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在趣书网

趣书网 > 軍事小說 > 世子很兇 > 第三十五章 生死輪迴

第三十五章 生死輪迴

作者:關關公子

熱門推薦: 開局合歡宗,被師姐拿捏命脈 閻王下山 七個姐姐聽到我心聲,心態徹底崩了! 龍紋戰神 黃昏分界 重生七零再高嫁 青銅龍:暴君的征服之路 請天下赴死 秦吏 宿命之環 一世獨尊 寒門崛起 唐朝好地主 盛唐神話 宰執天下 三國重生馬孟起 中華第四帝國 明天下 抗戰之我要當團長 大明文魁 鐵骨 銀狐

加入書籤 翻上頁 返回目錄 下一章 投推薦票 手機閱讀

    從雪原折返,已經到了深夜。

    馬鬃嶺在北齊境內,大鬧一場不可能光明正大就地住下。許不令和陳思凝回到鎮子上後,一行人便離開了馬鬃嶺。

    離開之前,許不令還特地把鎮上族老找了出來,給了一筆撫恤銀子,用來安置被打砸了房舍的百姓。

    這只是個小細節,有些多此一舉,卻不能忽略,因為這是俠與匪的區別。

    無論王道還是俠道,都不該把快意恩仇,建立在無關之人的痛苦之上。

    記得這點是江湖,忘了這點,那就是徹徹底底的亂世。

    離開馬鬃嶺,往南方移動,沿途遮掩行跡,在凌晨時分來到了扶風崗,在鎮子裏找到了一家小飯館。

    許不令開了個沒法拒絕的價格,連後宅的院子一起買下,一行七人在其中住了下來,又找來了鎮子上的大夫。

    在馬鬃鎮一番苦戰,厲寒生和祝六又受了重傷,連開口說話的餘力都沒有,下馬後便進了房間,讓大夫縫合傷口。北疆陳沖沒咋出力,負責在外放哨。

    許不令雖然沒受傷,但身體消耗巨大,和祝六他們打了聲招呼,便走出了房間。

    小飯館的後院比較簡陋,不過今天就是大年三十,收拾得十分乾淨。房檐下掛着熏肉、臘腸等年貨,殺好的過年豬掛在廚房裏,院子裏燒着火盆,旁邊放着板凳和簡單的吃食。

    崔小婉身體比較虛,半道上撐不住睡着了,已經送回了房間裏。陳思凝和祝滿枝肯定沒心思睡覺,此時都坐在後院的篝火旁,關注着亮着燈火的側屋。

    兩條小蛇這幾天被凍慘了,又不能冬眠,並排縮在火盆的旁邊取暖,陳思凝怕小蛇被烤熟,還不時翻個面離遠些。小麻雀胖嘟嘟看似不怕冷,但能暖和些也不會自討苦吃,縮在了陳思凝的衣襟裏面,只露出個小腦袋。

    祝滿枝擔憂爹爹的傷勢,哭了一晚上,大眼睛到現在還是紅的,瞧見許不令走過來,小聲道:

    「許公子,你沒事吧?」

    聲音細軟,帶着委屈和後怕,與其說是關心許不令,更像是向情郎傾訴。

    許不令在祝滿枝跟前坐下,摟住她的肩膀,含笑道:

    「我能有什麼事。你爹受了些內傷,看起來比較重,但當代武魁體魄強橫,實際影響也不大,休息一段時間就好。天都快亮了,早點回房睡覺吧。」

    祝滿枝知道等在這裏沒意義,反而打擾爹爹和許不令的休息,抿嘴點了點頭。

    陳思凝跟着熬了一晚上,三個江湖巨擘她不好搭話,滿枝神情低落也不好瞎扯,坐在旁邊其實憋得有點心慌。此時許不令開了口,她便拉着滿枝的手站起了身:

