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縱剛回到家,太平就說有事情要和他商量,於是他也跟着太平來到臥室旁邊的小書房,這時只見太平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夫君,父皇要遷都洛陽,幾天後就要動身,今天我進宮見父皇和母后,他們想讓我陪同一起去洛陽。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張縱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又覺得很正常,畢竟太平是李治夫婦最寵愛的女兒,哪怕她出嫁了,也不願意與她分離,所以想帶她一起去洛陽也並不奇怪。
不過張縱聽到這裏卻露出猶豫的表情,過了片刻這才開口道「陛下想帶你去洛陽也是人之常情,但我是東宮的屬官,太子不走的話,恐怕我也不方便離開。」
張縱並不想跟着李治去洛陽,主要還是擔心李弘這邊,畢竟現在李弘天天忙的不可開交,他的身體又有問題,他在的時候,還能勸一勸他,如果他去洛陽了,萬一李弘這邊出了什麼問題,那可就糟糕了。
聽到張縱的話,太平也點了點頭道「這點我也考慮到了,父皇也曾經說過,大哥那邊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忙,所以就讓我問一下你的意見,如果夫君你不願意的話,那我也不去了,等日後大哥忙完了,咱們再一起去洛陽也不遲。」
「不如你……」張縱本想說什麼,但一張口卻又感覺不合適,於是立刻閉上了嘴。
太平似乎也知道張縱要說的話,當下神情也有些黯然,她和張縱才剛剛成親,雖然兩人之間並沒有夫妻之實,但至少還是夫妻,可張縱剛才明顯想和她分開,雖然話沒有說出來,但卻讓她感覺到,張縱對自己依然沒有什麼感情,當然了,以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張縱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納她。
不過太平很快就振作起來,當下再次笑道「其實我也不想去洛陽!」
「為何?」張縱聽到這裏也有些驚訝的問道,他本以為太平既然詢問他的意見,應該已經答應李治要去洛陽了。
「我從小就生活在父皇與母后的羽翼之下,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獨自生活,現在他們要去洛陽了,而我留在長安,倒是可以體會一下暫時脫離他們的生活。」太平笑着回答道。
張縱聽到太平的回答卻是搖頭一笑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無論陛下在哪裏,你都是大唐的公主,除非你找個無人的地方隱姓埋名,否則一輩子都別想體會擺脫公主的身份。」
「說的也是!」太平聽到這裏也有些懊惱,她雖然貴為公主,從小就是錦衣玉食,但是這種生活也有些枯燥,這讓她對外面的世界也產生了一種嚮往,偶爾也會幻想自己能夠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只是這種想法在張縱看來卻太過天真了,畢竟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太平,甚至做夢都不會知道公主平時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如果你不去洛陽的話,陛下那邊會同意嗎?」張縱這時卻還是有些擔心的道,據他所知,李治這幾年的身體情況也十分不妙,按照原來的歷史,他好像也沒幾年好活了,萬一李治去世,太平不在身邊的話,說不定太平也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我已經是出嫁的女兒了,正所謂出嫁從夫,父皇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強迫我,而且我已經問過父皇了,大哥在長安可能只需要呆上一兩年就能處理完後事,而且這段時間我也可以抽出時間去探望父皇。」太平笑着回答道。
聽到太平這麼說,張縱也點了點頭,女子三從四德,雖然大唐不像明清時期那麼封建,但這些規則還是受朝廷和社會支持的,哪怕公主也一樣。
「對了,夫君明天有空嗎?」這時太平忽然再次開口問道。
「明天倒是沒什麼事,怎麼你有事情?」張縱想了想回答道,他明天不用去崇賢館,甚至都打算呆在家裏吃餃子了,所以倒也沒有其它的事情。
「那太好了,昨天北苑那邊送去一批奇珍異獸,都是全國各地的官府送來的,聽說還有一部分奇怪的花草,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吧,如果夫君喜歡,也可以移栽一些花草到花園裏。」太平立刻開口道。
「這個……」張縱聽到這裏也有些猶豫,不過想到他和太平成親也快一個月了,自己卻從來沒帶她去玩過,甚至除了回門宴後,他都沒有太平一起出現在別人面前。
「好吧,那我們明天就去北苑遊玩!」張縱最後終於點頭道,畢竟他已經答應了太平,要嘗試着接納着,所以他也不能老是對太平太抗拒。
「太好了,我這就去安排,咱們在北苑好好的玩一天,午飯也在那邊吃,我以前最喜歡就是在北苑與父皇他們野炊了!」太平看到張縱答應,當即也興奮的高聲道,說完就高高興興的跑出去吩咐下人為明天的出行做準備了。
等到太平離開後,張縱卻陷入到沉思之中,馬上就要遷都了,到時不但李治要去洛陽,而且還有一大批的貴族、官員隨行,其中皇族的人也不少。
「不知道……長公主他們去不去?」張縱這時忽然低聲道,如果城陽長公主也要隨李治去洛陽,肯定也會帶上寧兒,到時他們分隔兩地,也就更不可能見面了。
想到上面這些,張縱也露出黯然的神色,其實他今天上課的時候,完全可以問一下薛紹,但他卻不敢問,因為他怕對方告訴他,長公主真的要去洛陽,畢竟在知道最終的結果前,他還能保留一絲希望,哪怕見不到寧兒,能夠與她呆在一個城市中也好。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張縱最後無奈的長嘆一聲。
哪怕身為穿越者,他也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運,甚至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感覺自己好像也成了歷史的一部分,被歷史大勢推動着一路向前,每當有這種感覺時,他都發現個人的力量在歷史車輪面前實在太過渺小,如同塵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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