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練難道真是一個巨坑?那橫練武學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既然有無漏之身的說法,那必然是有其存在的意義的!」陸長生回到院子,腦海中不斷地思考。
橫練武學的修煉當然不會停下,況且,也停不下,進化系統將《鐵布衫》進化到《金鐘罩》之後,在未曾達到肉身第四境之前,是無法停止的。
況且,藥老所說,橫練修煉到了煉肉境後,對身體的損傷會十分明顯,但自己卻沒有什麼感覺,顯然,擁有系統的自己,和尋常橫練修煉者存在着偏差。
不過,內息修煉能夠對橫練造成的損傷,起到延緩作用,倒是一個意外的好消息。
本來他就在想辦法修煉內息武學,如今看來,是不能再拖了。
「內息武學的修煉,儘早完成,不然等我修為再進一步,恐怕這青府,只有那幾個六境大佬才能給我引氣了!」
讓一名遠超自身實力的人引氣,想想就沒啥安全感。
練了一會拳,就停了下來。
前些時候吞服的丹藥藥效已過,煉肉進度逐漸地回到沒嗑藥前的速度,儘管依舊讓別的橫練修煉者望塵莫及,但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這種速度,他覺得難以忍受。
要不要去柳家古宅探探路?
腦海中剛冒出一個念頭,立即就壓了下去。
紅衣畢竟是怨級詭,還是不要去捋虎鬚。
穩一點吧!
哪怕進度慢一些也沒事。
院內,藥童開始忙活起來。
藥老分出小部分藥童打包行李,一邊則是到雜役處,讓人將消息匯報上去。
要隨陸長生前往青府,藥鋪這裏肯定要有人接棒,還得是知道藥理藥性的丹徒,否則無法讓藥鋪運轉起來。
這消息要傳到幫里,幫里會物色人選,再從其他地方調撥,一來二去,起碼要有數天時間。
藥老心中焦急,也沒辦法,該有的流程還是要有,三河幫這麼大的幫會,規矩定的死死的,像他這種底層人物,根本無法撼動。
······
雜役處。
鄭虎手中提着一個麻皮袋子,進了廂房住處,往床上一躺,就睡了過去。
剛過了片刻,他猛地睜開眼睛,目中一片通紅,滿是血絲,渾身更是一片疲軟,汗漬奇重,似乎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躺在床上了!」他起身,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扶住了床沿才好了許多。
到底怎麼了?
掃了一下四周,發現地上扔了一個麻皮袋子,隱約間,有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傳來。
沉默了一下,身體逐漸地回復氣力。
用不到多長時間,那個煉皮後期的鄭虎,就能重新出現。
鄭虎連忙檢查自己的身體,沒發現什麼毛病,才鬆了口氣,只是心中始終籠罩着一股陰雲,似乎在不久前,他做了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正在思索時,門外傳來屬下的聲音:「老大,方公子回來了!」
鄭虎連忙起身走了出去,不多時,就看到方劍從外頭走來。
「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
方劍點了點頭,走到房中,掀開黑布,看到裏頭躺着的狐狸,不由得勾嘴一笑,「安排一下,我要回府城!」
「執事那裏——」
「出來前我已經和舅舅打了招呼,你儘管放心就是!」
鄭虎看了被黑布遮掩的籠子,心中沒來由地一跳,連忙躬身道:「好的,公子!」
······
陸長生掀開層層包裹的紗布,一道道傷口映入眼帘,看着不是外物所傷,像是裏面的血肉自動崩裂開來,只是並不明顯,如果沒什麼意外,過個三五年,這些傷勢就被徹底爆發開來,讓人陷入無盡痛苦。
當然,這並不是致命的原因,真正致命的地方在於體內的臟腑。
人體本是相互勾連,肉體崩裂意味着臟腑同樣出現了創傷。
難怪那孟迎並沒有懷疑李麻子就是無名武者。
將藥換好,陸長生看向李麻子,對方的氣血比以往好多了,只要不全力暴氣,多少還是能發揮出煉皮初期、中期的實力的。
李麻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那無名武者,是不是你身後的那位?」
陸長生沒有感到稀奇,昨天孟迎來過,肯定是說了不少情況,只要李麻子不傻,就會猜到這點。
於是,他點了點頭:「是那位大人!」
他待在藥鋪附近!
