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石諾指點季安寧十多處院子之後,他側頭瞧見季安寧面上迷茫神情。他轉而笑了起來,說:「一會認了親之後,我再跟你指點那些院子,你心裏就有大致的印象。」季安寧輕舒一口氣,顧家的院子一座挨一座,就這樣遠遠的瞧過去,只有自家人才分得清楚自家來。
季安寧很是小心的行走在路上,雪,還在下,雖說顧家院子裏的道上看不見積雪,可是路上濕滑難走。她和顧石諾還不太熟,她只能依靠着自已慢慢的走。她想着在這樣寒冷的日子,要趕路的時候,頓時心裏有了想法,只覺得要跟顧石諾把車裏佈置打聽得更加仔細一些。
&十哥,我的嫁妝什麼的,我覺得還是要帶一些輕巧的過去。廚房裏的東西,也要挑選一些合用的帶過去用,你覺得我的安排可會影響你的事情?」季安寧想到將要行的遠路,她完全忘記將要面對顧家那些挑剔的人。
顧石諾只覺得季安寧不是一般的心大,在這樣的時刻,她竟然還有心思操心別的事情。他笑着說:「我們這一去只怕要兩三年甚到更長的日子才會回來,我跟鏢行租用了五輛馬車,三輛馬車坐人,另外兩輛馬車用來運送貨物,都由你做主安排。」
季安寧微微笑瞧着他,說:「那我一會讓王小四去尋你的管事說話,可妥當?」「行,我一會派人通知管事,你這邊嫁妝正好沒有拆封,可以直接裝上車去。下午裝車,可行?」顧石諾很是痛快的跟季安寧說話。
季安寧輕輕的點點頭,她原本就準備了裝車的物件,如今只是想讓坐的車輛裏面更加的暖和。她試探的說:「我想在坐的車裏面,多放幾張厚被,可行?」顧石諾笑着點了點頭,說:「行,我正要管事跟你帶來的人提醒一下,如今你這邊心有成數,我也能安心下來。」
小夫妻這般和睦相處情形,實在刺痛了有心人的眼珠子。顧七老爺和顧七夫人出門相遇見,夫妻兩人結伴走過來,正好瞧見顧石諾和季安寧相視而笑的情形。顧七老爺暗惱顧石諾一次又一次算計他,覺得這個嫡子待他無多少父子情義。
而顧七夫人傷心顧石諾待季安寧如此的親近,待她卻一次比一次平淡。她低聲說:「果然那些下人們閒話沒有說錯,兒子娶了媳婦會忘了做母親的恩澤。」顧七老爺瞧着顧七夫人的傷懷神情,他嘲諷的笑道:「一會,在眾人面前,他只要衝着你笑一笑,你就什麼都忘記了。」
顧七夫人很是仔細的打量着他,她已經聽顧九少奶奶提過,顧玫諾回來之後,顧七老爺尋他說話,就是要他出面去解決那個老女人兒子的事情。顧玫諾以他已經不在這邊人走茶涼為理由推拒出去,當時顧七老爺當面他的面就砸了一個茶杯。
顧七夫人相信顧九少奶的話,她從來不會虛話。顧七夫人那時候只覺得心涼不已,她一直認為顧七老爺的心裏還是有她,要不然,她那來的兩個嫡親兒子。事實卻一再證明,她的男人靠不住。
顧七夫人在顧七老爺的詫異眼神里,她低聲說:「這樣的大場合,我要做一個慈愛的長輩。」顧七夫人說完話後,她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顧七老爺輕輕低了頭。顧七老爺氣急盯着顧七夫人的頭頂看了又看,說:「他們這一次回來,可曾提過要把你接去過日子的話?」
顧七夫人那可能不知道顧七老爺的小心眼,她抬眼驚訝的瞧着他說:「七爺,你正當年,那用得着在這時節就去依着九兒去過日子啊。他們跟你說過這樣的話嗎?」顧七夫人反問顧七老爺,她瞧着他面色好看起來,她的心裏又涼了涼。
顧七老爺瞧見那對有情人之後,他加快腳步走近他們,他冷冷的哼一聲,在那一對新人給他和顧七夫人見禮請安後,他冷聲提醒說:「認親這樣的大日子,你們可不能讓長輩們候着你們來。」
顧石諾笑着應承一聲,季安寧退在他的身後低眉順眼着。顧七老爺很是瞧不上季安寧說:「小十家的,你一大早上就這般不高興的模樣,可是小十昨晚怠慢了你?」季安寧的臉色變了變,這個是非不清楚的老流氓,竟然當着兒子兒媳婦的面說這樣的胡話。
顧石諾的臉色變了變,他低聲說:「父親,她是我的結髮妻子,我怎麼都不會怠慢她。」季安寧抬眼瞧着顧七夫人,她的眼光漫過顧七夫人面上,她低聲說:「夫君待我很是尊重有禮節,果然是父親母親教導有方。」
顧七老爺對兒子的話,他是不會放在心上,反正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就與他有些不對付。他只是沒有想過新進門的兒媳婦,竟然有膽子在他面前說話。他冷笑着說:「季家好家風啊,晚輩在長輩面前都低頭不看人啊。」
顧家七夫人抬眼瞧見分路上的人影子,她低聲提醒說:「老爺,我們由着他們快些走吧,免得一會大家誤以為我們阻了他們的路。」顧七老爺挺身走在前面,顧七夫人跟他幾步之後,她又落了下來,她退下來跟顧石諾說:「小十,你父親一向關心愛護你。」
顧石諾只是笑了笑,說:「母親,你只管放心,我不忘記父親母親的恩情。」季安寧在一旁只覺得牙齒都有些發酸起來,這一大早上,母子兩人說的是什麼樣表面的話。季安寧瞧着顧石諾的眼神里,都隱約有了憐憫的神情。
顧石諾側頭瞧了瞧季安寧,他低聲說:「主廳沒有多遠了,轉過彎就到了地方。」顧七夫人在前面聽見兒子的話,她只覺得有些受不住了,她都不知道她的兒子是這般體貼性子的人。顧七夫人只覺得還是要跟緊顧七老爺,有人相伴日子好過。
季安寧猛然間瞧着顧七夫人小跑起來,她震驚的扯一扯顧石諾的衣裳,問:「你母親有急事趕去主廳嗎?」顧石諾卻很快的反應過來,他笑着說:「母親,想來有話要跟父親說一說,我們跟在後面則是。」
在轉彎的路上,顧家人都趕往主廳,大家瞧見一對新人後,都仔細的打量着他們的神色。顧石諾是瞪眼一一望過去,季安寧很是坦然的接受眾人的注目禮節。她生得又不醜,有人好奇的願意打量願意看,那就多看幾眼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