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津城,李節和朱允熥雖然走了,但城中依然是一片緊張,謝旺接手了查案的事情後,也開始大力的排查與案情有關的各色人等,特別是那個在行刺當天見過刺客的神秘人,更是他排查的重點。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酒樓夥計提供的線索太過模糊,所以排查也並不順利,不過很快謝旺就想到,也許他可以縮小排查的範圍。
李節和朱允熥那天是便服出行,表面上看似乎並沒有帶幾個護衛,但他們的身份特殊,哪怕外出也需要做一些必要的準備事務,而這些事務也需要數個衙門來協調,比如驛館、太津當地的錦衣衛等,也就是說,李節和朱允熥出行的事,知道的人其實是有限的。
也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謝旺也開始從這方面開始排查,其實之前李節也想過從這個方面來排查,只不過又覺得太麻煩,因為知道他們行程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如果一個個排查下去,還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
不過現在卻不一樣,謝旺手中掌握着另一條線索,也就是那個行刺當天見過刺客的神秘人,而且據他的推算,這個神秘人應該就是知道李節和朱允熥行蹤的其中一人,之前是沒有特徵,查起來十分困難,但現在有了夥計的描述,再排查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謝旺也開始對太津當地的各個衙門進行排查,不過這也有一個問題,如果是級別比較低的衙門,比如驛館或當地的府縣衙門,讓他們配合倒也沒什麼問題,大不了謝旺拿自己大理少卿的身份壓人就是了。
不過也有一些衙門卻根本不受謝旺的管轄,比如錦衣衛,雖然之前錦衣衛被拔掉了爪牙,勢力一度跌入谷底,但之前陛下拆分錦衣衛,雖然分散的錦衣衛的權力,但卻也加強了錦衣衛某一方面的權力,這讓錦衣衛的勢力再度擴張。
不過無論什麼時期,錦衣衛都獨立於朝廷的官僚體系之外,除了陛下的命令外,誰都無權調動他們,可偏偏錦衣衛是李節和朱允熥安保系統中最重要的一環,甚至兩人的護衛中就有相當一部分隸屬於錦衣衛,所以謝旺還非得和錦衣衛打交道不可。
在這種情況下,謝旺也只能找到當地錦衣衛千戶,這位千戶姓劉,是個心寬體胖的黑胖子,見到謝旺也十分熱情的將對方迎到官邸,隨後讓人送上熱茶招待。
謝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熱情的錦衣衛,不過他現在可是無心喝茶,於是開門見山的表達出自己的來意,其實他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讓劉千戶召集所有知道李節兩人行程的錦衣衛,然後逐一詢問他們在李節兩人遇刺當天的行程,以及比對他們與酒樓夥計描述的神秘人長相。
劉千戶聽到謝旺的要求也露出沉吟的神色,過了片刻這才開口道:「謝少卿,我們的確收到上頭的命令,讓我們全力配合大理寺的查案,更何況這件案子還是針對的皇孫與駙馬,所以我們理應更加賣力!」
劉千戶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接着這才再次開口道:「不過謝少卿您也知道,我們錦衣衛職責特殊,有些事情也不方便讓外人知道,另外手下的兄弟們如果知道朝廷懷疑他們,我這個做上司的也是里外不是人啊!」
「劉千戶的難處我也知道,不過這件案子是陛下欽點要破的案子,其它的幾個衙門也都在排查之中,並不是針對你們錦衣衛,而且如果我們能早日查清案情,劉千戶你也是大功一件啊!」謝旺也耐心的勸道。
其實謝旺也知道,劉千戶之所以不想讓自己查錦衣衛,主要是怕自己真的查出什麼問題來,比如那個神秘人如果真的和錦衣衛有什麼瓜葛,那麼他這個千戶肯定也要受到牽連。
劉千戶也聽出謝旺的話軟中帶硬,甚至把皇帝陛下搬出來壓自己,他們錦衣衛雖然大權在握,但其實也只是皇帝的私兵,所有權力都來源於皇帝,因此絕不能違背皇帝的意志,更別說這件案子牽扯到皇家,錦衣衛更是責無旁貸。
另外劉千戶事先也調查過謝旺,知道眼前這位謝少卿是出有名的一根筋,只要他認定的案子,無論如何都要查清楚,所以如果他真的敢阻攔對方查案,說不定謝旺會把事情捅到皇帝陛下那裏,到時別說他了,整個錦衣衛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這裏,劉千戶也只能認栽,當即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道:「謝少卿所言極是,剛才是我糊塗了,不過調查錦衣衛可以,不過卻必須由我來調查,不過謝少卿您放心,只要是調查出一些東西,我會立刻通知您!」
謝旺雖然對這個圓滑的劉千戶並不怎麼信任,但是他也知道,錦衣衛的許多事情都是機密,除了陛下外,其它人根本無權插手,所以劉千戶說的也是實情,想要調查錦衣衛,只能由錦衣衛自己來動手。
「好吧,那我就等着劉千戶的好消息!」最終謝旺也退讓了一步道,現在幾個知情的衙門都一起調查,如果其它衙門都沒有查出問題,那麼就可以肯定問題出在錦衣衛身上,到時就算劉千戶想要包庇下屬,他也絕不答應!
看到謝旺同意,劉千戶也鬆了口氣,隨後又熱情的與對方攀談了幾句,最後還是謝旺以公務繁忙為由告辭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謝旺也將精力放在排查其它衙門知情人的事情上,可以說所有知情的人,都被他親自一個個調查清楚,確定了他們在行刺當的行程,並且反覆論語,以此保證他們沒有撒謊,這些事情繁瑣又複雜,一般人還真堅持不下來。
然而在查到最後,也沒有找到任何與神秘人有關的人,這讓謝旺也再次將目光轉向錦衣衛,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事情就是出在錦衣衛身上!
第四百四十二章 謝旺的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