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抿唇不言,貪戀懷中的冷香和柔軟。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段時間以來,習慣了互相陪伴,突然之間的分別,誰能受得了呢?
姬月轉過臉看向別處,輕歌雙手便捧着他的臉扳正過來面對自己,眼眸靈動,碧透清澈,驀地湊上前,在其唇間驀地啃了一口。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若你沒照顧好呢?」
「那就讓九辭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吧。」
「……」
姬月無奈而寵溺地看着她,抵在她的額間,輕摟着:「可要等我。」
「好,等你……」輕歌咧開嘴笑:「空虛都已經成一把老骨頭了,沐如歌也被你解決,我現在高枕無憂,可以好好當我的女帝。你在千族,定要萬事小心。我會加快修煉的速度,只望早(日ri)去千族。」
「我是不是很沒用?」姬月驀地問。
輕歌心臟咯噔一跳,猛地收縮,心疼地看着姬月,摟抱着姬月的雙手加重了些力,把臉埋在男子的頸窩,低聲說:「阿月,全世界最好了。」
姬月默不作聲,一言不發,只期盼着此刻的沉默,就能多留在她(身shēn)旁一刻。
他是三生有幸,才能遇到這麼好的姑娘。
為了走向他,經歷風霜雪雨,不懼刀山火海,還能氣定神閒的說一句『不礙事』。
「陪我休息,等我睡着,你再走。」輕歌低聲說。
「好。」
姬月抱着她走向內屋,輕放在(床chuáng)榻,動作溫柔地蓋上了軟被,陪伴在輕歌的(身shēn)側。
有小月月在的時候,疲憊的她總能很快入眠,她側躺着,手裏攥着被角,呼吸均勻,睫翼輕覆在眼瞼,遮出了一層濃密的(陰yin)影。
許久,姬月斂起了濃烈而炙(熱rè)的眷戀,腳步放輕走出內屋。
屏風後熙子言等待已久,姬月朝他點了點頭,二人便離開了諸神天域。
姬月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度(日ri)如年,沒有她在(身shēn)邊的(日ri)子,一刻都熬不下去,可只想一想到她的笑,仿佛能熬過所有的苦痛。
人間真摯的(情qing)(愛ài),真是磨人。
放下她的手,走出有她的房間,需要太大的勇氣。
註定沒有誰的人生會是永遠的順風順水,而道道坎坷過後,彼此間的感(情qing)才會愈發堅定不移。
臨行前,姬月只見了眼夜驚風。
夜驚風還在熬湯,看到姬月時,把熬好的湯盛了出來:「快喝喝看,味道如何?」
姬月把湯飲盡,夜驚風便發現了姬月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便問:「你怎麼了?是不是歌兒欺負你了,你就是太寵她了,稍後我去說說她。」
起初,夜驚風無法接受的存在,於他而言姬月就是一個光明正大來搶女兒的壞傢伙。
慢慢的,夜驚風愈發喜歡姬月了,只認定這麼一個女婿。
姬月聽見夜驚風的話,眼角濕潤,微微發紅。
老怪物都驚了,長生青帝曾乃萬年妖王,那可是個沒有感(情qing)的怪物,竟被夜驚風簡單的話語給溫暖感動到了嗎?
姬月將湯碗放下,始終沉默不言,這讓夜驚風都有些慌了:「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你別擔心
,我和歌兒都會陪着你一起熬過去的,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
曾經渴望了萬年的家人,盼不到。
好似自從遇到她以後,灰暗的人生也有了光,(身shēn)邊也有了許許多多可(愛ài)的人。
他再也不是孑然一(身shēn)孤獨的王了。
他心中有濃烈的(愛ài)意。
「我去問問歌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夜驚風見姬月始終不說話,愈發的擔心了:「沒有什麼事(情qing)是過不去的,你可不能一蹶不振,是不是被誰欺負了,我去給你教訓他。」
姬月把手放在夜驚風的肩上,夜驚風停下腳步,回頭不解地看着姬月,只見姬月單膝跪下,壓低了頭顱,沉聲道:「我有萬不得已的事,必須去往千族,夜君主,很抱歉,這段時間,我沒辦法陪在歌兒(身shēn)邊,又要讓她一個人。」
夜驚風聞言,鬆了口氣,拍拍姬月的肩:「好男兒志在四方,歌兒也不是尋常女兒,需要躲在男人的羽翼下,你們都需要成長,只有真正的成長了,才能更好的走向彼此。天域還有我這個當爹的呢,辭兒他們你也看到了,都有錚錚鐵骨,都會用盡全力去保護歌兒。你放心的去,天域之事,交給我們來處理,歌兒,也讓我們來保護。」
夜驚風發自肺腑的話,莫說是姬月了,就連老怪物都感動得鼻涕眼淚一起掉。
「好人啊,這是個好人啊。」老怪物泣不成聲:「青帝,趕緊問問你老丈人還有沒有女兒,我也要這樣的丈人,如果沒有的話,現在去生一個也來得及,二十年後,本尊也是一條好漢。」
姬月本來還有些惆悵和感動,聽見老怪物的話,風中凌亂,一時之間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qing)。
夜驚風把跪地的姬月扶起,他怎能看不出姬月是個怎樣孤傲的人呢,朝他跪下,可見對輕歌的感(情qing)有多深。
「夜君主可知,我是個妖。」姬月問。
夜驚風一面盛湯,一面道:「還別說,我夜某人這輩子沒佩服過誰,還就佩服歌兒,連妖都不放過。」
姬月眸色深處,湧出了一絲喜意。
夜驚風裝了滿滿一碗湯,才放進食盒裏,遞向姬月:「帶在路上喝,裏面放了黑鬼石,能保溫。」
接過食盒的姬月,道一聲告辭,便走了出去。
背後,傳來夜驚風的聲音:「我還等着你們成親時給我敬茶,這一(日ri)可要快點到來才好。」
姬月腳步頓住,無數的話如鯁在喉,卻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好……」
應了一聲,走出屋子。
他從未哭過。
可能是從年少開始,就沒了眼淚。
哪怕換骨的時候,都沒想到用哭來發泄疼痛。
而此刻,夜驚風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有這樣好的家人,誰想去遠航?
