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驚鯢的小表情,古尋撓了撓頭,嬉皮笑臉的朝她咧咧嘴,然後裝做很隨意的樣子問道:
「鯢兒啊,你的麻煩我幫你解決,你是不是也幫幫我的?」
「嗯?」驚鯢輕哼一聲,對古尋的要求不置一詞。
不答應,也沒拒絕。
古尋見狀只好無奈的搓着手陪笑道,「你們想怎麼折騰都無所謂,可是別把千瀧那孩子牽扯進來啊。」
聽到這話,驚鯢的眼神晃了晃,心中似乎閃過了某種情緒,但並未跟古尋明說,只是回道:
「那是她母親的選擇,我無權過問。」
「你這叫什麼話!千瀧也是你看着長大的啊!」古尋聽了她的回應有點生氣。
驚鯢沉默了片刻,然後再次回應道,「但這是她母親的選擇。」
「那你倒是嘗試阻止焱妃啊!結果你不幫我,卻還給她助紂為虐?」古尋不理解的反問道。
尊重他人選擇當然沒毛病,但該管的事也得管啊!
照驚鯢這操作,他當初豈不是該看着韓非死在大牢裏?
驚鯢沒有解釋,只是默默的看着古尋,眼底按捺着複雜的情緒,卻並不顯露出一絲一毫。
兩人僵持許久後,古尋輕嘆一聲,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麼,但按照邏輯做推斷,一定是我一旦知道,大概率會直接阻止的事情。」
古尋想做的事未必一定能做成,但鐵了心要阻止的事情,基本上一定能攪和黃。
對於關係不親近的人,他可以進行最徹底,最極致的人道毀滅,通過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來解決問題。
對於關係親近又實在勸不動的主兒呢,他肯定不能物理毀滅,但可以暴力阻止,比如冰魄寒氣冷凍保鮮。
這一點上,古尋可以做到真保鮮,只冰封不死人。
當然,有時限的,而且不能特別久,否則就真凍死了。
聽到這話,驚鯢也有了點反應,反問道,「你要阻止我們嗎?」
這回輪到古尋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鎖着眉頭沉聲回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阻止呢?」
就算是暴力阻止,也得有個具體目標才行,否則的話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當然,讓古尋遲遲沒有真正動作的原因,不止是顧忌這一點。
之後驚鯢沒有再說什麼,悄然起身離開。
古尋目送她離開,手指在身前的石桌上不住的敲擊,心中暗自盤算着。
「蜃樓蒼龍七宿!」
桑海城外海濱,墨家據點內。
張良一過來,就看見了圍成一圈,各有所思的墨家及項氏一族成員。
「看來諸位收穫不少啊。」張良笑着打了個招呼。
「子房,你來的正好。」班大師一見張良很開心。
就班大師所知,關於過去陰陽家東君的那段隱秘過往,除了陰陽家自己以外,大概就只有流沙會有些許記載了。…。。
張良說不定能提供一些額外的信息。
張良沒急着問什麼事,而是先說道,「天明他們呢?都安然無恙吧?」
盜跖一擺手,甩了甩頭髮說道,「別提了,大問題沒有,小毛病一堆,估計得修養一段時間。」
班大師跟着說道,「之前我們拉着他們問了一下蜃樓上的事,這會兒休息去了,狀態都很差。」
「他們三個孩子在蜃樓上孤立無援的堅持了那麼多天,能不出大問題就算是萬幸了。」張良聽完頷首回道,接着才問班大師說的事,「可是有事需要子房效勞?」
「啊對。」班大師點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後陳述道,「之前天明跟我們說,他在蜃樓上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根據他的講述,我們判斷這個女人的身份很可能是多年前就已亡故的燕太子妃殿下。」
「蹊蹺的不僅是太子妃死而復生,而且她似乎和陰陽家扯上了密切關係,尤其是和傳說中的那位陰陽副掌門東君。」
「東君啊」張良點了點頭,心下瞭然了。
這方面的問題,之前古尋提醒過他。
「可惜,對這方面我的了解十分有限。」
這句說的是實話。
張良知道焱妃就是東君,但也基本就僅此而已。
原因很簡單,誰閒了沒事去查自己朋友老婆的情報啊!
