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與雷鳴等人遇到宋晟,並且確認了身份後,立刻就被宋晟送到後方休養,他們這些人逃出生天后,幾乎是人人帶傷,有些人甚至被凍掉了耳朵和腳趾,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畢竟相比他們這一路上經歷的苦難,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而在休整了一個月後,前方的宋晟再次傳來一個好消息,哈里勒的五萬先鋒軍竟然全數被殲,光是俘虜就有數萬之眾,其中哈里勒更是被俘,這讓傅安與雷鳴等人得知消息後,也是高興的大醉一場,胸中的那口噁心也消減了許多。
不過傅安他們在養好身體後,也是時候回京面見皇帝陛下了,畢竟他們需要將出使的經過親自向朱允熥講述一遍,雖然這次出使失敗了,但他們也並沒有辱沒大明的威名,回京之後肯定也會受到極大的封賞。
但就在傅安他們準備動身之時,宋晟卻將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們,那就是押送着哈里勒等十幾個重要的俘虜送回京城,畢竟對方可是帖木兒的親孫子,宋晟當然不會殺掉他,還是獻給皇帝陛下處置最為合適。
當然這件事也得到了傅友德和朱棣的同意,甚至他們還為傅安等人安排了一支上千人的護衛,一來押送哈里勒,二來保護使團的安全,絕不能再讓他們出現任何問題了。
所以傅安他們又等了幾天,等到哈里勒等十幾個重要的俘虜送過來後,他們這才啟程回京。
對於哈里勒,傅安和郭驥他們並不感到陌生,因為當初他們在撒馬爾罕面見帖木時,哈里勒就陪在帖木兒的身邊,畢竟他可是帖木兒最寵愛的孫子,一些重要的場合他肯定會陪同帖木兒一同出席。
「小別吉,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面?」前行的隊伍中,傅安騎在馬上,一邊走一邊打量着牢籠中的哈里勒。
別吉是突厥語,意為國家的最高軍事長官,帖木兒是突厥化的蒙古人,所以他是國家的別吉,而哈里勒做為帖木兒最寵愛的孫子,也被人視為帖木兒的繼承人,所以在私下裏,許多人都稱哈里勒為小別吉,這也算是一種對他的恭維,只是現在由傅安說出來卻帶着幾分諷刺。
「你們竟然逃出來了,還真是命大!」哈里勒扭頭打量了一下傅安,隨即冷哼一聲道,雖然成了俘虜,但他心中卻並不服氣,畢竟在他看來,明軍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贏了他,而不是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打敗他,所以他並不覺得自己輸了。
「這還要多虧了令尊,如果不是他放鬆了警惕,恐怕我們也不可能逃出來。」傅安微微一笑反擊道。
帖木兒出征後,撒馬爾罕就由他的三兒子,也就是哈里勒的父親米蘭沙掌管,正是因為米蘭沙的大意,所以才讓雷鳴找到機會,將傅安他們營救了出來。
哈里勒聽到傅安提到自己的父親,當即也怒火上涌,但他現在身陷牢籠,除了對傅安怒目而視外,也根本威脅不到對方。
「人生真是無常,僅僅幾個月前,我們還在撒馬爾罕的奴隸營中,每天被監工用鞭子抽着幹活,吃的連豬食都不如,晚上還要睡在牢籠里,現在我們在牢籠外,小別吉卻在牢籠里,想想也真是諷刺啊!」這時郭驥也一臉得意的走過來笑道。
聽到郭驥的話,哈里勒也更加惱火,但卻毫無辦法,不過郭驥卻沒打算這麼輕易住口,只見他再次上前笑道:「小別吉你雖然身陷牢籠,但我們可沒虧待你,平時也是好吃好喝的,不像我們當初在奴隸營,可是連牲口都不如,要我說,真該讓你也嘗一嘗當奴隸的滋味!」
郭驥說到這裏時,眼睛中也滿是恨意,奴隸營的生活讓他們受盡屈辱,到現在他都難以忘記,另外當初他們使團出使時,足足有好幾百人,可是現在卻只逃回十幾個人,其它人全都死在撒馬爾罕,這讓他也恨不得殺了哈里勒以解心頭之恨。
「郭兄不必生氣,這個小別吉雖然不能動,但他手下投降的那幾萬人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這時只見雷鳴也走了過來道,他是錦衣衛,軍中也同樣設有錦衣衛,所以他的消息也十分靈通,知道許多傅安他們不知道的內情。
「雷兄你知道朝廷會怎麼處置那些戰俘?」郭驥聞言也立刻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問道。
這次哈里勒手下的幾萬人投降,現在據說有三四萬人,這麼多的戰俘,處理起來也十分麻煩,放肯定是不能放,養着也浪費糧食,所以據說傅老將軍已經上書朝廷,請求朝廷處置這些戰俘了。
「不能說知道,畢竟這件事需要陛下來處置,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我也能猜到一些。」雷鳴這時微微一笑道。
雷鳴的話也引起了哈里勒的注意,這時也悄悄的側耳傾聽,畢竟那些戰俘都是他手下的精銳,對於這些人的命運,他也不得不關心。
「雷兄你快說,按照往常的慣例,這些戰俘會怎麼處置?」郭驥再次追問道。
「能被選入軍隊的人,一般都是青壯之士,這些人可是十分優秀的勞力,而朝廷有不少地方都缺少這些青壯勞力,比如倭國的銀礦,太原那邊的煤礦等等,所以朝廷對戰俘一般都是送到這些礦上幹活。」雷鳴笑着回答道。
「只是去礦上幹活啊?」郭驥聞言卻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過旁邊的傅安卻是心中一動,當即跟着問道:「雷兄,礦上的條件怎麼樣,比我們之前的奴隸營如何?」
「傅兄你的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以前礦上的條件惡劣,比你們的奴隸營也差不多,所以戰俘送到礦上,一般活不過一年,但現在各處都需要人手,所以這些戰俘也變得值錢了,礦上的條件也改善了一些,一般活個七八年還是沒有問題的。」雷兄再次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