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武閣 www.ranwuge.cc鍾文周身忽然浮現出陣陣紫色煙霧,雙目精光大盛,整個人的氣勢一變,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沈巍奮力抽動右手,想要掙脫鍾文如同鐵鉗一般的左手,卻覺心頭劇跳,血液躁動,身體一僵,一時無法動彈。
又是這種感覺!
這一刻,沈巍陷入到短暫的慌亂之中,想要出聲向身後二人求援,已是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鍾文右手一掌拍出,狠狠擊打在自己胸口。
一股渾厚的掌力破體而入,直震得沈巍體內氣血翻湧,胸前的肋骨發出「咔嚓」一聲脆響,顯然已經斷了兩根。
而更讓他驚慌失措的是,丹田之中的靈力如同受到了不知名力量的牽引一般,瘋狂湧向體外,仿佛無比嚮往外界的美好生活。
而靈力一旦離體,便開始消融,揮散,如同匆匆過客一般,片刻也不在空氣之中停留。
這是什麼靈技?
沈巍大驚失色,慌忙盤膝坐下,拼命催動功法,試圖將靈力引入正軌,重新構建出一個完整的周天循環。
然而丹田之中的靈力就好像無法管束的熊孩子一般,絲毫不受控制地一通亂跑,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好!」
前一刻還在悠閒觀戰的黑芍與陀天夜齊齊變了臉色,同時展開身法,朝着兩人交戰的方位猛地躥了下去。
鍾文一掌得手,並不追擊,也沒有拔出插在自己小腹之上的劇毒匕首,反而腳下一晃,瞬間出現在寧潔身旁。
「鍾文,你怎麼樣……啊!!!」
不等寧潔一句話說完,只見鍾文猿臂輕舒,將她柔軟的嬌軀一把橫抱起來,緊接着身上疊影閃現,消失在了原地。
這麼幾個閃爍以之後,兩人的影子已經化作一個小黑點,漸行漸遠。「三殿主,您沒事吧?」陀天夜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小子的靈技十分詭異,本座需要調息一陣。」沈巍面色十分難看,惡狠狠道,「他受的傷絕對不輕,你們不用管我,趕緊去把他抓來,我要將他抽筋扒皮!」
當着手下的面,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打傷,沈巍只覺顏面盡失,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能讓他鑽進去,對於鍾文更是恨得牙痒痒。
「是!」
黑芍搶先應了一句,隨即轉身對着鍾文離開的方向踏空而去。
「三殿主,此人實力了得,想要活捉,恐怕不易。」陀天夜忍不住說道。
「女的一定要抓活的。」沈巍眼中閃過一絲惡毒淫_邪之色,「男的要是活捉不了,就把屍體帶回來。」
「得令!」陀天夜領命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半空之中。
……
「鍾文,你不要緊吧?」
以公主抱的姿勢躺在鍾文臂膀之間,寧潔只覺渾身發燙,白皙的臉頰上紅霞遍佈,想要讓他放自己下來,話到嘴邊,一眼瞥見鍾文白得沒有半分血色的臉龐,卻轉為關切的言語。
「一點事都沒有。」鍾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這麼弱,我要是不故意讓他捅上一匕首,打起來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是小孩子麼?」寧潔聽他胡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那匕首上應該有毒,還是儘快取出來的好。」
「沒事,插着挺好的,別人一看就會覺得我是個狠人。」鍾文咧嘴一笑,想要做出輕鬆之態,卻忽覺一陣劇痛自小腹傳來,口中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
「怎麼了,很痛麼?」寧潔見他表情,忍不住伸出白玉般的嫩手,輕輕撫摸着鍾文慘白的臉頰,心疼地問道,「要不要停下來處理下傷口?」
「來不及了。」鍾文搖了搖頭,沉聲道,「他們已經追來了。」
寧潔聞言一愣,仰首朝着鍾文身後望去。
只見高空之中隱約浮現出兩個黑點。
隨着時間推移,黑點越來越大,逐漸顯現出兩道人影,正是先前站在三殿主沈巍身後的兩名暗神殿靈尊。
寧潔眼神一凝,俏臉上露出焦慮之色。
空中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正說明這兩大靈尊的速度,在鍾文之上。
似乎意識到雙方的距離在拉進,寧潔可以察覺到鍾文腳下加了幾分力,前進速度少許快了幾分。
豆大的汗珠自鍾文蒼白的額頭上一滴一滴地落下,沾濕了寧潔胸前的白色衣襟,儘管他依舊在笑,寧潔卻已經明顯感覺到,兩人的速度在不斷下降,而身後追兵的容貌,也已變得清晰可見。
望着鍾文疼痛到有些扭曲的表情,寧潔仿佛心在滴血,忍不住伸出纖纖玉手,握着白色外衫的寬大袖口,輕輕擦拭着他額上的汗水。
都是因為我!