張良知道的信息幾乎都是古尋自己偶爾聊起的內容,其次就是在流沙的某些請報上無意間看到的。
跟古尋關係密切的女人里,張良最熟悉的就是紫女紅蓮弄玉,然後就是焰靈姬和明珠,最後才是焱妃和驚鯢。
雪女聞言不由蹙眉問道,「一點情報都沒有嗎?」
張良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含笑回道,「那還是有一些的。」
「我可以肯定一件事。」
「你們說的死而復生,出現在蜃樓上的燕太子妃,肯定不是陰陽家的東君。」
「這一點老頭子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班大師對此並無異議,點了點頭。
燕太子妃是見過他們前前任巨子六指黑俠的,如果她是東君,當時肯定會被認出來。
但問題就在於她不可能是東君!
班大師接着說道,「可是按照天明所說,太子妃她能夠操控一隻真氣構成的虛假三足金烏,就我所知這應該和陰陽家的最高陰陽術魂兮龍游脫不了干係。」
「會這門陰陽術的人,應該只有副掌門東君,以及左右護法月神星魂啊!」
「一般來說是這樣,但也未必就是必然。」張良淡定的回答道,「陰陽家有很多規矩,但嚴格說來,其實只有一條。」
「東皇太一就是陰陽家的規矩。」
「只要有他的允許,誰都可以修行魂兮龍游。」
「可太子妃她」班大師捋着鬍鬚,一臉疑惑不解。
東皇太一當然可以打破規矩,那新的問題就來了,為什麼太子妃會成為破例的人?…。。
她跟陰陽家到底有什麼瓜葛?
張良看得出班大師的疑惑,也能夠在一定程度解答他的疑惑,但張良沒有說。
這事說到底,就牽扯到燕丹這位前巨子的黑歷史了。
張良可不喜歡做揭別人短的壞人。
「真相到底如何,或許只有那位太子妃殿下本人能為我們解惑了。」
「我覺得眼下比較重要的,應該說諸位打算怎麼做吧?」
班大師撫着鬍鬚嘆聲道,「子房你說的沒錯,只是不能確定太子妃的身份到底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不好做決定啊!」
「複雜的問題,就試着簡單化,一步一步來。」張良笑着回道,「首先第一點,你們是否要救她?」
班大師等人對視一眼後,齊聲回道,「救!」
雪女跟着補充解釋道,「按照天明所說,船上不僅有太子妃,還有同樣本已亡故多年的高月公主殿下。」
「她是巨子唯一留存的血脈,必須要救。」
「既然這一點達成共識,那問題的答案也就明晰了。」張良頷首說道,「再策劃一場救援行動。」
徐夫子插話道,「可是太子妃她立場未明,救回來我們」
話沒說透,意思倒也足夠明確。
張良乾脆的回道,「情況不明,就按照最壞的考慮。」
「把那位太子妃當作一個必須救或者說劫過來的陰陽家成員就是了。」
「呃也不失為一種方法。」班大師捋鬍子的動作一頓,然後苦笑着認可了張良的說法。
「那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麼救了。」盜跖抱着胳膊大剌剌的說道,「天明說太子妃被關在一個叫櫻獄的地方,高月公主則被關在蟾宮。」
「這倆地方子房你知道嗎?」
「蟾宮我知道,是蜃樓的最高處,很顯眼,防守也很嚴密,而且並不存在直接通向那裏的路。」
張良語速放慢,「至於櫻獄就我所知,蜃樓上並不存在這個地方。」
「不存在!?」
後半句話一出,班大師等人俱是一驚。
蟾宮的位置特殊,防守嚴密都在他們意料之中。
從天明的講述來看,陰陽家留着燕太子妃和高月公主顯然有特殊的用處,不可能隨意處置安排。
但怎麼會不存在呢?
