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禮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在心裏一直都在仔細地分析着Archer的話。
這個時臣的Servant所說的傲慢的話,不知為什麼撥動着綺禮的神經。
「總之,綺禮。你首先應該對娛樂這種東西有一種了解。」
「娛樂?」
「啊啊。只是把眼光放在內側是不行的。要開闊視野對了,先從我的娛樂開始讓你體驗一下吧,怎麼樣?」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根本就沒有玩樂的時間。」
我和你可是不一樣的。綺禮在心中這樣想着。
「哎,別這麼說嘛。只要把時臣的任務做完了就有很時間了吧。綺禮,你的任務是派遣間諜監視其他五名Master吧?」
「確實如此。」
「那麼你應該不只了解他們的意圖和戰略,也調查一下他們獲得聖杯的目的吧?然後給我講一下。這不是什麼難事吧?」
確實這種程度的調查和現在綺禮所負責的任務沒有太大的出入。
在監視對象的周圍每天進行監視任務的Assassin能夠將目標的對話完全記錄下來。而只要從他們的對話內容來推斷,就可以大致判斷出對方奪取聖杯的目的。只要通知Assassin們特別留意關於這方面的對話加以記錄就可以了。
「——可是Archer,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事情呢?」
「我說過的吧?我對人類的行動感興趣。而在這爭奪聖杯的五個人之中,一定會有那麼一兩個有趣的傢伙吧?至少也應該會比時臣有意思一些。」
綺禮儘量冷靜地仔細思考了一下。對他來說除了衛宮切嗣以外的其他Master他都沒有放在眼裏,而且也沒有任何答應Archer要求的義務。不過,對於這個時臣無法完全控制的Servant,如果自己能夠對他產生一定影響力的話,那將來也許會給時臣陣營帶來什么正面的影響。
「好吧,Archer,我答應你。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沒問題,我有耐心等待。」
再次把杯中的酒喝乾以後,Archer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這個男人的動作不只使空氣隨之搖動,甚至室內的照明都跟着他一起變幻起來。這個控制着世間萬物的英靈,似乎全身都放出一種看不見光輝。
「啊,以後我還會來品嘗你的美酒的。你的收藏甚至可以和天上的美酒相媲美呢。只是把它們放在僧侶的倉庫中任由其落灰就太可惜了。」
綺禮面無表情的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反對,也許Archer把這當作一種默許了吧。於是他帶着滿足的笑容走了出去。
就在Archer出門的一瞬間,綺禮室內豪華的氣氛也隨之消失,再而代之的是以前那種平常的氣氛。
終於能夠自己一個人靜靜呆會的綺禮,開始思考起剛才同那奇怊客人的奇怪對話。
同Archer如此正面的交談,今天還是第一次。
想起來,參加這次聖杯戰爭的Master也好Servant也好,無一不是為了奪得聖杯實現自己的願望而拼盡全力。可是那不羈的英雄王卻似乎對聖杯沒有半點的興趣。現聚集在冬木市的Servant當中,恐怕再沒有任何一個英靈比他的戰鬥意識更加淡薄了。從這個意義上講,到是有和綺禮相似的地方——自己恐怕也是唯一一個不知道參加聖杯戰爭理由的Master吧。
不,也許還是有什麼理由的吧。只不過綺禮現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而已,在他內心的某處,也許也深藏着渴求獲得聖杯實現奇蹟的願望。
可是,即使這樣,這也絕對不是Archer所說的「愉悅」。
知道真正的答案的人不是Archer,而是別人。
這個人就是衛宮切嗣。剛才和Archer的對話,如果能夠和衛宮切嗣互相問答就好了——綺禮一定這樣想。
