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狐主的眼神之中已多了一絲猶豫。
那名老將卻是面色一沉:「即然現在已到了狐族生死攸關之時,一切都還是需要主上來主持大局。還請主上早日定下戰略方針,方能安我狐族將士之心。」
「不錯,恐怕你們心中了不只是一次這以想過吧。」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如果狐主一定想要坐上那個的位置,其實也用不着這般惺惺作態。以狐主現在在狐族的身份地位,如果狐主不點頭,誰又能坐上那個位置?即然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狐主鬧這麼一出,究竟是怎麼個意思,是不是這些天在後方閒的太久,已經自已都開始做做樣子了。」
「誰?」
整個軍帳之上,所有生靈都不由同時臉色一沉。
多少年了,已經沒有聽到過這種陰陽怪氣的聲音。甚至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對方言語之間的譏嘲之意,分明就是在暗指這一切都是狐主指使。
「哈哈哈,聽聞主上有意更近一步,今日老夫特意來恭喜主上。」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笑道:「不過看各位的意思,似乎是有點不歡迎老夫的意思。狐主,你才是這裏的主人,只要你開個口,我馬上就走,絕不多留一息,如何?」
說話聲中,一位赤面白須的老人的從軍帳外一搖一晃的走來,滿臉都是堆着笑意。
一看到那到笑臉,狐主心中沒來由的一緊:「老祖。」
「哈哈哈,狐主果然是有心人,居然這麼把老夫放在心上,看來我沒白惦記狐主一場。」卓君臨哈哈大笑:「怪不得狐主能穩穩的坐在主上的位置上,單是這份情誼,就已讓老夫倍感榮幸。」
狐主一張臉直接黑成了鍋底。
狐主只感覺自已要瘋了,這麼多年以來,狐主自認為自已的心境也算是修的不錯,已然涵養極好了。
可是為什麼一聽到這位老祖開口,自已就隱隱有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狐主,你知道我這次來幹什麼了嗎?」白須老人湊到狐主的耳邊:「我這可是有天大的富貴要送給你。」
狐主心中一驚,眸中滿是疑惑。
「不知老祖有什麼大禮送給為兄?」狐主臉色稍稍緩和了許多。
「狐主請看。」白須老人手腕一翻,一隻青銅古鐘直接擺到了狐主的面前:「老夫在戰場上找到了這件寶物,特意選來送給狐主。」
「老祖,你什麼意思?」先前說話的老將不由勃然大怒:「你送這鐘給主上什麼意思,難道是暗指要為主上送終不成?」
自始至終,白須老人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
「好了。」狐主一聲怒喝,直將整個軍帳都震的顫抖起來。
然而眾將雖然沒有開口,可是眼神之中卻仍是憤恨不平。
「老祖,你有什麼要說的嗎?」狐主臉色陰沉至極:「老祖這玩笑開的實在有些太過了,若是不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說不定會有很不愉快的後果。」
「忠言逆耳,良藥苦口。」白須老人仍是滿臉堆笑:「不知狐主究竟是要聽實話,還是要聽假的。」
「老祖從實說來便是。」狐主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鐘,的確是要送給狐主的禮物,不過這送終之人卻並不是在下,而是另有其人。」白須老者的目光掃過在場剛剛叫的最歡的幾名老將,嘿嘿怪笑:「這終,便是主上的這些心腹所送。」
「胡說八道。」
「老祖,這話可不能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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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叫聲不絕於耳,什麼難聽的言語都有。
「狐主若是容忍這狂吠之聲,那麼老夫這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白須老人大笑:「至於狐主想怎麼辦都可以抓緊時間,或許留給主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狐主大手一揮,早有數十名親兵直接抽出腰刀,在場的無數人直接閉嘴,狐主的目光落向卓君臨:「老祖,你現在有什麼話都可以說了,我保證,在你的話沒有說完之前,誰也不會再插半句嘴,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很好,狐主是聰明人。」