若去遠行,怎能不掛念?
他最遺憾的事,永遠都是那件百鳳朝凰。
他曾念過無數回的百鳳朝凰,在四星的(日ri)子,每次提到百鳳朝凰的時候,姬月都能感受到輕歌眼中的光。
哪怕輕歌極力的遏制,也掩蓋不住那份將要溢
出的欣喜愉悅。
姬月也和東陵鱈一起想過辦法,看看能不能再製作一件百鳳朝凰,終是無果。
那個製作百鳳朝凰的繡娘,早已離開了人世。
百鳳朝凰,只此一件。
他終究是不能把百鳳朝凰送給她。
姬月走後,夜驚風坐在桌前發呆,許久過去才笑了聲:「他不在了,還有爹呢。」
父親,永遠都是女兒的盔甲。
夜驚風收拾了會兒心(情qing),便換了適才再熬了一鍋湯。他不僅要給輕歌熬湯,還要給柳煙兒這些人補充營養。
修煉者們都羨慕夜神宮的人,可以隨時隨地吃上劍尊君主熬的湯,做的飯菜。
……
姬月走的時候,輕歌睡得香甜。
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但是睜開眼時,(床chuáng)榻軟被裏都是冰冷的,沒有的了以前的暖意。
輕歌雙眼空洞地望着天頂,腦子是放空的狀態,等她想起什麼,掀起軟被,赤着雙足沖了出去。
她(身shēn)穿着素淨的雪衫,披散着一頭銀髮,沿着環形階梯走下閣樓,踩着冰冷的地面往外跑。
院子內外的修煉者們,錯愕不已,驚訝連連,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帝,一瞬間仿若失去了深(愛ài)的人般。
夜驚風帶來軟靴和披風,將披風覆在輕歌的(身shēn)上,再蹲下(身shēn)子幫輕歌穿上軟靴。
握着輕歌冰冷的小腳時,夜驚風皺了皺眉,起(身shēn)輕擁輕歌:「離別,是下一個再見的開始,要笑着去面對。」
「爹……」
輕歌靠在夜驚風的懷中,問:「當初你找不到娘親的時候,絕望嗎?」
「想死。」夜驚風苦笑:「每天都想死,在一次次死亡里,活下來,害怕有一天她出現了,卻找不到我。他很好,比你爹好,你爹一直都辜負了你娘,二十年啊,太難熬了……」
輕歌把臉埋在夜驚風的(胸xiong)膛,想哭,卻發現眼睛脹痛無比,酸澀得很,明明清晰地感覺到淚水涌到了眼眶,卻是怎麼都哭不出來。
這種感受,比嚎啕大哭還崩潰……
像是拉開了弓弦,擺上了箭矢,然而無論如何努力都放不出箭。
夜驚風扶着輕歌回到閣樓,九辭端着(熱rè)湯走進來。
「那小子走了?」九辭問。
「他是英雄,不會閒的無所事事。」夜驚風意有所指地說。
九辭才把湯碗放在桌上,差點兒被夜驚風的一句話給噎到。
感(情qing)夜驚風指桑罵槐,暗諷他一(日ri)到晚無所事事遊手好閒?
九辭悶哼了聲,尋思着自己要不要出去闖闖,干出的一番成績來,再讓老子大跌眼鏡。
「這麼大的人了,連個媳婦兒都沒有。」夜驚風吐槽道:「臭小子,雖然你是我兒子,但我必須警告你,我們老夜家絕對不出三心二意的人,都是從一而終的痴(情qing)種。」
「我何時三心二意了?」九辭忍不住說。
「我問你,莫憂和小九,你想娶誰?」
「自是小莫憂。」九辭脫口而出,絲毫沒有猶豫。
「那就堅定你的感(情qing),不要被任何事(情qing)撼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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