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捨棄到嘴裏的肉。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慷他人之慨的時候大義凜然，但一旦牽涉到自己的利益，立馬就變得一毛不拔了，這就類似廣泛流傳的一個笑話：老民被記者提問的時候說為國家捐一個億可以，捐兩頭牛不行，因為，農民家裏恰好有兩頭牛。
「看來，我和黑星球的合作到此為止了。」鄒子川長身而起。
「等等……鄒大人……」眼看鄒子川要走，二長老終於坐不住了。
「說。」鄒子川緩緩坐下。
「鄒大人，您可能有些誤會……這其實是市場行為，因為，你現在訂購的宇宙飛船數量達到了二千多艘，這自然會引起價格上漲。」二長老道。
「市場行為不是薄利多銷嗎？你們黑星球的市場行為和人類聯盟有點不一樣啊！」鄒子川諷刺道。
「不是……關鍵是您挑的都是一些最先進的宇宙飛船……」
「等等，尊敬的長老，我需要說明一下，我並不只是購買二千多艘宇宙飛船，我只是因為資金沒有到位，先下單兩千多艘飛船，實際上，我是要把黑星球所有能夠飛行的宇宙飛船都收購！」
「啊……咳咳咳……鄒先生，您知道黑星球有多少飛船嗎？」二長老道。
「知道，超過百萬艘。」
「百萬艘倒是沒有，因為，其中至少有超過一半的宇宙飛船無法修復，還有一部分宇宙飛船太過古老陳舊，哪怕是能夠修復，也沒有修復的價值，不過，保守估計，能夠正常使用或者修復的宇宙飛船大概在十萬艘左右……十萬艘，到目前為止，人類聯盟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吃得下。」二長老苦笑道。
「能不能吃下並不需要你們考慮，那是我的事情。」鄒子川聳了聳肩。
「就算你吃得下，價格也不是問題，但要讓這十萬艘宇宙飛船飛起來也是一個難題，因為，這其中牽涉到很多複雜的問題，譬如維修需要時間，還有補償一些居民……」
「請問黑星球的人口有多少？」鄒子川問道。
「總人口大概是三千多萬，其中黑星市大概有八百多萬人，另外二千多萬散居在周圍的小城鎮……那些所謂的小城鎮其實就是一些飛船……」
「有三千多萬人？」鄒子川一臉驚訝，他沒有想到這麼一顆不起眼的星球居然有三千多萬人。
「這只是統計數字，實際上沒有這麼多，因為，黑星球的居民有一半會在宇宙之中遊蕩，經常幾個月乃至幾年不回來，真實的人口無法統計，常住人口大概在一千萬左右。」大長老補充道。
「原來如此，對了，這次斑斕殼蟲入侵死傷多少人？」鄒子川立刻明白大長老的意思，這顆星球是犯罪者的天堂，居民大多都是星際海盜和星際盜墓賊之類的，他們除了回到黑星球補給和銷贓，基本都是在宇宙中漂泊尋找目標。
「目前具體的傷亡還沒有出來，根據光腦統計，大概在二十萬左右。」大長老的聲音之中很是沉重。
「二十萬人……嗯，這個數字對黑星球的人口總量倒是沒有什麼影響。」鄒子川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為，對於他來說，死亡二十萬人根本不算什麼，在過去的歲月，斑斕殼蟲造成的傷亡動輒都是以百萬計算，當年瑞德爾星淪陷的時候死亡人口更是高達數千萬。
截止到目前為止，斑斕殼蟲對人類造成的傷亡已經超過了五億，無數的星球淪陷，無數的家庭毀滅，無數的人流離失所，和人類聯盟那些無家可歸的難民比起來，黑星球簡直是世外桃源。
看着鄒子川那不以為然的口氣，一群長老面面相覷。
黑星球到底是偏安一隅的小星球，這上面居住的人類雖然多是殺人越貨的星際海盜，但是，他們所幹的事情都是小事，對於這種巨大的傷亡缺少親身體會，哪怕是長老院的長老們也無法適應。
「我們的合作是否能夠繼續？」鄒子川把話題拉回正規。
「這個……」大長老的目光落在了另外四個長老的身上，他並不想自作主張，畢竟，這是牽涉到每一個人利益的問題，他如果強行施壓，後患無窮。
一群長老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希望大家看清楚形式，這裏是一顆崇尚商業自由的星球，如果我的採購計劃受挫，傷害的不僅僅是這個星球的利益，也將會傷害到各位長老的切身利益。黑星球的價值就在於誰都可以在這裏買賣，不受任何法律約束，一旦長老院的手伸得太長，恐怕到時候……」鄒子川語氣變得冷漠。
