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老太太對楚恆並不陌生,這貨身為尋人行動的主要負責人,都不知道被母雨安那幫人研究多少次了。
幾乎查了個底兒掉!
性格、背景、家庭,除了那些見不得光的,連他有幾個小老婆都一清二楚!
甚至到現在,楚恆的照片都還高掛着呢。
不過這時候老太太可不敢表現出認識楚恆的樣子,盯着那張臉暗贊了聲好俊後,她就一臉茫然的問道:「您是?」
「哎呦,瞧我。」楚恆拍了下腦門,就趕忙自我介紹道:「我叫楚恆,是聾老太太哦,也就是您姐姐吳秀蓮的鄰居,我是她打小看着長大的,算是半拉耷拉孫兒,找您這檔子事,就是我一直負責的,您叫我恆子就成!」
「哦哦,恆子!」老太太滿面慈祥的拉着楚恆的手,忙問道:「那你快跟我講講,我姐姐這些年都怎麼樣啊?」
楚恆嘴角一扯,搖搖頭:「挺可憐的,丈夫死了,孩子也接二連三的犧牲,現在就自己一個人,您可能是她唯一一位在世的親人了。」
這老太太也是老演員了,一聽這話,眼淚噼里啪啦的就下來了:「我這可憐的姐姐哎」
楚恆隱晦的翻翻那眼皮,拉着老太太的手趕緊安慰:「您別哭別哭,現在她過的也還行,認了個干閨女,還有個小孫子,算是老有所養了。」
老太太聞言又抹抹眼淚,裝做好奇的樣子,問起了近況。
楚恆如實回答。
邊上的姜卓林等人樂呵呵的看着這倆人你來我往飆着演技,可比看大戲有意思多了。
就這麼過了約么半個鐘頭後。
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一名負責審訊小鏡子的中年警察走了進來。
「僵局,那個老頭很頑固,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還有幾次想咬舌頭,不過都被我們及時制止了。」
「還是個狠茬子!」
姜卓林眉頭一擰,陰沉着臉說道:「給我熬,我就不信還撬不開他的嘴了!」
「是。」
中年人點點頭,轉身欲走。
「等一下。」獨眼老頭這時站出來,一臉陰騭的獰笑着:「小姜,你要信得過我,就把人交給我來審,半個鐘頭內,保准能掰開他的嘴!」
「這」姜卓林一時沒敢答應,這老頭現在也算是嫌疑人的,鬼知道他肚子裏藏得什麼水?
那邊的老太太見狀卻是眼皮猛跳了一下,稍顯震驚的看了老頭一眼,但很快就隱藏的下來,轉過頭繼續跟楚恆演着戲。
只是心裏卻不停地犯着嘀咕。
這老頭不會反了吧?
而這一切,都被楚恆收入眼底,見到老太太的意外的模樣,心裏面對獨眼老頭的信任又多了幾分,於是稍稍沉吟了一瞬,就轉頭說道:「那就麻煩您了,爺們!」
「不麻煩,我還得謝謝你們呢!」老頭咧咧嘴,臉上密佈的褶子扭動着擠在一塊,再配上那隻好感度減五的獨眼,看起來更加猙獰了些。
言罷,老頭都沒等姜卓林同意,轉頭就跟那名中年人走了。
岑豪卻很謹慎,對身邊小弟擺擺手,讓他跟上去看着點。
屋子裏再次恢復了和諧的模樣。
可接下來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對老太太都是煎熬。
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預料,脫離了掌控,她的每一個下一秒,都有可能是深淵,是以老太太此時已經有了點如坐針氈的感受了。
但事已至此,她已經沒了退路,也只能硬着頭皮跟楚恆繼續虛以委蛇。
不過該說不說,這小伙子的手還挺好看,又細又長,還有勁,是個當小偷的料。
不管是投錢,還是偷人
老太太一臉惋惜的摸着那隻修長的手掌,要是早些年遇見這種料子,高低得收下來當徒弟用!
獨眼老頭說話算話,從辦公室離開後不到半個小時,他就去而復返。
只是與走時不同,此時的他卻模樣大變。
手上,衣服上,臉上,都帶着血,神情中還透着一股濃濃的凶戾氣,尤其是那眼珠子,就跟藏着刀子似的,看誰一眼都感覺刺得慌!
就他這模樣,要說他剛殺完人,碎完屍,還包了頓餃子,楚恆都不帶懷疑的。
老頭進屋先看了眼老太太,才對姜卓林說道:「幸不辱命,撬開了!」
姜卓林瞅着他身上的血跡,心裏有些打鼓:「老爺子,人沒死吧?」
「放心,還有口氣!」老頭一臉雲淡風輕的道。
「嘖!」
姜卓林哪還敢放心,趕緊帶上東西匆匆出門。
老太太此時也是滿心猜疑。
敲開了嘴?
那我不就露餡了嘛!
可這老頭為什麼啥都沒說啊?
或者說,他沒有反水?
剛剛是去找小鏡子通氣了?
老太太撓撓稀疏的頭髮,想了想還是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了,於是站起身,說道:「那什麼,茅房在哪啊?」
楚恆轉頭看向岑豪,吩咐道:「你去叫個女同志來,配老太太去趟廁所。」
「明白。」
岑豪點點頭轉身離開,全程面無表情,像是個莫得感情的打手。
老太太還想借着這個機會傳遞消息呢,哪肯讓人陪,見狀急忙擺手:「哎呦,用不着,我這身子骨硬朗着呢,自己能去的了廁所。」
「這怎麼行,他們這廁所地面太滑了,沒人陪着我不放心。」楚恆笑呵呵的拉着老太太,一臉情真意切。
老太太見他這幅樣子,也知道沒法拒絕,只能老老實實的說了聲謝謝。
不一會。
岑豪帶着一位膀大腰圓的公安阿姨回來,看體型最少能裝下老太太仨,打起來十個八個不是事,三十二十也能上。
畢竟就這小體格,一巴掌一個,能不能打得過,取決於大姨的體力上限
穩妥的很!
楚恆遞給岑豪一個讚賞的眼神,便將老太太交給了大姨,讓她帶走。
同時也讓岑豪跟着後頭,以防萬一。
很快,三人就下了樓,來到後院的廁所。
岑豪站在外頭等着,大姨陪着老太太進去。
來到蹲位,老太太磨磨唧唧的脫下褲子蹲下去,瞥了眼抱着膀子在一旁看着的大姨,隱藏在身後的手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摸出一隻灰撲撲的老鼠,然後另一隻手又摸出把小刀,在拇指肚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後,將血跡抹在了老鼠的腦門上。
接着,就見她手掌一松,原本老老實實的老鼠,就像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一溜煙從廁所跑了出去。
這是她跟母雨安那些人越好的信號,平安無事,老鼠頭上沒血,出意外了,就腦門上抹點血。
本來她還想寫點東西帶出去的,可身邊有人看着,她也只能這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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