若沒有我這個累贅,他本可以輕鬆脫身的。
這一刻,她無比痛恨自己的弱小,晶瑩的水珠在眼眶中隱隱打轉。
然而,她卻再也沒有勸說鍾文拋棄自己獨自離去。
她知道,看似整日裏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白衣少年,卻有着自己的驕傲與堅持。
這麼慌不擇路地又行了片刻,前方的景象驟然一變。
道路右側是一片並不茂密的樹林,七零八落的樹木外形枯瘦,枝葉稀疏,頗有種營養不良的感覺,自外部看去,幾乎可以一眼將整片林子望穿。
與之相對,左側則可以隱隱約約看見一片山谷,谷口處灰煙蒙蒙,霧氣繚繞,令人完全無法看見谷中景象。
「姐姐,看來是甩不掉後面這兩個老傢伙了。」鍾文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無奈,「咱們保不齊要做一對同命鴛鴦了。」
儘管利用「五元神功」同化了黑色火焰,又以「一氣長生訣」百毒不侵的特性破解了匕首上的劇毒,沈巍的靈技本身,卻還是對鍾文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傷害。
先是硬接下入道靈尊的兩掌,最後又被他一匕首捅入小腹,鍾文體內的傷勢之重,遠遠超出常人想像,此時能夠抱着一個人飛速奔走,已然可以稱之為奇蹟。
「是我害了你。」寧潔嘆了口氣,柔情款款地凝視着鍾文的眼睛,「能和你死在一起,倒也不錯,你的恩情,姐姐只有來生再報了。」
「雖說臨死之前,能有姐姐這樣天仙般的美人作陪,不啻為人生樂事。」鍾文聞言,精神莫名一振,咬牙道,「但不到最後關頭,小弟還是不願放棄那一線生機,死馬當作活馬醫,總要再搏一搏!」
「你想怎麼做?」
黑芍和陀天夜的身形距離鍾文已經不足十丈,寧潔秋水般的美眸凝視着鍾文,柔聲問道。
「左邊那片山谷似乎有些古怪,我的神識竟然無法穿透迷霧。」鍾文毫不猶豫地答道,「或許可以在裏面找到躲藏之機,給我一些嗑藥恢復的時間,姐姐以為如何?」
「我都聽你的。」寧潔柔弱無骨的小手扶在鍾文肩膀上,語氣溫順得如同一個新婚小媳婦。
雙方的距離已不足五丈,黑芍腳下不停,右手緩緩舉起,靈力在空中化作一朵巨大的火焰靈花,黑色的靈焰不停顫抖着,發出「撲撲」聲響,隨着十二片聚攏的花瓣逐漸向外張開,四周的溫度不斷飆升,連身在五丈開外的鐘文都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強烈灼燒感。
「去!」
黑芍口中一聲怒喝,黑色靈花的十二片花瓣「倏」地散落飄零,化作十二道火焰之刃,如同離弦之箭,朝着鍾文的後心直射而去。
正在此時,鍾文身上再次疊影閃現,「倏」地消失在原地,恰到好處地躲過了十二道火焰花瓣的侵襲。
再次出現之時,兩人已經位於神秘山谷的入口方位。
谷口左側豎着一塊木牌,上面書寫着四個大乾文字。
然而對於文盲鍾文來說,這幾個字如同天書一般,沒有任何意義,他緊緊抱住懷中美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果斷沖入山谷迷霧之中,很快便消失在黑芍和陀天夜的視線之外。
而視線始終停留在鍾文身上的寧潔,更是連木牌的存在都未曾注意到。
感覺到山谷的異常,兩名追兵身形一滯,停在了半空之中。
「這地方,有些古怪。」陀天夜試圖以神識穿透迷霧,找尋鍾文的蹤跡,卻完全無法感知到迷霧別後的任何情況。
「你看那邊!」黑芍忽然伸手指向山谷入口處的木牌。
「危險,勿入!」陀天夜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出了木牌上的文字,隨即冷笑一聲道,「裝神弄鬼。」
「要不要進去?」黑芍遲疑道。
「所謂的危險,不過是對於普通人而言,你我乃是入道靈尊,除了聖人,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道我們?」陀天夜眼中露出不屑之色,「老黑,一段時間沒出神殿,你怎麼變得如此畏首畏尾?」
「這山谷迷霧竟然可以屏蔽你我神識。」黑芍勸道,「谷中情形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老黑,你想清楚了,進入山谷,最多不過是遇見一些小麻煩。」陀天夜瞥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但若是不能將這一對男女帶回去,三殿主一怒之下,咱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說得倒也有理。」一想到沈巍的性格,黑芍忍不住渾身一機靈,點了點頭道,「走罷,進去以後小心些,莫要陰溝裏翻船。」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展開身法,化作兩道白色虛影,尾隨鍾着文進入到山谷之中。
……
「爺爺,好像有人跑到惡魔谷里去了。」
遠處的一座山丘頂端,一個看上去約莫歲的小小孩童正將右手遮擋在眼睛上方,對着下方迷霧蒙蒙的山谷入口處極目遠眺,口中發出驚呼之聲。
「都看不懂谷口的牌子麼?」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語氣之中帶着些許不滿,「進去了多少人?」
「先進去了兩個。」孩童如實答道,「後來又進去了兩個,後面那兩個可以站在空中,是不是您以前說過的修煉者?」
「我聽說可以飛在空中的,都是十分厲害的修煉者,想必是一些自以為是之人。」蒼老的聲音答道,「只可惜修煉者終究是人,無法與惡魔抗衡,不過是徒然送命罷了。」
「爺爺,谷中的惡魔到底是什麼來頭?」孩童好奇地問道,「連強大而尊貴的修煉者都無法抗衡麼?」
「沒有人知道,小時候聽我爺爺說起,這山谷之中,盤踞着一頭上古巨魔,不過當時隔壁鄰居家的爺爺意見不同,他說谷中有一條惡龍,兩位老人家為了這事,每次見面都要爭吵一番。」
「巨獸?地龍?」
「不錯,兩位老人家雖然各持己見,有一點卻達成了共識,那便是谷中的惡魔無比強大,遠非咱們人類所能匹敵,只要進入其中,便絕無生還的希望。」
那道蒼老的聲音幽幽地說着,語氣之中帶着一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