李麻子瞬間會意。
但他不會多問,有些東西點到為止即可,問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至少,從目前來看,陸長生和他背後的那位橫練強者,依舊是自己最需要的人。
等陸長生拿着紙筆,李麻子便是將《木身功》的內容念了出來。
「這是最後一部分內容了!」他說道。
「是啊!以後就需要你的修煉經驗了!」陸長生笑道,心中卻是鬆了口氣。
李麻子不知道,他的修煉經驗,對於自己來說,基本上是可有可無。
有,那是錦上添花。
無,也不打緊,最多入門的時候多花一些時間。
《木身功》為藍級橫練武學,入門的時間肯定比《鐵布衫》要多得多,有修煉的經驗和記錄,會容易許多,然而,現在陸長生並不是很急需入門新武學。
畢竟,就算是入門快,也沒有足夠的進化值來進化。
離開李府,剛回到藥鋪沒多久,就看到一個藥童跑了過來。
「陸哥,外頭有人找你!」
「誰?」
那藥童眼中掠過一絲驚懼,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畫面,說道:「他說他叫李鷹,是您的舊識!」
李鷹?
他跑來這裏幹嘛?
陸長生看了藥童一眼,「說說,你在怕什麼?」
那藥童道:「那個人看着有點不正常!太瘦了,就像一具——」
「披着人皮的骷髏?」
「是······是的!」藥童連連點頭。
私底下他們經常討論,大多數人都覺得,陸長生比藥老給人的壓力還要大一些。
因此,站在陸長生面前,很少有人不緊張的。
陸長生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然後起身走到了鋪口,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身上穿着獵人服飾,頭上則是纏了一層圍巾,只露出眼睛和鼻孔。
「李鷹?」連陸長生也分不清對方到底是不是印象中那個精瘦的男人。
「是我!」許是看到了陸長生的表情,那人苦笑一聲,說道。
陸長生道:「這才幾天,你這麼變成這樣了?」
李鷹嘆了口氣,道:「不知道小兄弟有沒有時間,想請你幫些忙~」
話語中有哀求和忐忑,與以往所見的獵人首領天差地別。
「好吧!不過先說好了,如果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是不會應下的!」
「我知道~謝謝兄弟!」李鷹激動得往前邁了一步。
「等等!」
李鷹身子顫了顫,往後退了回去。
「別怪我!」陸長生說着,朝着身後的藥童道:「去弄兩碗驅邪水來!」
兩碗?
對方不就是一個人麼?
身後的藥童心中暗道,卻不敢多問,扭頭跑了回去,不多時,就端着兩隻碗走了出來。
「放到那邊的地上!」陸長生指着另一個方向。
藥童依言將兩碗驅邪水放到指定的位置上。
陸長生看向李鷹。
後者躊躇了一下,走了過去,將一碗驅邪水喝了下去。
足足過了數分鐘,李鷹身上都沒有任何變化。
那藥童心中鬆了口氣,畢竟,無論是誰,見到李鷹這模樣,都會心中起疑。
然而,陸長生眼神沒有絲毫變化,指着另一碗驅邪水,道:「繼續!」
李鷹身子頓了頓,然後端起另一碗驅邪水,仰頭喝了下去。
下一刻,那藥童頓時驚叫起來,身子不住地往後退去,碰到一處台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即便是屁股磕得生疼,也沒有察覺,只是指着李鷹,喊道:「詭~詭——」
卻見不遠處,李鷹整個人面容扭曲,一股股陰冷刺骨的氣息逸散開去,後背上,隱隱出現一道腐朽的詭影,兩隻手搭在肩上,裸露出的手掌滿是腐爛的屍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