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輕歌和夜青天聊了很久,直到深夜。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夜青天跟她說,他與魚盈是如何相遇,又如何從相知到相(愛ài)。
等到輕歌迴風月閣歇息時,輕歌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着。
她依舊在想夜青天那句話的意思。
那個孩子,死了吧。
夜青天是說誰呢。
難不成,夜青天早便知道,這具(身shēn)體,早已換了靈魂,她與(身shēn)體本尊,是兩個人。
輕歌思來想去,依舊想不通,之後,她想繼續問這個問題,然而,夜青天每次都是點到即止。
輕歌躺在(床chuáng)上,被窩裏充滿涼意。
昏暗的夜裏,她睜開一雙眼,望着天頂。
片刻,輕歌笑靨如花。
她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能接納她。
輕歌抬起手,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房裏,長指纖細白嫩,輕歌五指微微收攏,似是想握住那皎潔的光。
輕歌轉頭看過去,淡淡的光中,她仿佛能看到(身shēn)着紅袍的妖孽男子踏月而行,那一刻,他是天地間孤獨的王。
輕歌抿着唇,閉上眼。
等輕歌醒來時,清晨灑下第一縷曙光。
銀瀾伺候她梳洗打扮,屠殺軍幾位上將在早上就已來到北月帝都,輕歌打了勝仗,自然要回朝,北月國上上下下,文武百官,子民百姓,都得迎接,堪稱慶功。
榮耀領主待在夜家,有些灰溜溜的。
百國聯盟和四大帝國的戰爭,是他攪動的,如今,他倒是在北月帝國逍遙自在,雖說大傢伙兒都知道他是四國王的人,但看向他的眼神,總歸是複雜的,甚至還暗藏怒氣。
銀瀾端來一碗雪蓮湯,放在桌上。
湯汁味道特別濃稠,小小一碗,全都是精華。
「小姐,喝了這湯再去皇宮吧。」銀瀾如是道。
輕歌點頭,接過湯碗,喝了下去,雪蓮湯的味道有些苦澀,重在營養豐富,尤其是女子,喝多了不僅對(身shēn)體好,還有駐顏的功效。
喝完後,銀瀾把湯端走。
輕歌看着銀瀾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那碗湯,夜青天熬了一夜。
輕歌鼻子微酸,轉眸看向梳妝鏡,妝娘捧起她的白髮,交織出複雜的髮髻。
四國王,就該有四國王的樣子,不能軟弱,不能退縮,哪怕前面有大風大浪,也只能戰到底。
她首先是個王,其次才是個女人。
妝娘想要取下輕歌臉上的面具。
「別動。」輕歌冷漠出聲。
妝娘愣住,閃電般把手抽回。
「王……王上?」妝娘畏懼。
輕歌輕聲道:「面具留着,其他隨意。」
這面具之下,掩藏着她的秘密。
幽冥花,暗黑師……
「是……」妝娘應下,再也不敢碰那面具。
一個時辰之後,輕歌穿着明黃龍鳳袍,梳着鸞鳳朝月髻,踩着銀白軟靴,走出夜府,夜府門口,停留一座金色驕攆,金色的輕紗在風中舞動,有小太監蹲下(身shēn),眉清目秀的宮女把手伸出,輕歌的手放在宮女掌心之上,踩着小太監的後背走上驕攆,坐好。
她臉上抹着脂粉,面色如桃花瓣紅潤,削薄的兩片唇,抿起時不怒而威,細長柳眉,微微蹙起顯得有幾分凌厲。
八名侍衛抬着驕攆走向皇宮,走入時,驕攆依舊很平穩,沿街兩旁,百姓們依次跪下,高呼吾王萬歲。
夜青天等人站在夜府門口,望着驕攆漸行漸遠。
吾家有女初長成。
夜青天甚是欣慰,心裏滿滿的都是自豪。
看,這就是他夜青天的孫女。
朝堂之上,鎏金大門被打開,輕歌走進去,步步生蓮,文武百官,全都跪地磕頭。
金色階梯之上,屹立着龍鳳寶座。
寶座下側,兩個椅子,分別坐着東陵鱈和北凰。
北凰與東陵鱈,單膝跪下,雙手拱起。
「恭迎吾王!」二人異口同聲道。
輕歌微微一笑,上了金階,坐上寶座,轉(身shēn)的剎那,端的是雍容華貴。
「眾(愛ài)卿,平(身shēn)。」簡簡單單五個字,被她說的無比大氣。
一雙狹長鳳眸,眼角天生上挑,清冷目光掃視着(殿diàn)上百官,猶如寒風呼嘯而過,凜冽如冬。
所有官員都站了起來。
輕歌仔細看去,北鷹、梁浮以及屠殺軍三位上將都在。
輕歌紅唇輕啟,賞賜諸位參與了玄月關之戰的將領,同時,賜婚於北鷹和梁浮。
「月末便是良辰吉(日ri),不如,就這個月成婚吧。」輕歌淡淡的道。
北鷹、梁浮雙雙下跪:「謝吾王。」
殷涼剎走到金鑾(殿diàn)時,便聽到這一番話,她抬起手,揉了揉左心房。
看到梁浮要娶別的姑娘,她竟是毫無感覺了。
時間,不僅能改變一個人,還會改變一顆心。
殷涼剎愣了一下,旋即,臉上揚起笑,腳步輕快地走進朝堂。
殷涼剎跪下行禮後,朝着梁浮作揖,笑道:「恭喜梁將軍,抱得美人歸。」
梁浮看着殷涼剎,怔了怔,就算削斷了肋骨,他依舊覺得虧欠。
「謝公主。」
最後,梁浮雙手抱拳,彎下腰,這一聲謝,發自臟腑。
輕歌垂眸俯視殷涼剎,沉吟片刻,道:「朝陽。」
「臣在。」殷涼剎往前一步走。
輕歌道:「朝陽公主殷涼剎,在玄月關一戰中,守城有攻,特封為威武大將軍,賜狼符,可統馭帝都西城十萬兵馬。」
殷涼剎眸光閃爍,錯愕的看着輕歌。
不僅是殷涼剎,其他人,也都驚訝不已。
有官員出來說話了。
「王上,這不太好吧,公主一個姑娘家,怎能鎮守西城?」
「公主年紀尚小,只怕難當大任。」
「……」
朝堂,宛如菜市場般炸開了鍋,一個個,發出不滿之聲。
殷涼剎低下頭,有些失落。
她志在遠方,她希望和父親殷鞅一樣保家衛國,可她也知自己的能耐。
有時,她特別羨慕夜輕歌,活出了她想要的樣子,為天底下的姑娘們爭了一口氣。
女人,也能稱王。
姑娘,也能拿大刀。
輕歌倚靠在椅背上,眯起眸子,神態慵懶。
她冷冷的看向四周,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皆是緘默低頭,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的意思是,本王也沒資格坐這四國王的位置?」輕歌漠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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