當然,他們兩個人的立場完全不同。這樣的兩個人的交流一定不會通過語言而只能通過武器吧。可即便如此也好,綺禮只想與這個被稱為切嗣的人交手。這是男人之間的對話。
心裏邊思考着這件事情,綺禮邊把Archer喝光後散亂地扔在一邊的酒瓶收拾起來。
············
在冬木凱悅酒店的倒塌現場,救援隊正在緊張的徹夜工作着。
酒店的疏散人員在切嗣的魔術失去效果之後終於發現,酒店倒塌當時還有兩位重要的客人留在裏面。
雖然對於事故發生當時處於酒店最上層的兩位客人的生還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但至少也要把他們的遺體找到才能死心。救援隊在照明車宛如白晝的燈光下,使用挖掘機迅速地清理着現場的瓦礫。
到第二天黎明的時候。緊張地工作了一夜的救援隊員們的臉上都充滿了疲倦的表情。而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說發現了奇怪的東西?」
接到報道的主任迅速地趕往現場,據隊員報道,在瓦礫之中發現了直徑長達三米的銀色球體。怎麼看都不像是建材的東西,忽然間就出現在瓦礫之中了。
「是建築里的嗎?頂層旋轉餐廳的裝置?」
「就算是那樣的話,一點也沒有損壞痕跡難道不奇怪嗎?」
這麼說起來,這銀色球體的表面確實沒有任何被損壞的痕跡,反而像鏡子一樣反射着鮮艷的光澤。看上去就好像剛剛在這裏經過打磨一樣。
「怎麼——看上去好似水銀一樣。」
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的主任一邊闡述着自己的感想一邊走過去摸了摸球體表面。
當他的手碰到球體表面的時候,竟然一下子按了進去。
「?」
就在他大吃一驚的時候再仔細看去,卻發現自己的手只是碰觸在堅硬的球體表面並沒有按到裏面。
「主任?」
「」
周圍的隊員似乎誰也沒有發現剛才的異常,都帶着困惑的表情望着一臉驚訝神情的主任。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必須把這個東西運出去。」
「啊?」
「用卡車把它運出去,快點。」
救援主任忽然變得異常沉穩起來,用平靜的語言指揮着隊員們迅速行動。
雖然救援隊員們仍然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知道眼前的這個來歷不明的球體,應該儘早將其撤離出場地。於是大家迅速將這銀白色的球體搬運到卡車的貨架上。
「哎?主任呢?」
忽然有一名隊員注意到,就在剛才還一直監督着他們工作的主任不見了。而就在忙碌地工作着的救援隊員身後,傳來卡車引擎啟動的聲音。
在慢慢地駛離事故現場的卡車駕駛席上。坐着目光呆滯的救援主任。但是當救援隊員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裝載着銀色球體的卡車已經消失在黎明的街道之中。
五小時後,在市郊外巡邏的警車發現了失蹤的卡車和仍然坐在駕駛席上但失去意識的救援主任。但原本應該裝載在卡車貨架上的銀色球體卻只剩下一個空殼了。
············
「」
「」
「請問,這裏是瑪凱基的家嗎?」
「嗯,這確實是這家主人的名字。」
「那麼,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大人——是哪位?」
「就是我。」
「啊啊,哦,這樣啊。啊哈哈啊,那麼請您在這裏簽名。」
「簽名嗎?好的——好了,簽好了。」
「非常感謝。打——打擾了。」
「嗯。沒什麼。」
在已經像自己家一樣住慣了的古蘭·瑪凱基家的二層臥室中,韋伯·維爾維特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外面的太陽已經很高了。韋伯像往常的休息日一樣,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願起來。大概像這樣躺着就不會覺得痛苦了吧?
