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朱允熥率領來京的各位藩王再次出京,先是乘火車前往太津,然後由太津港出海南下,前往南京祭祀太祖皇帝和馬皇后。
李節當然也一起隨行,說起來皇帝出行就已經很浩大了,更何況還多了這麼多的親王,所以這次南下的隊伍也相當龐大,光是從北京到太津這一趟,就徵調了十幾輛的火車,足足拉了一天才把人全都拉過去。
至於從太津出海的船隊,更是十分的龐大,而且是清一色的蒸汽船,就連護衛的海軍戰艦也同樣是蒸汽船,畢竟隨着蒸汽船越來越成熟,海軍也開始引進做為戰艦使用。
李節和朱允熥同乘一船,另外船上還有朱橚與朱有燉父子,畢竟周王是太祖皇帝的嫡子,所以待遇上自然高於其它的親王。
李節也是趁着這個機會,見到了朱有燉的弟弟朱有爋,雖然這個傢伙在歷史上的名聲相當差勁,甚至傳說他喜食人肝,但這傢伙卻長得一副好皮囊,接人待物也是彬彬有禮,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恐怕會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
不過雖然在一條船上,但李節平時除了和朱有燉走的比較近外,對於周王和朱有爋父子,他卻一直敬而遠之,畢竟這對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蒸汽船的速度很快,僅僅幾天時間就抵達了松江,然後他們又換乘了小型號的蒸汽船,這種船專門為長江上行駛設計的,可以直接駛到南京的碼頭。
李節也好長時間沒有回南京上了,最近一次回來,結果走的時候還遇到刺殺,從那之後,朱允熥就對他的安全格外上心,所以李節也再沒回來過。
因此當蒸汽船駛入長江之後,李節也頗為感慨,這天傍晚時分,李節站在船頭看着西下的夕陽,腦子裏也想着當年在南京的一些事情,特別是他穿越之初的那段日子,雖然有不少的兇險,但也是一段難忘的記憶。
不過就在李節回憶往事之時,忽然只聽背後傳來腳步聲,緊接着就見周王朱橚走過來笑道:「駙馬倒是好興致,竟然跑來甲板上欣賞這夕陽了。」
「王爺說笑了,只是多年未來南京,心中有些感慨罷了。」李節對朱橚的到來也有些意外,當下也十分客氣的回道。
只見朱橚來到李節身旁,抬頭欣賞了一下夕陽的風景,這才再次開口道:「我也是從小在南京長大,成年後才到開封就藩,而且從那時起,也再沒回來過,說起來也真有些想念啊!」
朱橚明顯是沒話找話,李節雖然心中奇怪,但嘴上還是應和了幾句,不過他可以肯定,朱橚來找自己肯定是有其它的事。
果然,就在朱橚閒聊了幾句後,忽然話鋒一轉道:「駙馬,聽說你和四哥走的挺近,經常有書信上的來往,而且他去美洲這件事,朝廷也通過你給了他不少的支持?」
聽到朱橚問起朱棣的事,李節也是心中一動,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我和四叔的確有些書信上的往來,至於他去美洲,也是和陛下達成的協議,我也不過是幫朝廷在辦事罷了。」
「那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美洲的事,特別是四哥他在美洲的情況?」朱橚再次問道。
聽到朱橚是來向自己打聽朱棣的事,李節也是暗自鬆了口氣,之前朱有燉去找朱橚,告訴他朱棣請他去美洲可能不安好心,不過李節並沒有讓朱有燉說實話,至少不能告訴朱橚,是自己猜到的這件事,畢竟這件事要是讓朱棣知道了,會影響他和李節的關係。
所以朱有燉只說是自己猜到朱棣請他們去美洲可能別有用心,不過現在朱橚忽然找上李節,這也讓李節擔心他猜到了什麼,卻沒想到對方只是向他打聽朱棣的情況。
朱棣的情況本來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所以李節也挑了一些朱橚想知道的事情講了一遍。
對於朱橚打聽朱棣情況的目的,其實也並不難猜,他已經決定要去美洲了,肯定想多了解一些情況。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之前朱有燉勸說朱橚的話,雖然朱橚依然堅持去美洲,但可能一些話還是聽進去了,所以才想向李節打聽一下朱棣的情況。
不過無論哪種可能,朱橚的事情李節是不打算再管了,反正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朱橚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最後也向李節道謝後離去,這時天色已晚,李節也正準備回去,結果剛到自己的房間,朱允熥就敲門進來道:「姐夫你和五叔都聊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周王向我打聽了一下四叔那邊的情況,估計是想在去之前多了解一下。」李節笑着回答道。
「五叔還真是固執,都已經讓有燉勸過他了,可他竟然還執意要去美洲,兩邊都是朕的叔父,我也不好偏向誰,到時只能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了。」朱允熥聞言也無奈的搖頭道。
李節聽到這裏卻是心中暗笑,朱允熥嘴上說是兩不相幫,其實還是更偏向於朱棣,畢竟這件事本就是朱棣理虧在先,但朱棣和朱允熥的關係更近,之前更是幫着大明打敗了帖木兒,立下赫赫戰功,現在又帶頭開拓美洲,為其它藩王做了榜樣,所以朱允熥自然更偏向朱棣。
「對了!」朱允熥這時終於想到了自己來找李節的正事,於是只見他從袖子裏拿出一份文書遞給他道,「這是沐晟剛送來的捷報,岷王已經被俘,他正親自押送對方來南京!」
「這麼快!」李節聽到這個消息也露出震驚的神色,當即拿過捷報看了起來。
之前朱允熥請各路藩王入京,結果只有岷王朱楩沒來,這件事也讓朱允熥大為震怒,立即讓人公佈朱楩的罪行,然後讓沐晟率兵將岷王抓來,結果今天就送來了捷報,這可實在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