「有什麼話快說,說完就該離開了。」狐主的聲音很沉。
「這路究竟要往那走,卻還不一定。」白須老者嘿嘿怪笑:「其實我也沒有太多的話要說,只不過是想要問狐主幾個問題而已。」
「問。」
「狐主也曾與赤狐老祖在戰場上共同抗敵,不知道主上對其印象如何。是否真的如同剛才所說一般行事向來獨斷專行,而且極度的目中無人。邊關之戰,赤狐老祖能有現在的這個結局,也完全是赤狐老祖自已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赤狐老祖雖然是強勢一些,但一切都是為了整個狐族出發,少有私心,本座也對其佩服不已。」狐主輕輕一嘆:「只恨天妒英才,那樣的中流砥柱卻早早的折損在南域之手。」
白須老者嘿嘿一笑:「那麼狐主也是否相信,若是能有暗影的將士們加入,或許情況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切的禍亂根源都在赤狐老祖身上,暗影衛的這些將士,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百峒城之戰,本座雖然沒有親身參與,但能想像的到那一戰的慘烈程度。有沒有暗影的加入,都不會改寫戰局,甚至有可能,連暗影的所有將士都搭進去。」
「實話?」
「本座憑心而論,這是實話。」
「那麼現在我請問主上一句,剛才這折辱我狐族將士之言,又當何罪?」白須老者臉色一寒,目光中滿是怒意:「赤狐老祖戰死邊關,十餘萬將士喋血疆場,甚至所有人都屍骨無存。而就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居然敢在所有狐族面前叫囂,侮辱為狐族安危而戰死的將士,這罪,當如何論?」
那名老將滿臉怒意,正要開口,狐主卻揮手止住了那名老將:「老祖,黑狐將軍是軍中柱石,曾在戰場之上立下了赫赫戰功。雖然剛才黑狐將軍的確有言語不當之處,但想必也是無心之言,當不得真的。」
「是嗎?」白須老者臉色不由一寒:「黑狐,今年四萬七百四十一歲,雖然一直跟隨在主上的身邊,但卻從來沒有真正一次正面殺敵,不知這赫赫戰功究竟是從何而來?莫不是這些年以來,與狐族交戰的那些生靈,一個個都是活的不耐煩的,居然一個個提着腦袋送到了在黑狐將軍的面前?」
「老祖你什麼意思?」狐主的臉色一時之間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我能有什麼意思?」卓君臨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寒意:「我只覺得吧,有功就要罰,有錯就要認,身為狐族之主,自然要做到公私分明。」
「不錯,的確是這個道理。」狐主點點頭:「左右,將黑狐將軍拖下去重則五十軍棍。」
「狐主就是這個公私分明?」
「重則五十軍棍,在整個軍中都已經是重罰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黑狐是大羅金仙境的修為,軍中那些執刑將士就算是重打五百軍棍,又能傷得了這老狗不成?」白須老者嘿嘿怪笑:「原來狐主所謂的公私公明,就是這麼個分明法?」
「老祖。」狐主聲音一沉。
「狐主。」白須老者絲毫不讓,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狐主:「你難道真的要讓整個狐族都寒心嗎?」
「大將軍。」白須老者似笑非笑,眸中滿是玩味:「狐主究竟想要鬧咋樣,或者是說,狐主是早就有了置整個狐族於水火之中的打算?」
狐主的瞳孔急劇的收縮,眸眼之滿是錯愕。
偏偏,狐主還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這老祖實在太邪門,而且知道的事情實在有點太多了,反而讓狐主一時之間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老祖,你究竟想怎麼樣?」狐主的聲音帶着無奈。
「將士不可辱,為狐族而戰死的將士更不能辱。」白須老人臉色陰沉了下來:「當然,任何一個被自已人暗算而死的將士,更不能辱,這是底線,誰碰老夫跟誰翻臉。別說今日開口的只不過是一個黑狐,就算是你狐主所為,老夫也要和你掰扯到底。」
眾將不由滿頭黑線。
這兩者似乎並沒有什麼關聯吧!