「鄒大人，並非我們不願意捨棄利益，實在是牽涉到了太多太多人的利益，而且，漲價本身也是一種市場行為，如果我們迫使那些星際海盜，可能事與願違。」二長老苦笑道。
「行，只要您這句話就行了，從現在開始，我將停止一切採購活動，之前簽注的採購意向書也一律作廢。」
「鄒大人……」二長老頓時急了。
「不要多說了，讓市場說話就行了。好了，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就當你們回報我這次為黑星球抗擊斑斕殼蟲。」鄒子川打斷二長老的話道。
「鄒大人有什麼儘管說，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大長老道。
「我們紅河艦隊需要在黑星球招募一批人，人數大概在三萬到五萬之間，甚至更多，具體要看情況。」
「五萬！」大長老一臉驚訝。
「是的，可能更多。」
「這……」
「大長老，這次斑斕殼蟲災爆發之後，很多人失去了家園，很多人變得一貧如洗，很多人失去了依靠，我相信，我們紅河艦隊的招募活動將會緩解黑星球的壓力，而且，從黑星球的總人口數量來看，五萬人並不會動搖到黑星球的根本，再說了，要走的人你們想攔也攔不住，畢竟這是一顆可以自由出入的星球。還有，我需要提醒諸位的是，我們紅河艦隊和刀哥的先行者冒險團可是為黑星球犧牲了不少人，我們在黑星球招募人手，於情於理你們長老院也應該答應。」鄒子川加重語氣。
「是的，是的，這次真是要感謝你們，要不然，哪怕是黑星球不淪陷，死亡人數也要翻幾倍。好吧，我們長老院授權紅河艦隊和先行者冒險團在黑星球招募人手。不過，鄒大人，我要提醒您的是，這黑星球上的人，多是窮兇惡極殺人越貨之徒，招是容易招，管可就不容易管……」
「放心，這是我的事情。好了，稍後你們把鬼斧神工的兩個人送到紅河艦隊去，這鍋，我來幫你們背！」鄒子川點了點頭起身，轉身朝外面大步走了出去。
鄒子川並不想和長老院的一群長老多說，在他們身上，他能夠感受到一種腐朽的氣息，過於看中個人利益，缺乏冒險和擔當，他也沒有興趣和這些海盜出身的人保持良好的關係。
一群長老目送着鄒子川離開，一陣安靜。
「大長老……」鄒子川的背影消失半晌之後，二長老打破了沉默。
「黑星球遲早要毀在你們手中。」大長老沒好氣道。
「但飛船漲價那些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左右。」
「我知道，我可不敢奢求那些星際海盜有多高的風格，他們根本就沒有把黑星球當家，這裏，只是他們的銷贓的地方，或者是一個落腳點，自然是不會為了我們付出。不過，我猜測鄒子川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手。」
「他會怎麼做？」五長老好奇的問道。
「他什麼都不用做。」大長老道。
「什麼意思？」幾個長老異口同聲的問道。
「哎，你們身處高位，平時都是別人求你們，都忘了人情世故和做生意。剛才鄒子川來，主要目的並不是要我們配合採購宇宙飛船，而是讓我們答應在黑星球招募人手，至於採購宇宙飛船，他有什麼好急的？急的是那些賣不掉飛船的海盜，急的是拿不到提成的我們，他有錢，是我們求他，他有什麼好急的？我敢肯定，諸位離開這裏之後，都會聯繫席鎧。」
「……」一群長老臉上一陣發燒，因為，大長老說中的了他們的想法。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現在就已經向外面宣佈停止採購宇宙飛船，並會說明只在黑星球逗留的時間只有八天，而這八天，就是一個緩衝，你們看吧，今天和明天，那些海盜都會觀望，當他們發現鄒子川真的放棄採購，呵呵，到時候，那些海盜就會跪下來求着他收購，真到了那時候，價格可就不是那些海盜說了算。」大長老嘆息一聲。
「話雖然這麼說，但問題是，他有能力收購二十萬艘飛船嗎？」三長老道。
「你當飛船是白蘿蔔？別說是二十萬艘飛船，他就是採購二千艘都困難。」大長老笑道。
「那他憑什麼說採購二十萬艘？要知道，哪怕是人類聯盟的那些超級家族，也不可能一口氣吞下二十萬艘星際飛船，這可是天文數字。」二長老一臉疑惑的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