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熜的話也引起朱允熥的懷疑,畢竟從他們平時的相處上來看,朱孟熜的確十分健康,至少不像是個有性命之憂的病人,所以他這時也不由得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向徐鳳。
不過徐鳳這時卻皺着眉頭解釋道:「世子有所不知,你現在年輕,身體也十分強健,所以就算是有疾病,但一般也不會輕易的表現出來,但其實你的病已經相當嚴重了,而且你得的還不是一般的病,而是蟲積!」
「蟲積?」李節與朱允熥三人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也全都震驚的叫道,雖然不懂,但其中有個「蟲」字,這讓三人心中都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不錯,就是蟲積,世子生活在武昌,平時喜食河鮮,特別是蝦蟹之類的食物,這些河鮮若是烹飪不得法,很容易會將一些蟲子吃到體內,這些蟲子在人體內也可以存活,而且這些蟲子的各類不同,有白蟲、紅蟲、線蟲等等,不同蟲子引發的症狀也不同……」
隨着徐鳳的講述,旁邊的李節也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朱孟熜得的是寄生蟲病,他生活在長江邊,又喜歡吃河鮮,很容易感染一些寄生蟲。
一般來說,感染寄生蟲都會有一些症狀,比如體瘦、面黃等,但偏偏朱孟熜的情況不一樣,他年少體壯,平時生活的條件又好,營養完全不是問題,所以身體上本應該出現的一些症狀,竟然被壓了下去。
當然儘管如此,朱孟熜身上還是出現一些不太明顯的症狀,比如吃的比較多,口味也比較重,偶爾會有腹瀉或便秘的情況等,這些問題看似不嚴重,但其實他體內的寄生蟲病已經十分嚴重了。
要知道大部分的寄生蟲一般都只能生活在人的腸胃之中,但是有時一些寄生蟲卻可能鑽出腸道,在其它內臟中寄生,這就會引發更嚴重的問題,到時除了手術外,根本沒有其它的辦法可治了。
至於現在朱孟熜的情況徐鳳也只能診斷出他的寄生蟲病已經相當的嚴重,至於寄生蟲是不是已經寄生到其它的內臟,這點他也不敢肯定,畢竟他可沒有後世x光機,也無法觀察到寄生蟲的活動,只能靠自己的經驗來判斷。
朱孟熜越聽越是害怕,最後自己也沒有了主意,這時李節也再次開口道:「徐兄,孟熜的病如此嚴重,可否能夠治好?」
「世子的病雖然嚴重,但幸好他身體強健,再加上發現的還算及時,現在下藥應該能起到奇效,如果再過段時間的話,恐怕就是神仙也難醫了!」徐鳳當即再次道。
聽到自己的病能治,朱孟熜也終於鬆了口氣,朱允熥更是催促道:「徐神醫,那你快給堂弟開藥吧,早點吃藥也好早點把肚子裏的蟲子清理出去!」
「開藥當然沒有問題,只是……」徐鳳說到這裏卻露出遲疑的神色看向朱孟熜,如果是一般的病人,他當然可以開藥,但是朱孟熜可是皇族,當今陛下的孫子,一般來說,像他這種身份都需要專門的御醫來醫治,特別是這種可能到危及生性的病,更是不能怠慢,所以他也不敢輕易下藥。
李節也立刻明白了徐鳳的顧慮,當即也站出來道:「徐兄你儘管開藥吧,陛下和楚王那裏,我會親自去解釋的!」
「有駙馬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徐鳳得到李節的保證也立刻輕鬆的一笑道,整個京城之中,也只有李節才有資格說這種話,換做朱允熥說同樣的話,他都要猶豫一下。
當下徐鳳給朱孟熜開藥,並且讓人煎好讓朱孟熜當場服下,因為打蟲這種事本來就是越早越好。
其實對於寄生蟲病,中醫的治療方法也有不少,甚至針對不同的寄生蟲,也有不同的藥方,不過難就難在判斷對方得的是哪種寄生蟲,這十分考驗一個大夫的經驗與能力。
「肚子好疼!」朱孟熜剛服下藥不一會的功夫,就彎下腰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的道,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腸胃就像是被人揉在一起似的,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
「世子不必擔心,這是正常現象,打蟲的藥其實就是毒藥,這種毒會讓人感到劇痛卻不致命,但卻可以毒死蟲子,再過一會,世子就會見到它的奇效!」這時徐鳳笑呵呵的解釋道。
「是藥三分毒,還真是如此啊!」朱允熥聞言也不由得讚嘆道。
不過就在朱允熥的話音剛落,就見朱孟熜忽然臉色一變,當即跳起來大叫道:「茅廁……茅廁在哪?」
「那邊拐角就是!」徐鳳笑呵呵的一指茅廁的方向,朱孟熜當即狂奔而去,李節這時也十分驚訝的道:「這藥起效的也太快了吧?」
「沒辦法,世子腹內的寄生蟲已經相當嚴重,所以我也加大了藥量,不過他身體強健,又年輕,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徐鳳這時開口解釋道。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朱孟熜終於從茅廁的方向走了回來,不過這時他卻是腳步虛浮,臉色也白的嚇人,朱允熥看到這裏急忙上前扶住他關切的問道:「堂弟你感覺怎麼樣?」
「蟲子!真的有蟲子!」朱孟熜這時一臉生不如死的回答道。
「蟲子排出來了,是不是堂弟的病就算好了?」朱允熥聞言卻是滿臉喜色的向徐鳳問道。
「一般來說的確是這樣,不過世子的寄生蟲病已經十分嚴重,僅僅一次用藥,我也不敢肯定他體內的蟲子是否清除乾淨了,所以這段時間世子也需要經常來我這裏複查!」徐鳳這時再次開口道。
「多謝徐神醫!」朱孟熜聞言也立刻向徐鳳道謝,他現在感覺肚子裏相當不舒服,不僅僅是藥物的刺激,還有那些蟲子給他造成的心理影響,當然也可能他體內依然有不少蟲子沒有排出來。
「世子太客氣了,另外世子最近也要注意一下飲食,特別是河鮮之類的……」
「神醫您不必擔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吃河鮮了!」沒等徐鳳把話說完,朱孟熜就哭喪着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