊生活,這才多長的日子,他起了來都城的心思。
季守成主動跟季守業夫妻說,他還是跑那麼一趟去看看,如果季安玉這邊風平浪靜,他就順道去瞧一瞧季樹遠兄弟。
他不能把寧氏丟給長子一家人之後,就由着她這樣去。至少他要在表面上做做事情,不能由着旁人猜測當中的不妥之處,以至於影響到兒子在當地的名聲。
季守業聽他的話,想起當年的事情,便不再勸他。何況他也知道季守成是為季安玉着想,季守家是有心想要跟過去,可是季守成覺得還是不要這麼多的人過去。
季安玉到底已經嫁了人,有些人和事,就要慎重行事。娘家人不能插手進她夫家的家事,而應該如何做決定,季守成決定要看了之後再定。
邵氏把這些事情悄悄的說給季安寧聽,她心暖不已。季守成這個二伯的心裏是有孩子們,只是他在夫妻關係的緣份上,就差了那麼一些些。
只要提及二房的事情,邵氏和季安寧一樣感嘆不已,誰都盼着親人一家團圓,而不是如季守成這樣和兄弟們單獨住在一處,瞧着兄弟家熱鬧。
邵氏低聲跟季安寧提醒說:「你大伯有心讓你二伯身邊多一個人,日後,你要是見到二園多了那麼一個人,面上可不要露出什麼不妥的神情出來。」
季安寧笑瞧着邵氏說:「大嫂,我又不是那禁不住事情的人。二伯還年青,那事也是二伯母做得不地道,我一個晚輩,那會去管二伯身邊的事情。
只要那人對二伯好,又是一個識趣的人,我們也會對她好。」邵氏瞧着季安寧的神色,有些話,在事情沒有定下來之前,她實在是不能提前說出口。
季守成跟季守業商量過後,他第二天就走了,他當然沒有帶上季守家同行。以至於季守家還特意在季守業面前抱怨,他的二哥怎麼就不領他的情意。
季守業心裏面還是明白,自家這個小弟在兩個哥哥的面前,還是跟從前沒有兩樣,一樣的有些孩子脾氣。
季守成行在路上,還是改了道,他先順路去瞧了瞧兒子們的情況。在長子季樹遠處,他一樣拒絕再見寧氏。
他跟長子說得明白:「我和你母親兩人走到如今,我已經無心和她去論我們之間的對錯多少。
如她所言,如果有錯,也不是只有她一人的錯。她說得極是,可是不管如何,我都做不出她做的那些事情。此生,我不想再見她。」
季樹遠因此不曾安排過季守成和寧氏偶遇,他跟妻子很是苦澀的說:「我聽家裏老人們提過,其實我父親跟母親成親的時候,他沒有想過要納妾。
只是我母親受舅家人的影響,一次又一次的勸他,甚至於親自安排了好幾個人給父親。次數多了,父親不拒了,他納了妾,生了比我少幾歲的庶子女。
我母親那時候又受不了,她和父親在暗地裏吵。這男人的心,一旦散了,如何收攏得回來。所以我們成親之後,你做得最對的地方,就是不把身邊人安排給我。
我很高興你沒有聽你家裏人的話,而是跟着我一塊硬着頭皮撐下來,我們家才有現在安平的日子過。
你別擔心母親會給我們家的人下藥,她其實做不出真正狠絕的事情。」季樹遠的妻子雖就不信他的話,可是她願意在面上做出信服的神情。
季樹遠也瞧得出幾分,事到如今,他的妻子願意把寧氏接來同住,他已經無話可說。何況寧氏來了之後,他的妻子事事都盡了心。
季樹遠心裏面明白,寧氏過來之後,等到緩過神來,只怕家裏的事情又要多起來。他跟妻子叮囑說:「母親年紀大了,有關家事方面,你就別讓她費心。」
季樹遠妻子這一下子是徹底的安心下來,她對公公還是很有好感,他明明可以不來這麼一趟,可是他帶着一車的禮物過來,跟旁人總是言及長子的孝順,長媳婦的賢慧。
季守成離開長子的家裏,他安心了許多,寧氏在這裏可以安逸終老。此一生,他們夫妻情緣已盡,可他還是希望她晚年的日子好好過下去。
季守成到季安玉夫家的時候,春天的綠意已經濃上了幾分,他原本想約兩個孩子出來相會,他後來想着有些事情,還是坦坦然然的進行。
季守成以親戚的名義入住季安玉的夫家,他此前見過季安玉的公公,他心裏對那位老大人還是很有好感,認為他是一個識時務的好官。
季守成安穩坐在季安玉公公的書房裏面,老大人瞧着季守成頭上的白髮,他一樣有許多的感慨心情。
季安玉的家人,他見到季守成的次數要多幾次。那一年別後,他們是有好多年不曾見面,再一次相見,兩人頭上的白髮都有些多。
季守成瞧着面前明顯老態的老大人,還有他面上明顯的疲憊神情。他笑着說:「大人,我們家的人,許見沒有見玉兒一家人,大家有些想了,我特意代表一家人來瞧一瞧他們。」
季守成是敬佩季安玉的公公,他對他說話,自然就不想遮掩了事。何況有些事情,遲早要說出來,遲不如早。
老大人瞧着季守成的神色,他嘆一聲說:「我回來居住之後,家裏的事情是多了一些。有些事情,我想要細細想,可是身邊人和孩子們都容不得我慢慢的想下去。」
季守成聽他的話之後,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老大人把話已經說得這般明白,他也沒有辯駁的話可以說。
兩人面面相坐,老大人瞧着季守成的神色,並不象是來討公道的樣子。他的心下里安然下來,自家兒子還是分得清自已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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