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索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繼續隱瞞。
比起以後白蘭地在朗姆面前添油加醋,現在的將之說出來起碼還能自己決定透露哪些內容。
她在心裏算了一筆賬,說出自己被白蘭地招攬的事情,並不能說明她真的倒向了白蘭地那邊,但要是朗姆從白蘭地那裏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她對朗姆的隱瞞行為可就坐實了。
朗姆多疑且分外痛恨白蘭地,當他提前知曉庫拉索受到後者的招攬, 然後再從白蘭地口中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雖然會懷疑庫拉索的忠誠,但更可能的還是對白蘭地是否在施展離間計的狐疑。
這樣一來,她的處境就會寬裕許多。
至於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向朗姆說明這件事,那是因為她沒想到,在那突發的情況,白蘭地居然還有閒工夫錄音。
她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前往的辛多拉公司,在行動以前進行背景調查的時候, 其和組織沒有丁點的聯繫, 誰知道那麼短一段時間這家公司就被白蘭地收服,並且能對她的到來設下陷阱。
當然,如果她那時候被直接抓獲,她可能會更警惕些,然而結果是她順利逃走。
在組織大名鼎鼎,讓自己的老大都懾於其威勢的人物,居然讓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面對這種情況,庫拉索不敢認為是自己實力過硬,而是認定這只是突發的事件,白蘭地對她追捕,極有可能是因為收服辛多拉公司之餘偶然做出的佈置。
畢竟——有那閒工夫安放竊聽器,不如多找幾個人把逃生通道安排一下,封鎖嚴實把她抓回去一通教育。
此刻的她自認為自己不是能為了朗姆頂住酷刑伺候的人,理論想要招攬的話,抓只需要回去拷打一下, 她象徵性反抗幾次也就從了。
簡而言之便是,她經過縝密的推斷, 覺得在美國和白蘭地的碰面只是巧合,即便說出了等同於背叛的語句,也不會留下什麼把柄。
而沒有把柄的白蘭地的一家之言,朗姆是不會相信的。
可現在,庫拉索真沒想到這傢伙不編織包圍網,錄音這種卑鄙的手段倒是準備得齊全。
「你是說,之前你被俘虜了,然後假意接受了他的招攬,這才被他放回來通風報信?」
是的,這便是庫拉索給出的說辭。
白蘭地確實招攬了她,她也確實答應了白蘭地的招攬,但錄音上面可沒有時間,到時候白蘭地說這是以前的錄音,她堅持這是這次被俘虜的結果。
總不可能朗姆不相信自己的部下,反而聽信敵人的謊言吧?
「是的。」
儘管已經將可能的結果想得很清楚,但面對朗姆的時候,庫拉索依舊有些畏懼,說話的聲音中帶着微不可察的顫抖。
「你在害怕?」
朗姆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準確的擊中了庫拉索的心臟。
「沒......」她想反駁, 但話才出口就被她咽下,一彎腰擺出九十度的鞠躬姿態,轉而改口敬畏地回答,「是的,我當然為了逃生接受了白蘭地的招攬,非常抱歉!」
話音落下,房間的氣氛變得很是安靜。
曾經作為組織的二把手,幹部之中的佼佼者,朗姆的殺意、氣勢可謂驚人。
庫拉索能夠感覺到,黑暗中的那人正在審視自己的行動,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讓她不由自主地身體一涼。
在這熟悉的悚然之餘,她卻莫名感覺到些許和往常不同的差異。
好像比起之前,現在自己面對這種情形似乎要遊刃有餘了一些,相比朗姆,白蘭地給她的壓迫似乎更甚一籌。
「不必在意。」
半晌,朗姆的聲音傳來。
「如果後續白蘭地真的如你所說那般,用這件事來離間我,那麼我會給你製造機會。」
他可以順勢表現出對庫拉索的懷疑,然後將其送到島國本部,一來是近距離探聽白蘭地的情報,如若不成,也可以提前為他的回歸進行提前佈置。
「......您是希望,我去他身邊臥底嗎?」庫拉索腦子不慢,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前提是他真的如此行動。」
安插臥底不能強求,比起讓庫拉索直接接受白蘭地的邀請,他覺得讓白蘭地從殺局中把庫拉索救過去更穩妥一些。
......
夜晚,月明星稀。
柔和而明亮的月光為開羅城披上了銀裝,放眼望去視野開闊,竟然對視線沒有半點影響。
淺倉真站在露天的陽台,眺望着遠處城市的輪廓。
「今晚這個天氣,可不適合出去殺人。」
感嘆雖然是這樣感嘆,淺倉真卻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開直升機動靜大的人又不是他,顯眼的問題讓琴酒自己去解決就好。
他要做的,只是差不多時間點去事後收個尾而已。
「波本。」
看完風景回來後,他對靠在沙發邊上小憩的安室透命令道,「準備開車,我們去問候一下那傢伙。」
安室透睜開眼睛,點點頭就準備去車庫裏開車。
而在他行動的同時,外面槍聲傳來,聽到這一聲音,他身體瞬間閃動,側身躲在裝飾用的立櫃後方。
「沒事,是自己人。」
淺倉真隨手拉上窗簾,背對着走進客廳,向着車庫的方向走去。
再後面,又是數聲槍響,旋即歸於平靜。
「這是?」
坐上駕駛位,安室透調整一下座位的角度,發動引擎的同時詢問道。
「所以,你以為我讓你去找那些超自然的現象是為了什麼啊。」
從琴酒那裏得知朗姆也搜尋過魔法的蹤跡過後,淺倉真便知道了與魔法相關的事物周圍有朗姆的眼線,讓波本在他們面前晃悠,就是為了吸引注意力,讓其順理成章發現波本周圍的情況,以及這位疑似白蘭地的普通人。
朗姆很狡猾,不可能讓別人快要摸到自己老巢了還一無所知,行動中,他對赤井秀一的關注僅限於讓黑幫等進行火力的牽制,實則一直提防着暗中的敵人。
在他的謹慎之中,琴酒的調查難以得到進展,面對這種情況,琴酒的選擇很簡單,那就是把白蘭地這個朗姆的心頭之恨從島國搖過來掛上魚鈎。
對此,淺倉真心知肚明,欣然前來擔任這個魚餌。
當朗姆注意到白蘭地的時候,人力物力調動自然就轉移到了白蘭地的身上,對於琴酒的防範也就輕了許多。
而這種程度的鬆懈,便足夠琴酒找出朗姆的所在,準備為其送上一份巨大的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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