    「許公子,你也早點休息,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叫我一聲即可。」

    「早點休息吧,我就累了點,其他沒啥。」

    許不令把兩條睡着的小蛇拿起了,送進了房間內的保溫箱裏,道了聲晚安後,從外面關上了房門。

    飯館後院不大,加起來也就三間睡房。許不令確實有點睏乏了,本想在火盆旁坐着將就一晚,不過有點擔心小婉的身體,想了想還是走進了西邊的房屋。

    西邊的小房間,本是飯館掌柜閨女的屋子,不算大,只有一張小床,裏面放着些尋常少女喜歡的物件,房門打開,燈火已經熄了,空氣中帶着縷縷幽香。

    里側的繡床旁邊,女子的裙裝整整齊齊疊着放在凳子上,方方正正和豆腐塊似的,很有崔小婉的風格,連狐裘都一絲不苟地掛在架子上。

    許不令輕手輕腳走到床榻邊,挑起幔帳看了眼。

    幔帳之間,崔小婉並未睡着,也可能是已經醒了,側躺在枕頭上,眸子裏帶着幾分光澤,目不轉睛望着許不令。

    「怎麼還沒睡?」

    「睡不着,擔心你嘛。」

    聲音甜膩,卻沒有太多肉麻的味道,只是把心裏話說出來而已。

    許不令勾起嘴角笑了下,在被褥旁坐下,抬手摸了摸崔小婉的額頭。

    崔小婉沒有躲閃抬手,把被褥挑開了些,露出下方淡青色的肚兜,雪膩圓弧若隱若現,景色分外撩人。她拍了拍身前的被窩:

    「我暖熱乎了,你就睡這裏吧。」

    「……」

    許不令輕輕吸了口氣,轉眼看向對面,有點心虛。

    畢竟兩個岳父還在院子對面躺着,都是宗師級的高手,六識之敏銳比他差不了多少。

    崔小婉看出許不令在擔心什麼,沒有再出聲,只是勾了勾纖細手指,眼神忽閃,意思明顯是別出聲就行了嘛。

    許不令遲疑了下,終是沒抗住小婉的勾引,解開外袍,小心翼翼躺進了被窩裏。

    崔小婉暖了小半晚上,被褥里很熱乎,還有個身輕體柔的大暖瓶在身邊,感覺確實很享受,舒服得許不令甚至有點負罪感。

    崔小婉雖然路上沒說什麼,但心裏面哪裏不擔心許不令的安危。她抬起手來,繞到許不令的另一側,把被褥掖緊了些,肚兜也壓在了許不令的胸口。

    「……」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方才還挺睏乏的,不知為何,現在又開始精力飽滿了,感覺能和左清秋再戰三百回合都不累。

    輕柔呼吸噴在脖子上,絲絲縷縷的秀髮摩擦臉頰,許不令手指動了動,小聲道:

    「婉婉,你……你別這樣。」??

    崔小婉還真沒刻意勾引許不令,天生麗質罷了,她重新躺好,摸到許不令抱着紗布的右手,貼耳柔聲細語:

    「什麼婉婉,好難聽,還不如小白呢。手還疼嘛?」

    許不令別說疼了,連疲憊感都不知忘哪兒去了。他手背輕輕磨蹭着小白,呼吸時急時緩:

    「疼倒是不疼,就是這樣下去,估計會走火入魔。」

    「放鬆點嘛。」

    崔小婉抱着許不令的胳膊,凝望他的側臉,想了想:

    「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一眨眼人就死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怕你以後也出了事。母后和我,還有紅鸞她們,心裏只有你一個。傷在你身上,你是不怕疼,疼在我們心裏知道嗎?」

    話語輕柔中帶着幾分教訓,可能面對受傷的丈夫,妻子都會說這番話。但話語再老套,其中萬千情誼,照樣觸動人心。

    許不令搖了搖頭:「我也不想打殺殺,事情沒辦完,坐在這個位置有時候沒辦法。」

    說話間,許不令手指微動,從褻褲的邊緣,偷偷溜了進去。

    崔小婉微微眯眼,發出些許若有若無的輕喃,卻沒有動,只是盯着許不令的側臉:

    「沒辦法就想辦法,反正你不能死了……」

    話語只持續了兩句,便弱了下來,可能是身體上從未有過的不適,讓崔小婉開不了口了。

    許不令手指陷入光潔無痕的肌膚里,心跳又快了些許,偏頭看着水汪汪的雙眸,柔聲道:

    「很難受嗎?」

    「你還好意思問……你還是摸着我的良心說話算了。」

    「胳膊有點酸,抬起來不方便,就這樣吧。」

    「……」

    崔小婉抿了抿嘴,也不說話了,閉上眼睛靠在許不令的肩膀上。

    稍微靜默了片刻,許不令一直不停手。崔小婉想了想,又抬起縴手,在被褥裏面摸索了下。

    「婉婉,你做什麼?」

    「別叫我婉婉,難聽死了。你摸得,嬸嬸摸不得?」

    「摸得摸得……嘶拔草了你?……」

    ……

    你來我往大半天,終究是許不令先繳了械。

    凌晨睡下,隨着天色大亮,小鎮上響起了鞭炮聲,還有孩童在關門的飯館周邊跑動,甚至能聽到幾聲恭喜發財的聲音。

    許不令稍微眯了會兒就爬了起來,坐在已經快滅了的火盆旁邊盤坐調養,右手上的紗布濕透了,還換了個新的。

    陳思凝和滿枝根本沒什麼睡意,見他起了床,便也跟着起來了,跑到廚房裏做起了團年飯。隱隱還能聽到小聲交談:

    「滿枝,我們做什麼菜?」

    「我想嗦粉。」

    「我也想,這大草原旁邊,找不到螺螄。你不是會燉王八嘛,我看那邊養了幾隻王八……」

    「你別提王八了,讓我爹聽到,非得笑話我……」

    「我們上次出關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爹,當時不認識。他肯定知道,你說他掉不起來王八的事兒。」

    「啊?!」

    ……

    嘰嘰喳喳,怕吵醒傷員聲音壓得很低,不過一直沒停過嘴。

    許不令手上有傷,也沒法去廚房幫忙,只是坐在火盆旁邊聽着兩個姑娘嘮嗑。更新最快 電腦端::/

    在院子裏坐了許久,時間到了下午,飯菜的香味也從廚房裏傳了出來。

    隔壁的房間裏傳來響動,繼而房門打開,休息大半天的厲寒生和祝六,先後走了出來。

    作為當代最強的兩個武人,對傷痛的忍耐力,幾乎到了誇張的地步。厲寒生換上乾淨的書生袍,頭髮收拾得整整齊齊,除了臉色稍微有點發白,和尋常中年儒生沒什麼兩樣,完全看不出是昨晚才被劍在肚子上開了個窟窿,還受了嚴重內傷。

    祝六也差不多,甚至帶着幾分平和笑容,也就右手夾着竹板固定掛在脖子上,看起來有點狼狽。

    許不令站起身來,抬手行了個禮:

    「兩位前輩不用起身,這裏距離馬鬃嶺比較遠,北齊短時間內搜不到這裏。」

    厲寒生神色一直帶着幾分陰鬱,也看不出太多表情,搖頭道:

    「死不了,休不休息都一樣。如今東玥和北齊結盟的事兒已毀,吳王那邊得到消息,肯定不會再用打鷹樓的人,得儘快回去主持大局。」

    厲寒生的打鷹樓,在戰亂四起的時候,拉起了一支起義軍隊伍,雖然只是尋常的農民軍,連鎧甲都配備不齊,但也算一股勢力。

    這次來北齊前,厲寒生就已經安排好了後路,等毀壞兩國結盟後,被招安的起義軍重新起義,往山里一散攪亂東部四王大後方。

    群龍不能無首,厲寒生作為打鷹樓之主,肯定要回去坐鎮。

    不過昨天晚上才打完,今天就往回趕明顯太急了。

    祝六搖了搖頭,看了廚房忙活的閨女一眼:

    「消息要傳到江南再證實,需要些時間,今天大過年,不急這一兩天。」

    許不令也是點頭:「磨刀不誤砍柴工,傷養好再出發也安穩些。」

    厲寒生見此,倒也沒有拒絕。

    北疆陳沖在外面站了一晚上崗,此時見大哥二哥醒了,扛着鐵槍走了進來。

    在打鷹樓共事這麼久,三人早已成了江湖兄弟,陳沖又是個天生的碎嘴子,此時非但沒說什麼關切言語,遙遙還開口奚落起來了:

    「看看,上次我在菩提島下面都說了,耍劍的除了好看沒半點用處,老厲這種赤手空拳的更是惱火,現在印證了吧?一場架打完,我和小許倆槍兵屁事兒沒有,你們倆兵器不行給人打了個半死不活,早聽我的改練槍多好。」

    厲寒生話很少,基本上不搭理陳沖。

    祝六則更江湖一些,當場就嘲諷了回去:

    「我和老厲兵器不行又如何?快被打死了有女婿過來救駕,你可沒這福氣,死了連個給你燒紙的都沒有。」

    「嘿」

    面對祝六這不講武德的錘法,陳沖頓時惱火了:

    「你懂什麼?我這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江湖人有牽掛還叫什麼江湖人?再者,你閨女還沒嫁人,你就管人家叫女婿,要不要臉啊你?是吧滿枝?」

    廚房裏,祝滿枝臉色漲紅,都快鑽灶洞裏面去了,哪裏好意思接話,只是羞惱地喊了句:

    「爹,你傷沒好就回去躺着,別說這麼多話。」

    「看看,你閨女多嫌棄你。」

    「總比你沒有強。」

    ……

    吵吵鬧鬧片刻,氣氛漸漸活躍了起來,倒是有了些年味兒了。

    許不令礙於輩分,也不好跟着長輩一起插科打諢,到前面的大堂里收拾起桌椅,稍微過了一會兒,飯菜也做好了。

    陳思凝和滿枝把豐盛菜餚端了上來,有魚有肉擺了滿滿一桌子,自然也不缺好酒。

    七個人圍着桌子坐下,厲寒生無論輩分還是武藝都是老大,自然而然坐在主位,陳沖坐在旁邊。滿枝坐在祝六身邊,陳思凝和崔小婉坐在許不令左右。

    年關佳節,本來是至親團聚的日子,桌子上大半都是在江湖漂泊的遊子,此時此刻,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大一樣。

    許不令自然是想樓船了,給幾位長輩倒酒的間隙,會朝南方看一眼。

    陳思凝從小沒和爹娘待在一起,年關都是在皇城的各種形式典禮上度過,像這樣坐在一起吃團年飯,可能還是從小到大頭一回。

    崔小婉比較仙兒,許不令在跟前對她來說每天都是過年,倒是沒什麼特別感覺。

    祝滿枝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乖巧模樣,畢竟未婚夫和老爹坐在一起,娘親又不在跟前,心裏肯定緊張窘迫。


    所有人中,最孤寂的可能就是厲寒生了。

    上次全家在一起過年,可能還是十幾年前,厲寒生早就忘了那種感覺了,也不敢去回憶。熱熱鬧鬧的年關佳節,讓厲寒生少有地走了神兒。

    北疆陳沖性格外向喜好交朋友,算是最純粹的江湖人,此時見氣氛不夠融洽,還開起了玩笑:

    「老祝,說實話我是有點羨慕你,就小許這條件,我若是有個閨女,鐵定也往他家裏送。」

    祝六左手端起酒杯抿了口,輕哼道:

    「可惜你沒有。再者,就你這模樣,有閨女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陳沖擺了擺手,懶得和這把劍法練到舌頭上去的劍客瞎扯,轉而看向旁邊的陳思凝:

    「姑娘也姓陳,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我年紀大怎麼說也算半個長輩,要不這樣,你拜我為師,以後許不令敢虧待你,為師給你做主,為師做不了旁邊還有兄弟,我們仨加起來肯定沒問題。」

    陳沖是貨真價實的當代武魁、北疆槍神,單論槍法,教許不令都沒問題,收陳思凝當徒弟,說實話都算陳思凝的福緣。

    陳思凝拜陳沖為師倒沒什麼,可陳沖這話的意思,顯然不是想收徒那麼多簡單。

    什麼叫以後許不令虧待你?

    陳思凝表情僵了下,略顯尷尬,坐得離許不令遠了幾分,訕訕一笑:

    「陳前輩誤會了,我和許公子,只是江湖朋友。」

    「是嗎?」

    陳沖半點不信。

    許不令也被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乾脆抬起酒杯打岔:

    「年關佳節,我敬三位前輩一杯。」

    陳思凝連忙也跟着抬起酒杯:「是啊,喝酒喝酒。」

    「呵呵……」

    三個江湖梟雄什麼場面沒見過,彼此心知肚明,也不多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轉而說起了過年的吉利話……

    大年三十,南北兩國遍地喜氣。

    洞庭湖畔,樓船上掛着燈籠,丫環們結伴在甲板上看着岸邊的燈會,歡聲笑語佈滿整個樓船。

    團年飯剛剛吃完,許不令不在,姑娘們也沒有出去逛街的心思,在大廳里撐開桌子,鶯鶯燕燕分成兩桌搓起了麻將。

    蕭湘兒穿着艷麗紅裙,手兒撐着側臉有些心不在焉,明顯是想死臭哥哥了,不時望向北方,連牌都打得亂七八糟。

    蕭綺坐在下家,被妹妹一通亂打弄得十分難受,忍不住皺了皺柳眉,摸出個金色鵪鶉蛋放在蕭湘兒手裏:

    「湘兒,你憋不住就自己回房睡覺,忙完了再出來,別在這裏禍害我。」

    蕭湘兒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物件才反應過來,如杏雙眸顯出些許羞惱,抬手就給丟了回去:

    「誰憋不住?你以為我是紅鸞?」??