「老祖,本座的容忍是有底線的。」狐主已經根本不想再糾纏下去。
「狐主,那你現在又能怎麼樣,又敢對我怎麼樣?」白須老者臉上閃過一絲兇狠:「難道這黑狐做了,老夫還要給你陪着笑臉?赤狐老祖的是非對錯,還輪不到一條吃裏扒外的老狗來評判是非,要論,那就由你狐主和老夫論一論。你真當我們這些老東西死了,就能白死?」
「這個,,,,,,」狐主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白須老人僅僅幾句話之間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狐主一時之間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都直接懵了。
那位老將差點直接暈死了過去,甚至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躲開了這位狐主面前的紅人。連狐主此時看向那位老將的目光之中,一剎那間都不由帶着一絲寒意。
「狐主,你好歹也是狐族公推的狐族之主,這軍中之事始終都是你說的算,我們這些老東西自是沒有資格過問。」白須老人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大不了我們這件事情就捏着鼻子認了,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好不好。」
「狐主是狐族的狐主,老夫告訴你的消息已經很多了。」白須老人嘿嘿怪笑:「當然,無論狐主如何決擇,都是狐主的權力。老夫呆在這裏,也只會讓所有人都不開心,狐主是繼續準備進位之事,還是做點別的,老夫自已是不會看的,但是,,,,,,」
白須老人沒有再說下去,直接轉過身揚長而去。
看着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狐主的身子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兄長是說,自也是狐族出身?」
卓君臨看着眼前的妖主,一時之間竟是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甚至連卓君臨自已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已有朝一日居然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最終竟然差點連自已都給弄鬱悶了。原本卓君臨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可是卻始終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一直以來,卓君臨都沒有想過事情最終的真相竟是如此。
「本座雖然並不是狐族,但卻與狐族之間有着莫大的聯糸。」妖主一聲長嘆:「本座曾被狐族老祖所收養,後來雖然脫離了狐族,但與狐族之間的那份淵源,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當做沒有關糸。甚至這無數歲月以來,本座無時無刻都沒有忘記自已與狐族之間的關糸,那怕到現在炎上,本座也是為了脫離狐族的控制而已。」
「脫離狐族的控制?」
卓君臨不由再次一愣。
以妖主的手段,世間只怕根本沒有任何生靈敢言是他的對手,一身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如果說妖主都是為了脫了狐族的控制,那麼狐族本身又得是到了怎樣可怕的程度,才會讓v妖主如此的忌憚萬分?
這種情況,以前卓君臨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更沒有思慮過會有這種可能性。
「狐族有着超出常人想像的手段,控制着一些天賦超人的生靈為其效命,本座就是其中之一。」妖主一聲長嘆:「當年這一方小世界中混亂不堪,各族彼此之間相互征伐不斷。當時本座只不過是一個修為低下的小輩,如果沒有狐族在背後支持,本座根本不可能會如今的成就,更不可能統御這一方小世界。如今狐族再現世間,除了要拿回那些屬於他們的東西之外,自然就是從我的手中接下這一方小世界的統治權。」
「這個,只怕沒那麼容易吧!」卓君臨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縱然是妖主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但卓君臨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對於妖主這樣的生靈,卓君臨自然是十分清楚。
權力已經在自已的手上了,妖主自然是不可能輕易將其放下,那怕是知道彼此之間終將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但妖主絕不可能會有認命的打算。
「狐族的可怕,比表面上看到的不知道還要可怕多少倍。」妖主一聲長嘆:「而這一次,狐族的背後同樣還有幕後指使之人,如今萬妖城的形勢已經完全是岌岌可危。如果我不願意交出大權,最終的結果必然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劫難。」
「這,,,,,,」
卓君臨不由一愣,臉色卻變得蒼白起來。
