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神的存在,並不是單一的,而是一個群體,相互之間有着密切的聯繫。
從呼魔鬼皇的夢境來看,舊神顯然正在準備進行某些大動作,而且將深淵當做了敵人。
至於李凡這個鎮獄之主,則是大敵中的大敵……
李凡立刻朝呼魔鬼皇問道:
「本我、自我和超我是誰?你和其他的舊神有什麼聯繫?他們都藏在什麼地方?」
呼魔鬼皇此時仍然有些嘴硬,看向李凡說道:
「舊神也有自己的尊嚴,不要以為你是鎮獄之主我就怕了你!本我、自我和超我是誰,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因為身受重傷,一直都在秘境之中沉睡,已經過了幾千年,後來才開始在睡夢中聽到一些指引,那是一些舊神的聲音,他們提到了本我、自我、超我的存在,據說這是三位強大的主神……」
頓了一頓,呼魔鬼皇接着說道:
「至於其他舊神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剛才在夢裏我甚至都有些詫異,自己竟然會如此輕易地破開壁障,進入到另一處秘境之中,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沒想到最終真的是一場夢……」
呼魔鬼皇說到這裏,嘆息一聲,將手一招,整個鬼皇秘境地面上的皚皚白骨迅速蠕動,在他的身體表面組合出厚重的巨型骨甲。
只不過他的動作並不怎麼積極,似乎已經認命了,完全是象徵性的抵抗一下。
李凡眼睛一眯,問道:
「受傷沉睡?是誰讓你受重傷的?」
幾千年前,顯然曾經在舊神之中發生過什麼。
聽到這話,呼魔鬼皇全身的眼睛之中都閃過屈辱之色,用有些委屈的聲音高喝道:
「鎮獄之主!你不要太過分!舊神的尊嚴不容你再次踐踏!你可以殺了我,但不得侮辱我!當年你隨手將我打入寂滅,現在卻要來調侃,實在是……實在是欺神太甚!」
李凡露出瞭然之色。
原來是我打得啊。
那……那我說你幾句怎麼了!?
瞬間控制夢魔之力涌動,毫無花俏的一拳轟然打出,來自至尊主宰的狂暴力量瞬間將呼魔鬼皇籠罩其中。
剛剛聚攏起來的骨甲立刻被這狂暴的力量轟得分崩離析,呼魔鬼皇拼命催動自己的力量聚攏周圍的骨骼,以及虛空之中游離的破碎冤魂,卻根本來不及。
狂暴的拳風吹過,呼魔鬼皇徹底無法抵擋,直接被轟飛出去,狠狠撞在不遠處的秘境壁障之上。
李凡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直接出現在他的面前,隨後掄起拳頭,面帶恬淡的笑容,鼓動狂暴的力量,一拳拳朝着呼魔鬼皇身上打去!
夢魔本身最擅長的並不是力量,而是對夢境和精神的控制,只是李凡無論使用哪個鎮獄囚徒附體,最喜歡的還是這麼樸實無華的戰鬥方式。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拳拳落下,讓他感覺到一種獨特的快感。
仿佛整個人都徹底釋放了出來,最近的不開心和不愉快,都得到了宣洩。
他的臉上也不斷現出滿意的笑容,甚至笑出了聲。
夢魔此時在李凡的體內,感受着鎮獄之主這個現實化身的表情和動作,不由深深感嘆,獄主冕下的變態程度,一直都令他折服。
呼魔鬼皇的本體身軀高達數十米,此時被李凡以普通人類的形態堵在秘境壁障之前,拼命想要衝出去,卻每一次都被那狂暴的拳風阻攔。
來自夢魔的力量讓他只能拼命抵擋,左右支撐,黑色的身軀表面那密密麻麻的眼睛開始出現裂痕,繼而像是肥皂泡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崩碎!