    坐在對家的陸紅鸞,正在開開心心收銀子,聽見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死湘兒,你怎麼口無遮攔?船上誰不知道你最想令兒,就差偷跑出去找令兒了。」

    蕭湘兒心裏確實想許不令,但當着姐妹的面,表現得太明顯會被笑話,她還是淡淡哼了一聲:

    「我是擔心小婉,許不令那毛手毛腳的,萬一照顧不好怎麼辦?」

    寧玉合坐在左邊,因為小婉對她有恩,其實也挺擔心的。她想了想道:

    「令兒雖是男子,但對待女人很細心,應該能照顧好。」

    「那是,相公對待所有女子都細緻入微,連親師父都一樣,從前到後都得照顧到位。」

    「死婆娘,你有病啊?」

    「怎麼,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在場都是姐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鍾離玖玖坐在隔壁桌子,和三個小姑娘在一起,此時還在為寧玉合把她攆過來的事兒生氣,話語明里暗裏的都在嘲諷。

    鍾離楚楚聽懂的這些葷話,師父這般不拘禮法,她這當徒弟的臉兒自是有點掛不住,蹙眉道:

    「師父,你少說兩句,大庭廣眾的,說這些像什麼話?」

    寧清夜表情清冷,對楚楚出餿主意讓她被迫參與的事兒依舊耿耿於懷,此時接了句:

    「你們倆誰也別說誰,都差不多。」

    松玉芙坐在清夜旁邊,見幾個人又快吵起來了,連忙岔開話題:

    「對了,相公這次出去,會不會又帶個姑娘回來?」

    此言一出,大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所以姑娘都是面面相覷,表情古怪,顯然對許不令信誓旦旦的保證有點懷疑。

    蕭綺琢磨了下,開口道:「應該不會,他要是再帶姑娘回來,就不讓他上湘兒的床。」??

    蕭湘兒本來也有點懷疑,聽到這話瞬間惱了:

    「憑什麼呀?你可是我親姐,說的這是人話?」

    其他姑娘,則是想笑不敢笑,憋得很難受。

    陸紅鸞搖了搖頭,本想打個圓場說點別的,可不知為何眉頭一皺,忽然用手掩住了嘴唇。

    寧玉合察覺不對,連忙坐近了幾分,柔聲詢問:

    「紅鸞姐,你怎麼了?不舒服?」

    陸紅鸞眨了眨眼睛,臉兒紅了下,有點不知所措。

    鍾離玖玖察覺不對,站起身來,握住陸紅鸞的手腕,仔細探查後,臉色頓時驚喜起來:

    「誒!有喜了有喜了……」

    話語一出,大廳里的姑娘頓時嘈雜起來,哪裏還有心思打麻將,都跑到跟前圍成了一圈兒,嘰嘰喳喳的詢問。

    蕭湘兒最是激動,起身跑到跟前握住陸紅鸞的手腕,確認無誤後,才驚喜道:

    「紅鸞,你怎麼……不小心中招了?」

    蕭綺抬手就在湘兒腰上掐了下:「什麼中招?別亂說。」

    不過湘兒能有此一言,蕭綺也不奇怪,以前湘兒在宮裏當太后,給許不令解毒,肯定要考慮珠胎暗結的事兒,若是不小心中招,堂堂太后大着個肚子,許不令非得被五馬分屍。

    為了能保證安全,湘兒解毒的時候,都用蕭家祖傳的秘法預防着。後來即便成了親,為了多享受男女熱戀的時光,也沒那麼早要孩子,主要是湘兒怕疼,沒人帶頭都不敢第一個上。

    陸紅鸞明顯有點蒙,摸了摸肚子,弱弱地道:

    「嗯……上次令兒回來,我陪着的時候……我說我都三十歲了,就想着試試,然後……沒想到……」

    「好了好了,這事喜事,有什麼好解釋的,快點下去躺着吧,來人!」

    蕭綺見姑娘們圍得水泄不通,陸紅鸞也有點發懵,抬了抬手叫過來醫女,把陸紅鸞送回了房間裏。

    接下來樓船上就炸鍋了,所以姑娘湊在一起,話題瞬息萬變,什麼:

    「紅鸞帶頭了,姐姐你是不是得……」

    「要死一起……不對,要懷一起懷……」

    「讓玉芙先上吧,她最聽話。」

    「啊?」

    ……

    「孩子叫什麼好?許仙?許采臣?」

    「什麼亂七八糟的……」

    ……

    「要是女孩,這世上沒門當戶對的,有點麻煩……」

    「男孩的話,五大姓都快被許不令娶完了,就剩王李兩家,趕快給許不令打個招呼,別再把王李兩家的小姐給帶回來了……」

    ……

    有喜便有悲,有生便有死。

    蒼天之下,時時刻刻都在上演着專屬於人間的喜怒哀樂、生死輪迴。

    在樓船上喜氣洋洋共盼新生的同時,數千里外的秋風鎮,塞外風雪更加蕭索了幾分。

    年關沒有商隊走動,秋風鎮上人少了些,大半鋪子關了門,只留下滿街霜雪。

    街道中間的小茶肆還開着,白髮蒼蒼的老嫗依舊坐在火爐旁,漫無目的地看着外面的飛雪。

    大年三十還開着鋪子,並非要多掙那幾文茶水錢,也不是想等着誰,單純地只是想坐在這裏,直到老死的那天。

    人都有年輕的時候,都有屬於自己的時代,屬於自己的一段時光。

    再老的老嫗,當年也是風華正茂的姑娘,也會愛得轟轟烈烈、傷得痛徹心扉、恨的不共戴天、想得肝腸寸斷。

    等歷經人世浮華,嘗盡百種甘苦,把這些都看透了,靜了下來,變得心如止水,這一輩子也就算走完了。

    而秋風鎮,是這一切開始的地方。

    當年,老嫗便是走到這裏,遇上了過來迎接的隊伍。

    隊伍中帶頭的是,是個文質彬彬的年輕兒郎,冷峻無雙、不苟言笑,但偏偏又給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賽過草原上的任何兒郎。

    當時她挑起車簾,偷偷看了眼,而他也回過了頭。

    便是這四目相對的一眼,改變了所有的一切。

    老嫗也曾後悔過當時為什麼要挑起車簾,看那一眼。

    可人來人往看久了,才發現人世間就是如此,天註定她會挑開車簾,那再來一百次,她同樣會挑開,而那人也會回頭,怎麼想也不可能改變。

    一切在這裏開始,那也應該在這裏結束。

    老嫗在茶館裏坐了二十年,一直等着自己合眼那天,可不知為什麼,這一天遲遲不來。

    可能是心裏還有牽掛吧。

    踏踏

    腳步聲由遠及近,直至在茶鋪外停了下來。

    街上大雪紛飛,身着羊皮襖的牧羊人,背着手站在外面,身形依舊挺拔,不過面容已經蒼老到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老嫗也一樣。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第一眼認出彼此。

    數十年間,兩人都想過重逢的場景,或是歇斯底里,或是相對無言,可真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候,卻發現再見不過是一句:

    「來了?」

    「嗯。」

    老嫗站起身來,拿起茶壺到了兩碗茶水。

    牧羊人站在茶鋪外看了看,才緩步走進了茶肆里,在桌旁坐下,端起熱茶喝了一口,然後看着茶水裏的倒影,有些出神。

    老嫗把茶壺放下,坐在對面,仔細看了兩眼:

    「怎麼老成這樣,吃飯沒?」

    「不吃了,吃不下。」

    牧羊人放下茶碗,抬起頭來,四目相對。

    人可能會變老,但眼睛不會變。

    「說什麼也為時已晚。錯在我,負了你,只能下輩子還了。」

    「只是你我命不好,不怪你,有下輩子的話,我們當草原上的兩匹馬,那樣自由一些。」

    「呵呵……」

    牧羊人端起熱茶抿了口,入口苦澀,卻不知已經想了多少年。

    窗外風雪蕭蕭,天地寂寂。

    兩個垂暮之年的老人,就這樣對坐在桌前,沒有再言語,只是看着彼此。

    直至一人再也撐不住,趴在了茶桌上,先睡了過去。

    另一人也趴在了桌上,握住了對方的手,合上了再無牽掛的雙眼。

    生死輪迴無可避免,但弄懂了情之一字,就不算白活一回,哪怕臨死前才明白也一樣。

    但如果有機會的話,珍惜眼前人,遠比臨死前的大徹大悟更難能可貴……



  
  逍遙小都督  都市之修仙高手  女俠且慢  仙子很兇  太莽    全球遊戲:開局百億靈能幣  傭兵1929  白骨大聖  反派就很無敵  
加入書籤翻上頁返回目錄下一章投推薦票

更新推薦:蓋世人王 最強戰神 將軍好兇猛 陸地鍵仙 木葉:從解開籠中鳥開始! 武夫 國民神醫 大荒劍帝 全軍列陣 星界蟻族 星辰之主

搜"世子很兇"
360搜"世子很兇"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