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貞在季寶花的陪同下,又與那位年輕人相會四次之後,她心裏越發感覺到那年輕人的雅致為人,她對這一門親事是盼着能成真。只是自那之後,她在家裏閒置,再沒有等來那年輕人發來的帖子,而那年輕人如同消失一般的沒有任何的消息。
季安貞有心想去打聽年輕人的消息,又怕讓人誤以為她為人輕浮。她壓抑着這種心情,去後院尋季寶花說話,可是每次都遇不到人。她小心翼翼的跟季老太爺打聽情況,季老太爺是眉頭都不抬的打發說:「你小姑姑出門有事去了。」
季安貞很是有心煩意躁的又回到二園,天氣又熱,她不願意回房去,就頂着太陽來來回回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寧氏聽見管事婦人通報之後,她趕了過來,瞧見女兒臉上的神情,她只覺得心痛不已。
寧氏扯着季安貞回到房裏,讓兩個丫頭陪着她進內里梳洗,等到季安貞一身清爽的出來後。寧氏一臉正色的問季安貞說:「貞兒,你可是去後院裏受了你祖父和老小姐的氣,才會這般心浮煩躁不安?」
季安貞輕輕搖頭說:「母親,與祖父和小姑姑無關,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想在院子裏走一走。」寧氏隱藏住眼裏擔憂的神情,她再問:「那人好些日子沒有下帖子到家裏來,你要不要我讓你舅舅去問一問情況?」
季安貞面上有着欣喜又緊張的神情,她轉而咬住唇角說:「不要去。為何是我們去尋問他的消息,應該是他主動上門來說明情況才是禮貌規矩。」寧氏見到她這般表現,她心裏稍稍的安穩下來。季安貞縱然對那年輕人有心,幸好還沒有到達情迷的程度。
寧氏想着要是能這樣慢慢的淡下去,那兩人不再來利用季安貞,她願意就此放季寶花一條生路。有關那個人與季寶花在外面相見的事情,也許最初的時候可以算是偶遇。然而隨着後面兩人一次又一次的相會,只怕季寶花都無法辯解下去。
寧氏原本是惱怒季安貞在這方面的笨拙無知,可是眼下見到她還能顧及到名聲和尊嚴。她的心裏又軟和下來。她輕嘆道:「貞兒,你長大了。我本來擔心你會衝動的派人出去打聽那人的消息,我沒有想到你能忍下來。
貞兒。你長大了,那就學着去面對現實,你要學着睜眼去看身邊的人。你再不能如從前那樣的糊塗下去,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你只聽人哄一哄就信服了人。貞兒。父親和母親只能陪你十多年,後面的那些歲月,都需要你自已去過。」
&不願意這一門親事,是不是?母親,你是不是想這麼跟我說?」季安貞衝着寧氏叫嚷了起來,寧氏還來不及回答,她的身子戰慄着,她哆嗦着說:「不可能。我們在外面連着見了四次面,他待我一直很好。
如果他不願意對我無任何好感。他為何不早早跟我說清楚,而是一次又一次的約我相見?母親,他一定是有事忙碌,所以近些日子沒有空來找我見面。」季安貞很是自以為是的下了一個讓她心安的結論,她瞧着寧氏等着她的認同。
寧氏也相信那個男子最初時,他是對季安貞心懷有好感,所以才會有後面的相見。只是後來季寶花的存在,她無形中破壞了這一對初見面男女的薄弱好感,而她以她的獨特一面吸引住那個男人的眼光和心神。
寧氏瞧着季安貞的眼神,緩緩的說道:「我相信他最初對你是有好感,才會有那第二次的相見。然而後面發生了什麼的事情,貞兒,你靜下心去,你慢慢的想,你總能尋到一些蛛絲馬跡出來。」
有些傷害已經形成,然而寧氏寧願是季安貞自已去發現,她也不願意做那個揭露者。特別是在現在還捉不到現形的情景下,她就是把懷疑說給季安貞聽,她也不會相信。寧氏相信那一對有情人,正在等男方家人的消息。
寧氏由着季安貞在房裏默然靜坐着,這樣的事情,她總要去獨自面對。寧氏出門悄聲吩咐管事婦人,一定要攔住那年輕人想送進二園裏的任何消息。管事婦人很是肯定的應承下來,寧氏一向相信她的能力。
寧氏很快的轉去一園尋布氏,卻不料布氏去了三園,她轉頭去三園。她在三園的院子門外,就聽見裏面孩子們的笑聲叫聲一片。寧氏面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她進了三園的院子門,見到布氏和田氏在樹蔭處坐着說話。
她笑着走了過去,田氏連忙安排位置讓她坐下來。寧氏笑着跟田氏說:「孩子們在這裏鬧得這麼大聲音,你不怕把森兒驚醒得大哭不休止?」季家的人都佩服季樹森小小人兒的哭功,就是季老太爺在後院裏,都能隱約聽見他的哭聲。
田氏笑着為寧氏倒上一杯涼茶水,她笑着說:「他現在睡沉了,外面怎麼的吵鬧,都驚不醒他。何況還有他的奶娘陪在他的身邊,就是醒了,有熟人在身邊,他也不用鬧。」寧氏很是感嘆的跟田氏說:「森兒很有中氣,這是一件好事。」
田氏笑了起來,說:「我覺得他慢慢的就會哭得少一些,以前是一日至少五六哭,現在只是兩哭,而且是要睡時的必哭。」寧氏頗有些羨慕的瞧着田氏,說:「我盼着院子裏有孩子的哭聲,大約快的話,也要等到明年以後。」
布氏在一旁笑瞧着她說:「你們家遠兒為了學業耽誤了親事,這一次回來之後,如果訂下親事了,能趕就趕在今年底成親吧。」寧氏笑眯了一雙眼,季樹遠前去都城時,季守成跟她說,只是讓孩子去試一試,指不定要等到明年在府城參加舉人考試。
結果季樹遠讓他們夫妻有這樣大的一個意外之喜,寧氏只覺得面上太有光彩。熟州城裏去了幾十號學子,最後有舉人功名的也只有十多位。而如季樹立這樣上了殿試榜的人,對熟州里各所學院來說,算是意外之喜。
熟州城裏連着兩屆失手,如今這一屆總算有人上榜,而且成績也算相當不錯。如今家裏家外的人,都等着季樹立一行人歸來好好的慶祝一番。只是季守業早早的吩咐下來,季家人在外面還是要低調行事,這樣才不負皇恩浩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