每當一顆眼睛崩碎,呼魔鬼皇身體表面的那片區域就如同被澆上了強酸一般腐爛,與此同時有大量的黑色氣體從中湧出,在半空中形成無數痛苦的面孔,發出悽慘的喊叫聲,隨後煙消雲散。
「好玩兒。」李凡森然一笑,繼續一拳拳打過去,那狂暴的拳風餘波轟擊在秘境壁障之上,立刻讓整個鬼皇秘境都發出轟鳴。
「轟!」
「轟!」
「轟!」
甚至連地面都在震動,那些原本就已經破碎的人類骸骨,此時直接被震得更碎,變成了乳白色的石櫟。
血紅色的昏暗天空也在忽明忽滅,半空中那些隨風飄蕩的人皮氣球一樣的東西,也被這狂暴的力量震得凌空破碎,隨着拳風帶起的狂風向着四面八方飄落。
從現實被帶入鬼皇秘境的報德善寺處,聽到這從秘境邊緣傳來的雷霆般的聲音,無論是清潔協會眾人,還是那些被帶入鬼皇秘境的人類,此時都現出震驚之色。
剛才他們也看到了那無可名狀、難以言說的怪異生物,騰空而起,前往了遠方。
那是幾個讓他們看上一眼就要陷入癲狂的生物。
而現在這如同世界即將破碎的聲音,更是讓他們的心臟說不出的難受,仿佛隨時都要和這聲音一起崩毀。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這個世界要毀滅了?
還是說剛才那恐怖的存在正在交戰?
鬼皇秘境不遠處的一片白骨深坑之中,清潔協會五人組和倫威、沙馬等人正在交戰。
確切地說,這是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與那四大鬼王之間的戰爭。
相比於四名強大的深淵領主,四大鬼王明顯要弱上不少,此時每一個的身軀都有嚴重的損傷,陷入了徹底的劣勢。
這片鬼皇秘境的地面上,此時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深深的溝壑與峽谷,甚至還有巨大的力量轟擊而成的山巒。
他們此時所在的巨坑,就是八首的真言所轟擊而出,足足有方圓十幾公里。
真言的力量徹底釋放出來,高溫將那些破碎的人類骸骨燒成了光潔如同琉璃的舍利子,這深坑的底部,此時滿滿都是散發着琉璃光的舍利子。
聽到那雷霆般的轟鳴聲,交戰雙方都是一愣,隨後正在苦苦支撐的羅剎鬼王大喜道:
「這是……有人在轟擊秘境壁障的聲音!一定是舊神們得到了鬼皇的消息,前來救援了!」
羅剎鬼王額頭之上與之融合的倫威同樣面露喜色,森然道:
「不管那個李凡到底是什麼來頭,面對舊日諸神,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呼魔鬼皇殿下,必然將反敗為勝!」
原本在他看來,自己一方能夠與傳說中兇殘恐怖的呼魔鬼皇合作,以李凡那個凡人的程度,根本不可能贏得了,只是被屠殺的份兒。
只是一切的發展徹底讓他大跌眼鏡,完全沒想到呼魔鬼皇看到李凡的那一刻,竟然會大驚失色,甚至狼狽逃竄。
舊神……好像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啊……
不是應該很威風,面對凡人的時候就如同面對螞蟻一樣嗎?
沒想到不光是呼魔鬼皇面對李凡的時候狼狽逃竄,四大鬼王在和那幾個清潔協會的人對戰的時候,同樣是處於下風。
一度讓倫威感覺自己是不是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
不過這些根本不是他這個人類所能夠接觸到的層級,哪怕知道這裏面絕對有什麼驚天的大秘密,他也根本無從了解。
好在現在羅剎鬼王突然說呼魔鬼皇要贏了,舊神的援軍要到了,對方既然是鬼王,說出的話必然錯不了!
倫威此時亢奮不已,連同同樣與鬼王融合的蓮花大師和通差都是如此。
老孫冷哼一聲,說道:
「你們這些蟲豸知道個屁,根本不明白冕下的恐怖,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聲音應該是你們那個什麼狗屁鬼皇正在挨捶,至於你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已經挨出經驗來了。」
老孫說完之後,猛地全身一顫,手中動作沒停,仍然在與幾名鬼王戰鬥,嘴上連忙解釋道: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剛才鑽我腦子裏那個,好像叫……惡生領主?」
就在這時,天邊那不斷傳來的雷霆般的轟鳴猛然停止,仿佛從來沒有響起過,只有天空中不斷落下的人皮碎片和地面上被震成礫石的骸骨,能證明它曾經響起。
倫威冷笑一聲,大聲喝罵道:
「可笑!羅剎鬼王大人已經說了,那就一定是真的!很快你們就要被舊神徹底撕碎,化為虛無!人類本該老老實實被舊神統治,這種無意義的反抗,根本就是……」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天空中突然出現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
眾人猛然抬頭看去,就見李凡正借着鬼皇秘境的狂風懸浮在半空中,右手高高舉起,托着呼魔鬼皇血肉模糊的巨大身軀。
面無表情地看了下方眾人一眼,隨手將那舊神山巒般的身軀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