到現在為止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那悽慘絕倫的死斗和破壞
可是令咒依然刻在自己的左手背上,時刻提醒着韋伯這不是夢。
韋伯做為Rider的Master,親歷了昨天夜裏那五大Servant的激戰,是完完全全的現實。
就在昨天夜裏,少年第一次踏入戰場。第一次在生與死之間穿梭。
恐懼,顫抖。從沒有感覺過的強烈。
可即便如此,現在殘留在自己心中的——卻決不是害怕之類的感情。現在在他心中涌動的是充滿了喜悅和激昂的衝動。
昨夜的韋伯沒有任何的作為。所有的行動都是伊斯坎達爾獨斷的,他作為Master只是站在自己的Servant旁邊看着發生的一切.而上還在戰況最激烈的時候昏了過去,連最後的結果都沒有看到。
不過對於韋伯來說,這仍然是一場具有重大意義的戰鬥。他在那場戰鬥中獲得的東西和價值,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夠理解吧。
Rider在那戰場上對敵人所說的話,恐怕當時的Master和Servrant們現在一定都不會再記得了吧。不過其中有一句卻一直留在韋伯的心裏。
「——連出現都不敢的膽小鬼,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對手——」
這是Rider侮辱Lancer的Master的話。對於那個韋伯又恨又怕的羅德·艾盧美羅伊,Rider竟然嘲笑他為膽小鬼。
不過Rider所引以為傲的蠻勇,在韋伯看來卻只是鹵莽的愚行。如果由他來安排戰術的話,一定會讓Servant與敵人正面交鋒,而作為Master的自己則隱藏起來觀察戰況的進展。也就是說採用和凱奈斯一樣的策略,這才是正確的戰術。
可是——
「——能夠配得上做我Master的男人,必須是能夠與我一同馳騁於戰場之上的勇者!」
韋伯當然不是那種能夠和Rider並肩沖入敵陣的人,當時躲在橋邊的他,本來是害怕得想要逃跑才登上Rider的戰車。可是這個舉動卻被誤認為充滿了勇氣。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就不用追究了。
當時的那些理由怎樣也好,現韋伯心中卻清楚地記得當時放在自己肩上的Rider的手掌,是那麼的寬厚那麼的有力量。
這才像是我的Master,當時的Rider確實指着自己說了這樣的話。
和那個被稱為天才的著名講師,曾經韋伯連他的腳面都不到的那個羅德·艾盧美羅伊相比起來,當時的自己顯得那麼偉大。
自己的價值終於被人認可了——仔細想想的話,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承認自己的能力。
雖然稱讚也好,污衊也好都不過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可是對於從來沒有被任何人稱讚過的少年來說,被別人稱讚卻是非常開心的事情。
所以,現在的韋伯心裏已經樂得開了花。雖然他也想控制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但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雖然自己的Servant對自己並不以Master的禮節相待,甚至常常直乎韋伯的大名——但是即便自己桀驁不遜的Servant曾經如何的對自己不敬也好。現在的自己都應該對他抱有感激之情吧,因為這畢竟是承認自身價值的第一個人。
「」
被自己這複雜的想法折磨的韋伯把腦袋蒙進被裏。從今天開始自已究竟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自己那巨漢Servant呢
就在這個時候韋伯忽然注意到,平時總是響在自己耳邊的鼾聲今早居然不見了。
韋伯把腦袋從被窩裏面探出來,卻發現平時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的Rider居然不見了。而且那個非常討厭靈體化的男人自然也不會毫無理由地解除實體狀態而靈體化。再說就算他靈體化了,作為自己的servant,韋伯也不可能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現在只有一種可能,那便Rider不在這個屋內。
韋伯開始冷靜地思考了一下。自己今天早上睡過頭了。所以即使Rider比自己早起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先起來的Rider沒有在這個屋子裏。也就是說Rider在沒有獲得韋伯同意的情況下便擅自去了別的地方——
從走廊的樓梯上傳來一陣上樓的腳步聲。
聽慣了這種沉重腳步聲的韋伯知道是Rider上來了,而稍微感覺到了一些安心,但很快意識到這沉重的腳步聲所包含的意義的韋伯臉色馬上變得蒼白起來。
「喲,你起來了啊,小鬼。」
Rider那巨大的身軀隨着話音出現在門前。而穿在他身上的那厚重的鎧甲,即便是已經對怪事司空見慣的韋伯看來,也是超出想像的異物。如果這強烈的異常景象讓瑪凱基夫婦看到的話,那自己對他們所施放的催眠術恐怕一下子就會失效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