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現在把辛(陰yin)司除了,冥千絕還會有其他的人來頂替辛(陰yin)司的位置。一筆閣 www.yibige.com
與其引來未知的危險,倒不如留下知根知底的辛(陰yin)司。
輕歌離開大寶(殿diàn)時,東陵鱈相送。
一路無言。
小太監、宮女們,都畢恭畢敬地跟在後邊。
輕歌漫不經心的問:「這個時辰,西尋王可在太醫院?」
小太監回答道:「西尋王頭部受傷,劉御醫說是要在太醫院住一個晚上,把傷口裏的異物取出來,為了避免發炎,還得敷藥。」
輕歌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東陵鱈站在她(身shēn)旁,兩人一墨黑,一玄白,一個雙手沾染鮮血在深淵裏奮鬥掙扎,一個高潔暗梅,清澈如雪,乾淨似塵外精靈。
「過段(日ri)子,我就要回東陵了。」一片寂靜,忽而響起了東陵鱈滿是惆悵的聲音。
「一路平安。」輕歌淡淡的道。
「輕歌,你可知,修煉者一旦突破了大靈師的境界,就會被一股神秘力量,請去別的位面,故此,整個四星,都沒有大靈師的存在。」東陵鱈道。
輕歌頷首,道:「的確如此。」
那股神秘力量,便是九界守護者,只是,公正公義的九界守護者,十幾年前,為何要聯合尋無淚對妖王下手呢?
東陵鱈抬頭,複雜的看了眼圓盤似得明月,嘆息般,說:「轉眼,又是十五了。」
說着,他再次看向輕歌,溫和郁然的眸子,秋波溫柔,寵溺如水,「精神師,若是渡過了第四道天雷劫,力量與大靈師相同,也會被請去那個位面。」
「我才渡過第一道天雷劫。」輕歌微笑着道。
東陵鱈道:「我渡過了兩劫,輕歌,我很想去那個地方看看呢,看看與四星有什麼不同,看看那裏的繁華。」
輕歌明眸婉轉,「終有一(日ri),你會到達那個地方的。」
諸神天域!
據說,那是個群雄薈萃強者如雲臥虎藏龍的世界,諸王割據疆土,天下英雄輩出,一個個天才,演繹着一場場奇蹟,讓人動容,(熱rè)血沸騰,甚至是心馳神往,夢寐以求。
所謂,修煉者的天堂,指的便是諸神天域。
不過,大多數四星的子民,都不知道諸神天域的存在。
路過琵琶樹下時,東陵鱈忽的停下腳步,雙手負於(身shēn)後,一寸寸,動作優雅清貴的轉過(身shēn),面向輕歌,眸如琥珀,唇紅齒白,睫翼輕顫下掩住的淚痣,恰似天邊最為絢麗多姿的流霞。
他面上綻放笑容,雙眼似要溢出水來,他說:「輕歌,姬兄不在的(日ri)子,我會守護你三年,之後,我會去那個地方等你,據說,那裏有美麗的青蓮生長在水中央。」
一番話,說的莫名其妙。
輕歌蹙眉,只覺得異常怪異,卻說不出來哪裏怪異。
東陵鱈有天賦不錯,但想要在三年之類,接連突破兩道天雷劫,很難。
他說,他會在諸神天域等她……
輕歌抿了抿唇,而後道:「你不必這麼辛苦,姬月的話,你且當是玩笑罷。」
東陵鱈臉上露出哀傷之態,眼瞼垂着,落下(陰yin)郁之影,「姬兄不說,我也會如此做,只是他說了,我能光明正大的在你(身shēn)旁罷了。」
東陵鱈勾唇而笑,看了看輕歌,而後轉(身shēn)朝自己的寢宮走去。
看着男子荼白的(身shēn)影湮沒在幽深的夜色里,輕歌眼瞳暗了暗。
今(日ri)的東陵鱈,縹緲的像是一縷煙,琢磨不透。
輕歌帶着思慮,踩着月光,朝宮門的方向走去,九曲迴廊,紅毯鋪道,花團錦簇,巍峨華麗荒蕪蒼涼的宮(殿diàn),將她的(身shēn)影,顯得愈發的小。
出了宮門,輕歌正要踩上馬車,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眉頭狠狠一皺。
她轉過頭,朝宮門口的角落看去,黑暗處,男人蹲坐在地上,脊背靠着牆面,手抱着雙腿,臉掩在臂彎里,四周,放了一地零亂的酒罈。
「歐陽?」
輕歌收回即將踏進馬車的腳,朝歐陽澈走去,在歐陽澈面前蹲下。
歐陽澈蓬頭垢面,醉意朦朧,(身shēn)上散發出了濃烈的酒味。
聽見輕歌的輕喚,歐陽澈抬起臉來,一瞬間,仿佛滄桑了好多歲,他皺着眉頭,雙目惺忪的朝輕歌看去,臉上儘是髒污的痕跡。
他費力地睜大眼,看着輕歌,當看清了後,他冷不丁「哇」的一聲,竟是大哭了起來,涌聚在眼眶裏的淚,黃豆般簌簌落下,洗涮了清秀的臉龐。
「輕歌,我難受,我好難受啊。」歐陽澈抽噎着,黑睫上掛着淚珠。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悲傷到一定地步,也是會累的,哭的。
輕歌有些手足無措,她不知該怎麼安慰。
片刻後,輕歌鎮定了下來,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婕妤不要我,她不要我了。」歐陽澈痛苦的皺着臉,捧起酒罈,又大喝了一口。
從進迦藍的第一天開始,他便被那(嬌激āo)憨可(愛ài)的姑娘給吸引了所有的視線。
她活蹦亂跳,煞是可(愛ài),笑起來時,雙眼如月牙兒般彎起,仿佛是一座通往他心臟的橋樑。
彼時,在湛藍的天空下,古老的城堡里,她對着他伸出手,說,我是南夷國的公主,你呢——
後來,他看着她(情qing)迷姬月,畫地為牢。
歐陽峰出事時,他從迦藍趕了回來,再見面,她已是西尋皇后。
輕歌嘆了口氣,乾脆也一(屁pi)股坐了下來,捧起一壇酒,痛喝牛飲。
「男人流血不流淚,哭什麼哭。」輕歌道。
「如果是你,你呢,你會怎麼做?」歐陽澈問。
輕歌吞下一口酒水,把酒罈放在地上,斜睨了歐陽澈一眼,道:「不可能是我。」
她絕不會為了一個不(愛ài)自己的人而墮落崩潰。
那樣,太無趣了。
也不值得。
歐陽澈愣住。
輕歌不予理會,把歐陽澈剩下的酒都給喝完了,而後煞有介事鄭重肅穆的拍了拍歐陽澈的肩膀,道:「小伙子,你繼續,使勁哭,我就先走了,不陪你。」
說着,輕歌轉(身shēn),上了馬車。
歐陽澈懵了。
他的酒,被她喝光了?
歐陽澈翻了翻酒罈,都是些空罈子。
他悲傷的氛圍(情qing)緒,似乎被打斷了。
歐陽澈委屈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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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修煉者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