這個名字可是太子妃親口告訴天明的,又不是他偶然聽到的,不存在聽錯聽岔的可能。
所以要麼是太子妃故意騙了天明,要麼就是那地方過於隱秘,甚至張良都不知道。
他們全都選擇了後一種可能。
這也算是正確答案,只是
張良語氣加重提醒道,「諸位,對於蜃樓的了解我確實有限,但櫻獄這個地方,我確實從未聽過。」
「這種情況下,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恐怕只能從極少數人口中才能得到有關它的情報。」
「極少數會有多少?」盜跖嬉笑着問道,「三五個人?」…。。
張良含笑回道,「恐怕還要更少。」
「啊?」盜跖一愣。
他剛才就是開個玩笑。
他以為情況最壞就是只能從陰陽家高層,那些長老護法口中得到情報。
這樣算下來大概就是六七個人。
結果答案比他的玩笑還離譜!?
比三五個人還少,那豈不是就只有一兩個人知道?
陰陽家的左右護法,月神星魂?
看着眾人的愕然,張良再次強調道,「我說的櫻獄不存在,指的是連蜃樓的圖紙上都不存在那種意思。」
「圖紙怎麼會連圖紙上都沒有?」盜跖懵了。
帝國的人造東西這麼不講規矩的嗎?
圖紙上沒有的東西能亂建的?
張良聳了聳肩,「所以是不存在。」
他說話可是很嚴謹的。
如果不知道,他會直接說不知道,而不是用更確鑿的不存在的說辭。
班大師捋着鬍子,眼神中滿是凝重,「看來太子妃牽扯到的問題,比我們預想的要更為嚴重。」
如果沒有證據,班大師不會考慮天明被欺騙的可能。
他想不通太子妃騙天明的任何理由。
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乾脆不說都可以,何必編個名字呢?
所以出現櫻獄存在又不存在的狀況就只有一種可能,有陰陽家,或者說帝國的高層刻意隱去了它的存在。
按照這個猜測,張良的說法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知道櫻獄位置的人,恐怕真的就只有那麼一兩個人。
這就麻煩了啊
張良緊接着意味深長的又提醒道,「就我所知,公子扶蘇也不知道蜃樓上存在櫻獄這個地方。」
班大師的臉色驟然變得更加難看。
張良這麼說,一方面是提醒他們,哪怕是帝國的高層也未必足夠了解蜃樓,另一方面是在隱晦的告訴他們,無法從流沙那邊獲取到相關情報。
後者沒什麼關係,就算有張良這層聯繫,他們也不該指望流沙這個敵對勢力。
而前者,換一種說法就是櫻獄的情報只能找陰陽家的高層。
最高層,也就是左右護法。
月神和星魂。
從他們兩個嘴裏搞到櫻獄的情報班大師自己都覺得自己腦子燒壞了。
現在是.jpg。
他早有心裏準備,這場救援行動不會輕鬆,但是這難度未免也太高了!
「看來救人的事,必須仔細策劃一番了。」班大師最終也只能嘆聲感慨一句。
大澤山,烈山堂堂口附近。
田言拎着屬鏤劍,於山林間穿梭,依舊穿着自己那一身素衣,披着斗篷。
哪怕已經展露了自己的真實實力,她平日表現得也還是像過去那個柔弱大小姐。
走進林中後不久,田言停住了腳步,冷淡的喊話道,「來了,就現身吧。」
她話音落下,穿着一身秦軍甲冑的掩日提劍現身,從某棵樹後走了出來。
「看來你已經處理好農家內部了。」掩日嘶啞着聲音,先開口道。
田言態度很冷淡,不咸不淡的回道,「我剛見過趙高大人,不知掩日大人又有何事?」
「你見沒見過趙高大人,不用特意跟我說,屬鏤。」掩日的態度比田言更差,嘶啞變音過的聲音都難掩他的不滿。
也不知道是不滿田言的態度,找書苑 還是不滿田言拿趙高點他。
「說事。」田言懶得廢話,直言回道。
「一個任務需要你協助。」掩日也不跟她掰扯了。
田言回道,「趙高大人說,我的下一個任務不在這裏。」
「所以只是讓你協助。」掩日面具下的雙眼冷冷的瞪着田言。
也就是田言實在身份特殊,正常的羅網殺手哪有資格在他面前嗶嗶賴賴。
就算是天字殺手,也得服從他的安排。
田言也不是真的要和掩日對着幹,見他已經急了,態度反而緩和了:
「什麼任務?」
「伏殺章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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