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道長果然年少有為,少年英雄,今日斬百家邪神於這座因果神宇里,阻止了一場人間浩劫,定當功能無量。」
淨禪大師收起袈裟、法缽、降魔金剛杵,朝晉安雙手合十,由衷讚賞道。
晉安越發覺得鎮國寺高僧就是被白龍寺主持附身了,因為都是誇誇寺。
他急忙岔開話題:「這個山洞馬上要坍塌了,我們出去再說。」
一出山洞,一身暴漲氣息還沒退去的晉安,眸光凌厲看向一個方向:「什麼人鬼鬼祟祟,窺視我們!」
晉安不由分說的朝那個方向噼砍出一刀,昆吾刀帶起虛空震紋,迅疾撕裂過去。
那個方向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是聖人金頁懸停位置。
虛空遭到撕裂,導致空間不穩,忽然,虛空打開一條裂縫,裂縫裏風雲呼嘯,正是藉助天師府神物風水珠藏到另一個空間世界的墨老。
墨老藏身另一個空間的事大家早已清楚,真正讓他們意外的是,想不到墨老離得這麼近,就站在聖人金頁下。
「墨老原來你也在祭祀大殿裏?你怎麼會現在在那裏?」晉安故作吃驚的說道。
顯然墨老也被晉安能看穿他藏身之處感到吃驚,臉上出現金額表情,想不到他都藏到另一個世界裏了,還能被晉安察覺到有人在關注他,墨老也算是城府深的老奸巨猾了,立刻改換另一幅面孔說道:「我也是剛到,正打算衝進去救大家,大家一起聯手降服邪神,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需要到我了。」
在場的幾人里,沒有一個人的心思是簡單如黃口小兒,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揭過此話題,不再提起,只是隊伍氛圍明顯多了些微妙變化。
就在林叔揭下了聖人金頁和八卦鏡時,本就不穩固的山洞,失去最後的支撐,發生了崩塌。
這崩塌來得既快又迅勐,如一下天崩,轟隆一聲,祭祀大殿頂部如傾倒的大廈,成片倒塌,懸空走廊第一時間崩塌,斷絕了唯一的出路。
四人被逼得原路退回,結果還沒走到暗道位置,轟隆!
古神宇劇烈一震,腳下地面承受不住萬噸亂石崩塌,裂開幾條巨大裂縫,然後天塌地陷的往下一沉,他們已經墜入下一層。
好在四人都是神道高手,神識敏銳,在煙塵迷漫中依舊尋找到一條生路,那是新開裂出的山體裂縫,漆黑裂縫一直延伸到因果神宇的下幾層。
啪嗒。
啪嗒。
再一陣雜亂腳步聲,幾人驚訝看到自己幾人居然故地重遊的來到了有許多封魔房的長廊。
看來這場災難既是禍也是福,封魔房走廊的盡頭被廢墟掩埋,按照正常來說是無法通往上層的,上層也無法通往下層,因為多了這條山體裂縫,導致斷頭路重新續接上。
此時山體瓦解還在繼續,幾人沒有時間尋思其它,沿着記憶里的熟悉路線,一路撤離因果神宇。
當路過那間用金棺種貓的特殊封魔房時,晉安腳步微停頓了下,然後繼續撤離。
封魔房的下一層是經幡布走廊,按照淨禪大師一開始的發現,這裏的經幡布都是用佛門金身粉製作而成,可是經幡布燃燒的不是金蓮佛火,偏偏是大相徑庭的邪寒陰火。
這一層的詭異程度並不下於上一層的特殊封魔房。
可眼前這一幕超乎了所有人意料,這裏的經幡布全都湮滅成灰盡,不復存在了!
是巧合嗎?因為山體震動劇烈,把這些風化變脆的經幡布全都震散了?
還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們?
經幡布再下一層就是因果神宇的第一層了,但是第一層被掩埋,這裏居然變成了絕路,最後他們跳入埋屍坑尋找出路。
「這是座已經死掉的神宇冥冢,或許這裏的世界與外界是相反,生門或許是死門,死門或許恰恰相反就是生門!那些大鱟蟲並不是死物,只是喜陰的陰蟲,這麼多大鱟蟲聚集生活在這裏,而且這裏還有寒風流動,應該有直通外界的通道!」
說話的人是墨老,或許是為了化解隊伍里的微妙氛圍變化,墨老急於表現的說道。
冥冢就是鬼宅、鬼樓、陰墳的一種說法,墨老含蓄說神宇冥冢而不直接說這裏是神宇鬼樓,是為了避開忌諱,晚上講鬼,人在聽鬼也在聽……
其實不用墨老解釋,關於埋屍坑有可能通往外界的通道,早在一開始時晉安、林叔、淨禪大師就已經討論過。所以現在再聽墨老提起,隊伍都是沒有意見,一致決定下埋屍坑。
埋屍坑又叫聚陰之地,養屍地,這個時候就需要到由晉安開路了,此時人丹藥力還在,晉安雷火氣息恐怖,所過之處都被陽剛雷火填滿,一路太平,沒有遇到詐屍、人臉大鱟蟲干擾。最後非常順利的走出了因果神宇,重新站在平坦開闊地。
想不到這一路撤離因果神宇會是這麼順利,中途一點危險、阻撓都沒有遇見,四人都是面面相覷一眼。
他們是從荒漠一條地縫裏走出來的,當回頭看向身後的因果神宇時,四人俱是肩膀一震,目光驚愕,然後是面色凝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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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
遠處削平的山頂上,氣勢通古、恢弘的因果神宇,依舊完好矗立,並沒有發生坍塌瓦解,來時什麼樣子現在依舊什麼樣子,因果神宇平靜矗立在黑暗中,荒敗中又不失巍峨雄偉,恢弘中又帶着詭邪陰沉!尤其是祭祀大殿所在位置的兩盞燈火,依舊長明常亮,仿佛從未熄滅過,像鬼神巨目千百年如一日的凝視向一個方向!
此時四人心中都湧起一股寒意,然後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在殺掉百家邪神神像時,他們覺得這個因果神宇也不過如此,可現在回頭一看,發現他們自始至終都看破因果本質,他們自始至終都沒逃脫出因果循環!
現在再回想起來他們之所以能一路離開因果神宇,或許正是應了那句民間俚語「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細思極恐!或許祭祀大殿的懸空走廊最先倒塌,也是與因果有關!他們一直沒忘記因果神宇外一直有個神秘人影徘回不離開!或許看似是生門的懸空走廊才是最兇險的死門,是有去無回的絕境,因果神宇實際上挽救了他們一次!
幾人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神里看到了震驚與凝重!
他們幾乎都想到了一塊去!
都覺得這因果神宇所牽扯到的因果太大,大到世人連門檻都窺不到,那裏關乎着神明寂滅、流浪、放逐的許多上古秘密!同時是幾代入住者的共同隕落之地!
晉安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唯一活着離開因果神宇的一批人,但他清楚一點,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冒險進因果神宇!
因為未知而恐懼,因為已知而更恐懼!
淨禪大師看着夜幕下的幽幽神宇,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今日在因果神宇里的所見所聞,晉安道長的一句話讓貧僧感悟更多。」
晉安好奇看來:「什麼話?」
淨禪大師肅穆道:「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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