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管事的妻子,大約已經接到書信,她們見到老妾來挑選人時,心裏都有些緊張起來,然而卻不能有反抗的心思。老妾走近她們的身邊,低聲說:「你們兩家人,這一次一定要跟着我走。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那日後別說我們沒有幫着撈人出去。」
兩家管事的妻子也算是有心人,雖說她們不明白為何老妾會伸手拉她們一把,可是有機會的時候,她們兩人還是要把握住。她們的面上裝出不滿意很是捨不得的神情給人看,暗地裏卻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們的心裏還是相信她們男人們的話,如他們所說,他們是一定會把她們接出去。老妾除去管事妻兒之外,她又隨手為小七房裏挑選了一些用得上的人。她把人全安置在她擠着安排在她小側院子裏,兩間房擠得滿滿的人。
兩個管事的女人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日子,用不着老妾吩咐什麼,她們搶先就鬧了起來。老妾很是心煩的由着她們鬧去,等到她們不鬧了之後,就讓人叫來人牙子直接把她們和她們的孩子交到人牙子的手裏。
管事的女人心慌了起來,然而瞧着老妾的神色,她們怎麼都不敢再鬧下來。一個個被人捆着送了出去,而人牙子早已得到招呼,直接把人送到老妾妻子娘家堂侄媳婦堂妹處。老妾的長子得到消息之後,他不敢出面看人,只能讓妻子借着回娘家,悄悄的在暗處瞧了瞧人。
老妾的長子很快把消息傳給顧玫諾,他如今靜等着兩位管事來接人。老妾擔心長子手裏銀子緊,借着被人氣得生病起來,暗地裏又塞了長子一張銀票,說:「既然已經做了,那你就要把人招呼好。」
快到冬季時,老妾長子得到準確的消息,兩位管事都來接了家人,還給了住家感謝的銀兩。然後另有書信給他,託付他能在順帶時,幫着照看他們在顧家裏的親友們。老妾長子只覺得做了這麼一回說不上是虧本的生意,可是後續麻煩卻不少。
他去跟老妾說了說,老妾瞪眼瞧着他,說:「你不是跟我說,這些總會回報給我的孫子們。那你就不要眼淺的想到近處利益,我當年就錯在眼皮子淺,給人哄一哄就待人死心塌地。我現在想着那時踏實一些,就尋踏實人過日子,日子是難了一些,可也不會讓人這般的煩心。」
她的長子得了她這麼大的好處,他自然是由着她去發作說話。只是等到她說得差不多的時候,提醒說:「娘,你說這家裏人會不會來找你麻煩為?父親會不會來跟你說話問事啊?」老妾冷笑着說:「我這院子裏是差了許多的人手。
我身邊培養了一些合手的人,給他做人情分送出去。他問我,我也跟他直說就是了。只不過我還是把我先前想要的人手挑選回來了,就是慢一些才能上手。至於那些給我打發出去的人,我可是交到人牙子的手裏,大家清清白白的交易。」
她的長子還是信服她的本事,再說那些人後來的去處,就是顧家有心去查,也沾不到老妾和他的邊。何況現在大約只有當家人知道事情經過,而那些粗婦還在回家的路上。老妾的長子只覺得嫡兄也不是一個易惹的人,他們給粗婦們尋的鏢隊,押鏢的是一路做生意的商隊。
他算着日子,粗婦們歸來時,天氣只怕已經冷了。而顧家當家人這時候,只怕已經接到消息,他是不會把消息說出來。顧家七老太爺夫妻和顧家七老爺早先做主送人過去時,他們一樣沒有知會過當家老太爺。
天氣一涼,顧家當家老太爺接到顧玫諾兄弟書信,他看信之後,直接拍桌大笑起來,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把信遞給大管事看了之後,跟他說:「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大管事很是順從的點了頭,笑着說:「七老太爺知情之後,只怕是會氣得厲害。」
顧家當家老太爺笑了起來,說:「他啊,他太有信心了,隔代也要親近之後,才會有隔代親。算了,我年紀大了,就不去管別人房裏的事情。那兩位管事的身契,等到事發之後,你尋他們去要一要。」
大管事低聲提議說:「太爺,那兩個管事的身契,還是要早一些在官府消了去。」顧家當家老太爺立時派人去處理,他得到消息顧七老爺插手已經取消了兩位官府的登記,兩個管事早已變成良民,而且早兩天兩位管事回來了,他們把兩家人的戶籍全遷走了。
顧家當家老太爺查到事情的來由之後,他沉默一會後,他吩咐大管事把後面的尾巴清掃乾淨。他跟大管事說:「祖輩子輩不成氣,孫輩一個個成氣爭氣知時機,他們好福氣。」大管事奉承說:「多虧有老太爺這個當家人,七房的孫輩們才會有這般的齊心。」
顧家當家老太爺大笑起來,說:「這些年,一直過平靜的日子,只有七房裏時不時有些事發生讓人樂上一樂。等到那些人回來,讓人請大夫來給家裏人號一號平安脈。」大管事很快的應承下來,這個時候七房可不能出什麼大事情。
冬天到了,雪,下了第一場之後。顧家七老太爺心裏已經明白不對勁起來,只是他還是不信顧玫諾兄弟敢駁了他的恩賜。粗婦們歸家來,在顧家七老太爺面前跪下來言說實情的時候,顧家七老太爺氣得臉紅脖子粗喘不過氣來,恰好這時候顧家當家老太爺陪着大夫過來。
大夫恰巧伸手安撫了顧家七老太爺的情緒反應,而顧家當家老太爺衝着粗婦們皺眉頭說:「出去,七太爺的面前,誰都能隨便來回話嗎?」粗婦們被顧家七老太爺的反應嚇得心神大亂起來,如今聽當家老太爺的話,連滾帶爬的趕緊出了門。
很快,顧家所有的人都知道,顧玫諾兄弟很有善心,他們安排了兩位管事的前程,又把三個丫頭嫁進了好人家。顧家七老太爺身邊的幾個管事,當着顧家七老太爺的面憤然不平,私下裏無人不羨慕兩個管事的好運道。
顧家七老太爺這時候招老妾問管事家人的事情,老妾直接以她們態度不好已尋人牙子發賣了來回復。顧家七老太爺訓斥老妾做主子竟然不懂得寬厚待下人,難怪一個個下人們都跳起腳來反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