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怎麼樣?」又是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驚醒了醉心舞蹈的焰靈姬,不過相比同樣被嚇到的荊軻,她的表現就自在多了。愛字閣 www.aizige.com
扭臉揚頭看向挺立站直的古尋臉龐,然後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給他。
古尋的聲音她太熟悉了,哪怕注意力全關注在其他事情上,一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也會立刻反應過來,不會有絲毫的失措驚慌。
「哼……跳的很好,難怪那麼多人願意一擲千金。」不情不願的回答,很符合焰靈姬眼高於頂又不喜歡服輸的性格。
不過古尋對她自然有着足夠的了解,知道她用這種語氣誇讚別人厲害的時候,就已經算是一種服輸了。
「有這麼厲害?」古尋刻意用着不相信的語氣反問了一句,然後直接打開了他們倆身前的那扇窗戶。
窗戶大開自然會產生一點點的聲響,不過對於屋子裏面的那兩個人而言,卻毫無知覺——一個痴迷於美色,眼睛裏面除了和美人啥都看不見了,一個傾盡全力的跳着死亡之舞,只待到合適的時機,就讓這裏血灑三尺。
至於守在這座樓閣的那些雁春君麾下的殺手護衛什麼的,包括那些羅網的人手,早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就盡數斃命了。
古尋既然改變了主意,決定直接出手把人救下來,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的活口,反正都是些死了活該的東西,殺了也就殺了。
窗戶大開,屋中的景象也就完全暴露在古尋眼中,那些華貴的裝飾器物無須關注,最吸引人目光,還是中央處,那抹輕盈躍動的藍色身影。
「確實是……傳說一般的舞蹈啊!」古尋微微失神,欣賞了幾分鐘雪女的凌波飛燕後,不由的輕聲讚嘆道。
古尋對於舞蹈一向是沒什麼欣賞水平,按照他的觀點,只要跳舞的人漂亮,隨便披塊布,原地轉圈圈那都是極美的,但是即使是一竅不通的他,也不禁稍稍沉溺於雪女的這一舞。
不愧是玄機官方認證——七國第一舞姬。
荊軻在高處,有些無語的看着這一幕——樓上的人並肩而立,觀舞微笑,歲月靜好,樓下的人浴血廝殺,以命相搏,生死一線,如此劇烈的反差,讓荊軻對高漸離有些不忍。
兄弟,你命好苦啊!
不過心裏感嘆歸感嘆,出手暫時是不能出手的,今晚上儘可能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樓閣之上,古尋攬着焰靈姬,安靜的看着雪女的舞蹈漸入,愈發凌厲,愈發決絕,也愈發的……殺氣畢現。
雖然他隨手就可以捏死雁春君,但是在這個人的死這一件事上,他和六指黑俠持有高度的默契——他就該死在不牽涉任何勢力的妃雪閣舞姬的手裏,其他人都不合適。
如今雁春君的侍衛已經盡數死亡,唯一活着的也在樓下和高漸離糾纏,只待雪女圖窮匕見,便是雁春君謝幕之時。
天空的烏雲越發的濃稠,群星和輝月已經全部消散,昏沉的黑暗籠罩着夜晚的薊城,雨點越發的密集,雨勢越發的浩蕩,閃爍的雷鳴響徹天地之間,不時照亮整座城池。
時間不為人意轉移的流逝着,樓下的戰鬥走向了尾聲,雨水打濕了雙方的衣袍,絕影依舊輕鬆,只是有些氣喘,而高漸離渾身帶血,在雨水的暈開下,染紅了全身的衣衫,顯然已是強弩之末,末路窮途。
樓上的舞蹈越發急促,雪女的身形不斷舞動於殿堂之中,綽約飄蕩的衣袖緞帶輕輕拂過鋪滿了地面的燈燭,熄滅掉一盞又一盞,光線漸漸的黯淡下來,雁春君卻依舊沉溺於,不知道危險已經抵至咽喉。
天空中的雷電閃爍的愈加頻繁,轟隆的震天響聲不絕於耳,隨着閃電自天空中疾馳而過,光影不斷閃爍交錯,晦明不定。
樓下,已然難以為繼的高漸離仍舊強撐着,儘管臉色蒼白,身形顫抖,氣勢卻絲毫不落,甚至開始出言挑釁,冷冽的聲音摻雜着風雨呼嘯
「你是在小看我嗎?」
「你的動作,在雨里聽來,就像是一條不會游水的狗!」
「出你最強的一招!」
面對高漸離的言語刺激,絕影怒極反笑,嘴角高高勾起,透露着說不出的殘忍——既然急着尋死,那就送你上路!
絕影縱身一閃,高漸離因為失血而有些昏沉的腦袋只覺眼前一個恍惚,就丟失了敵人的蹤跡,而就在下一個瞬間,絕影出現在高漸離身後,嘴角的殘忍笑意越發凜冽,奇型雙匕掠過對方的脖頸,及至咽喉要害,就要無情的收割掉對方的性命。
不過高漸離此時也露出了莫明的笑意,突兀的右手一擺,長劍倒置,反手握住。
這幅場景讓就要出手救人的荊軻再次止住了步伐,居高臨下,縱覽全局的他看的分明,這一次,是弱者逆襲。
絕影要死了。
噗嗤!
沉悶的入肉聲在越發急切的嘈雜風雨聲中微不可聞,但很清晰,高漸離的劍終於快了絕影三分,先一步插進了他的要害,奪走了他全身的氣力,也奪走了他的性命,當然,代價是這一劍得先從高漸離的身體穿過去。
這一招一般被稱作同歸於盡,也可美其名曰天地同壽,是很常見的招式。
古尋的武功數據庫中,就包含了不下三種的類似的招式,其中之一還是長虹劍法的禁招,當初白貓決意和黑心虎同歸於盡,強行施展第十重的火舞旋風時,也用了這一禁招來增幅威力。
效果很強大,半成品的十重火舞旋風就讓白貓幾乎炸了半座山。
高漸離的這一招自然沒有那般毀天滅地的威力,不過用來打敗他的敵人,卻也夠了……
同一時間,雪女飄然舞動的衣裙拂過了舞廳之中最後一片燈火,身影划過,光芒不在,只有伴隨着雷電閃爍而影影綽綽的一道身影。
突如其來的黑暗,終於讓雁春君恢復了幾分神智,有些驚恐的指着頓住了舞步的雪女,「你……」
一個字都沒能完全吐出來,雪女再次翩然舞動,這一次,她的長袖拂過的就不是燈燭了,而是雁春君的咽喉,柔軟的衣袖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刃,決絕的劃破了雁春君的氣管,溫熱的鮮血噴灑而出,斑斑點點,他捂着傷口,仍然想要說些什麼,可惜冒出來的只有些許嗚咽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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