對於妖主言語之間的擔心,卓君臨自然明白其中的可怕情況。甚至每一種情況的發生,都有可能會引發更加嚴重的可怕後果。而一但那個時候雙方撕破了臉皮之後,那麼必然是會有一場生死惡戰,更有可能會引發到種種有可能發生的,,,,,,
此時,甚至連卓君臨也不敢多想了。
「如今,本座唯一的希望,就是狐族與南域之間的戰事一直持續下去,能給本座多爭取一些時間。」
蠻主揮動着闊劍,直指狐族。
原本高入雲的狐族戰車,直接被蠻主一劍削平,廢墟之上無數的狐族生靈在慘叫謾罵,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百峒城源源不斷的衝鋒。
原本南域和鎮南城的兩路大軍此時全部兵合一處,竟是直接以最極端的衝鋒方式進攻。
任何的兵法戰策都沒有再用,南域現在的進攻方式很簡單,蠻主直接在最方揮動那柄闊劍將對方的整個戰陣攪亂,然後再由南域的將士在後面收割生命。
有了蠻主的強勢出手,這種戰法,即簡單又直接。
南域和狐族這段時間以來打過的仗至少也有百餘陣,可是像這種打法也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幾乎現在的情況,就只需要大家跟那柄巨型闊劍之後,就可以將以往的無數對手直接砍成肉泥,而且還是對方毫無還手之力的那種,,,,,,
「蠻主瘋了不成?」
狐族後方,狐主與老祖並肩而立,眸中滿是驚駭。
那怕是他們已儘可能將事態的嚴重性往最壞的地方去想,卻也仍是沒有想到竟然直接將蠻主逼瘋。而有在這個時候,蠻主似乎已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更是直接揮動那柄巨劍對着那些低階狐族生靈出手。
「蠻主現在強勢出手,已經違背了戰場上的約定,難道就不怕引起其他強者的不滿?」狐族老祖臉色發青:「難道身為神魔戰場的守護者,居然也要對蠻主這樣的行為不聞不問,這又算什麼守護者?」
「你錯了。」狐主的眼神之中滿是憂色。
「錯了?」狐族老祖滿臉不解。
「蠻主看似已經發瘋,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可是自始至終,他卻始終保持在底線之內。縱然是蠻主的那柄闊劍之下已有數萬狐族受傷,可是卻並無一條性命是壞在蠻主的的手中。」狐主臉色越發的難看:「現在的情況,其實也和我們一樣,只不過是鑽了戰場法則的空子而已。只要他沒有真正殺死任何一個低階生靈,便算不得有違戰場的鐵律,縱然是南域的那些將士收割狐族將士的性命,也都有意的避開了這個法則。」
「這,,,,,,」狐族老祖的臉色發黑。
「其實一開始,本座就已想過後續的種種可能性。」狐主滿臉無奈:「可是老夫也沒有想到,蠻主處事竟是如此瘋狂,僅僅因為我們將手伸向了蠻主,便直接再也不顧自已的身份顏面。看來這一戰我們雖然已經佔據了一定的優勢,卻已然直接激起了南域的極端反撲,只怕我們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了。」
「難道,我們現在就看着蠻主這般發瘋?」
「發瘋?」狐主搖了搖頭,眸中卻滿是無奈:「只怕這蠻主並不是真正的發瘋,而是借題發揮而已。甚至有可能,這一切都在蠻主的算計之中,或許我們已經上了蠻主的當都有可能,蠻主有可能比我們原本的想像還要可怕的多。」
「難道,先前百峒城的種種不利局面,是蠻主有意促成?」
「不一定,但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狐主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曾幾何是,狐主自詡為狐族第一智者,多少各族的英雄豪傑被自已玩弄於股掌之間,從來都沒有出過任何的意外。
可是這一次,自從南域開始反撲開始,一切便都出了自已的意料之外。
無論是與南域的對戰,狐主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無比的吃力。甚至以往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蠻主,此時卻突然發現在這傢伙不僅僅是有勇有謀,更是智勇雙全,在某些文面已完全脫離了自已的意料之外。
這種情況,無論是對於狐主來說,還是對於整個狐族來說,都不容樂觀。
蠻主現在的情況,就等同於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直接爆炸的火藥桶,甚至連這個火藥桶究竟有多大殺傷力,也都超出了狐主的預料。
「現在,形勢越來越複雜了。」狐主不由一聲長嘆。
狐族老祖眸中滿是戰意:「雖然單打獨鬥,我們都未必蠻主的對手,可是就憑蠻主一人之力想要覆滅我們狐族,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真要到了生死攸關之時,那我們也不必再講什麼原則,直接發動最後的底牌,也未必不可以。」
「老祖,你最好還是不要動那個念頭。」狐主的眸中滿是錯愕:「那種手段有損天和,被世間所有生靈都視為邪術巫術,真要發動,到時候我們便真的沒有退路了,整個戰場,甚至在整個世間,都有可能會讓狐族再無立足之地。」
狐族老祖並未說話,眸中卻滿是無奈的神情。
如果現在這一關都走不過去,狐族的將來又真的重要嗎?。
「現在,狐族的出路,或許就只能寄望在那些我們曾經的朋友身上了。」狐主搖頭苦笑:「只希望,他們或許能看得出狐族現在的危險形勢,目光不至於太過短淺,否則,狐族真的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