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悶響,沈月「啪」的一聲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亞空切割』握在手中,鋒刃直指董寧。
好啊,在她奮力應對挑戰者之時,這傢伙竟然跑去打麻將了!
「不要解釋,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
「你冷靜,鐮刀不是這麼用的!」
董寧冷汗直流。
此刻沈月並沒有使用亞空切割的能力,而是將刀尖對準了他的鼻子,看起來是真的想扎他。
「老顧,你快勸勸她!」
「顧雲哥,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我覺得今天排隊挑戰我的人裏面至少有一半是因為找不到他才過來的!」
沈月怒髮衝冠,要不是顧雲最後看不下去了直接衝進人堆里開了無雙,她不但午飯沒的吃,甚至還真的有可能敗給車輪戰。
對於修身養性多年的她來說,今天上午絕對是超負荷運動了。
「你先把鐮刀放下,聽我狡……解釋。」
董寧兩隻手也握在鐮刀柄上和沈月來回推搡,「我承認,雖然我跑去打麻將有些不太地道,可是你這事完全是自己造成的,可怨不得我!」
「事到如今,你還想甩鍋!」
「不不不,沈月你仔細想啊,為什麼老顧一直和你在一起,就沒人挑戰他呢?」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散佈謠言害得!」
顧雲每次出手都很有分寸,那場面雖然看起來慘烈,但足足有八成的人被送到醫務室里休息一會兒就痊癒了,至於剩下的兩成則是在被運去醫務室的路上就好了。
沈月認識顧雲這麼久,除了作惡多端的妖魔鬼怪,她還真沒見顧雲對別人下過重手。
可就是這麼一位出手有分寸的熱心市民,愣是被董寧造謠成了世界最兇惡的罪犯!
「你簡直罪加一等,顧雲哥,快來幫我一起給他點顏色看看!」
「對,你這不是自己說到點子上了嗎!」
董寧也提高了嗓門,他覺得再不提高的話,沈月搞不好就真得扎到他鼻子了,「你看看你是怎麼對付那些挑戰者的?」
使用能力將他們傳送到半空,摔下來之後緩上個一兩分鐘又能重新走路了。
這哪有什麼威懾力?
「他們發現就算打輸了也頂多摔上一跤,可不就盯着你挑戰了麼?」
而顧雲就不同了。
傳言說貿然挑戰這個人,一旦輸了很可能連命都沒了。
董寧說道,「你啊,畢竟還是太年輕,這麼多s級雇員裏面,其實就你一個陷入了苦戰。」
聞言,沈月手中的力道鬆了一些。
她今天和挑戰者們比試的時候的確沒有下過重手,主要也是覺得大家沒準以後都是同一戰線的戰友,沒必要為這種小事傷了和氣。
「我給你指條明路。」
董寧緩過氣來了,說道,「你下午的時候,只要稍微『失手』那麼一下,很快就沒人來挑戰你了,這刀光劍影的,一個不小心砍到了人也能理解。」
「董寧哥,你是認真的?」
「這不是我認不認真的問題,一個早晨的時間,七個重度燒傷,還有三個大面積內出血的倒霉鬼被送去了重症病室,雖然命是保住了,但難免不留下心理陰影。」
這也是本部一直嚴令禁止s級雇員私鬥的原因所在,在掌握了驅魔武裝的力量之後,若想傷人實在是太過容易了一些。
「也就你們是從x市過來的,還沒有被本部的風氣影響,那幾個傢伙最近為了流言的事心裏都憋着一股勁呢,下手也沒個輕重。」
「流言?」
「最強s級雇員……如今白渺已經坐不穩這個位置了。」
自從x市的事件過後,本部逐漸形成了分庭抗禮的局面,想要找機會取白渺而代之的人不在少數,畢竟當年白渺雖然贏了,卻也並非沒有陷入苦戰過。
「這種時候去觸他們眉頭的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別說這些新兵了,我們這些同為s級的同僚去找他們沒準都能一言不合的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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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基金會本部。
「會長,截止目前本部的s級雇員們都保持着不敗的戰績,但在此過程中出現了數人重傷。」
「等他們情況穩定下來,給那些重傷者一筆慰問金。」
石會長淡然說道。
s級雇員保持不敗是理所應當的局面。
「此外,解言在一刻鐘前私下去找教官了。」
聽到這句話,石會長的表情終於變了。
穿着制式女僕裝的秘書見狀,心領神會地問道,「要去阻止她麼?」
「不必。」
石會長擺了擺手。
如今白渺已經離開了a市,想要奪取「最強」的名號,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絆腳石。
也即白渺之前的「最強」。
如此一來,他發佈海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事實上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響應徵兆而來的新兵,他們只不過是用於點燃烽火的火種罷了——近期的狀態之下,只要有人挑起了爭端,接下來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也是時候瞧一瞧這些年養蠱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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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訓機構。
一聲鈴響過後,教學樓內逐漸被歡聲笑語取代了。
在這非常時期,孩子們的課程也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消減,以便他們有更多時間來了解這個世界此刻正在發生着什麼。
穿着皮夾克牛仔褲的青年如同散步一般來到了教學樓前,他的嘴裏叼着一個香煙,兇惡的眼神輕而易舉地嚇退了試圖上前阻撓的警衛。
戰鬥這種事,只要開了頭,就沒有中途停止的道理。
應付完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挑戰者之後,他也總算能稍微處理一些正事了。
他知道,白渺的教官、上一任的執行部主管此刻就在這棟教學樓之中。
青年呼出一口煙圈,剛邁出一步,卻愕然地發現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也是來挑戰船長的嗎?」
留着土氣麻花辮的女孩子問他。
船長?
只有外人才會用這個稱呼,他們這些從這裏畢業的人,都習慣性地將那個男人稱之為教官。
「什麼事?」
「那個……是我先來的。」
土氣女孩小聲說道,「我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請你排隊。」
「無聊。」
青年冷笑一聲,挑釁意味十足地邁開了腳步。
然而下一刻,他卻突然間發現自己的腳步如同灌了鉛般挪動不了分毫。
緊接着,他對上了眼鏡之下攝人心魄的琥珀色瞳孔。
「排隊。」
土氣少女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