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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悅瞥了眼那紙包,嘴角泛起冷冷的笑容:「所以你過來了?」
玉竹嚇得魂都沒了,連連向蕭容悅叩首:「娘子饒命,婢萬萬不敢,郎君吩咐了務必要如此,婢也想過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做,所以來向娘子求個恩典,把婢趕去莊子上,或是發賣去別家……」
她聲音越來越小,眼淚也落個不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她是真後悔了,當初貪戀郎君身份樣貌,只當自己做了房裏人,日後生下個一兒半女就能成姨娘,伺候郎君身邊這是何等福分。
可這些時日看來,郎君是個冷心冷肝的,他才娶了蕭家娘子過門,轉頭又與裴二娘子暗中往來,又收了木蓮這幾個,早就不記得自己這麼個人了,偏偏做這樣的事時候想起她來了。
反倒是這位蕭大娘子,雖然過門不過這些時日,卻已經將秋實園牢牢抓在手裏,里里外外誰也挑不出一句不是來,連大夫人都還要讓着她幾分。
玉竹心裏明白,與其依靠郎君作這樣丟了性命的事,還不如老老實實跟着娘子,說不得還有一條活路。
蕭容悅聽她說着,笑了笑,也不急着接話,指了指那紙包:「是什麼藥?」
玉竹搖頭,低聲道:「郎君只說是讓娘子病幾日,歇一歇就能好……」
蕭容悅笑容越發冰冷,杜三郎這心思真叫人感嘆,既有天大的野心,又有狠辣的心腸,更有陰險的手段,無怪上一世的蕭氏在他手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半垂下眼帘思量了一會,才慢慢開口:「你起來。」
玉竹哪裏敢起來,腿都還是軟的,不知為何對着娘子竟然比對着郎君還讓她害怕。
蕭容悅一字一句與她說道:「你既然與我說了這件事,那日後就得聽我的,我教你做什麼……」
玉竹慌忙叩首:「婢都聽娘子的。」
「那就好,你先回去,今日的事不要聲張,若是杜三郎問起來,你就說已經辦妥了。」蕭容悅道。
玉竹愣了:「娘子,這,這……」
蕭容悅拈過那個紙包兒,將它倒在了自己吃剩的冰碗裏,笑笑道:「接下來的事你就不必管了,有什麼事我會讓三七告訴你,下去吧。」
玉竹木木呆呆起身來,給蕭容悅叉了叉手,才慢慢走了出去。
蕭容悅病重了,第二日一早秋實園就打發人去千金堂請郎中,三七與山茶忙得腳不着地,吩咐小婢煎藥熬粥,秋實園裏都跟着緊張起來。
裴氏沒多過問,只是打發林媽媽過來問了一聲,二房裏何氏也讓婢女送了些湯羹過來,只有三房李氏親自來瞧了,還安慰蕭容悅好一會才走。
杜霍回了正房,看着蕭容悅病得起不了榻,連連嘆氣:「你好生將養着,郎中開了湯藥按時吃,有什麼不放心的只管告訴我。」
看着他殷殷關切的模樣,蕭容悅別開了臉,有氣無力:「讓郎君掛心了。」
杜霍陪着她好一會,又細細吩咐了三七與山茶好好照料,這才起身出了秋實園,往春華園去了。
一進正房,就看見杜蘭陪着裴氏在翻看幾塊鮮艷華麗的地氈,孔雀藍的毛氈上織着錦繡團花如意,裴氏摸着柔軟的地氈,滿意地笑着:「這樣好的地氈在咱們江寧府可沒有,就連司馬府也沒見過。」
杜蘭也是眼睛發亮,盯着那幾塊地氈:「只有這幾塊?咱們江寧冬天裏最是潮濕,這個最實用。」
裴氏笑着道:「若真要,還有不少,還有上好的毛料子,只是不知道轉手能賣出什麼價錢。」
見着杜霍進去,裴氏笑着招手:「三郎,快來瞧,這是那胡商手裏買來的。」
杜霍上前看了兩眼:「阿娘,這些讓人送去鑼鍋巷看看能賣什麼價錢,那邊暫時拖住了,但怕也不能耽擱久了。」
杜蘭着急地插話進來:「什麼生意?阿娘如何不曾告訴我?」
裴氏扶着婢女的手回席上坐下:「不過一樁小買賣,不是什麼大事。」
她不大想說給女兒聽,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是別家的人,若是杜蘭知道了也要插一手,賺得銀錢豈不是都便宜了姜家。
杜蘭頓時有了氣:「阿娘這是拿我當外人呢,平日裏有事時才記起我,如今有了好處反倒是瞞着我,就怕我得了好去!」
她氣咻咻吩咐婢女:「去備車,回府去,日後有什麼也不必來與我說了,橫豎我不是府里的人了。」
裴氏沒了法子,只好道:「就是從蕭氏那裏得來的一個消息……」
杜霍垂着眼聽着母親與姐姐說着,心裏卻是盤算,看來那胡商的消息是真的,蕭氏如今已經病得起不了榻,一時半會是沒法跟他們搶這樁生意了,只要這地氈和毛料能賣出好價錢,這一筆橫財就算落在了杜家長房了。
母女說道最後,杜蘭定了心:「阿娘,這樣的事咱們府里也沒有那麼多現錢,若真能賣出好價錢,不如我也出些,咱們把它都收下,轉手得的銀錢分一份就是了。」
裴氏不大情願,奈何女兒開了口,也只好道:「晚些讓人送去鑼鼓巷估估價再說吧。」
杜蘭興高采烈回去了,一心想着要把這個消息也告訴婆婆姜夫人,也讓姜夫人瞧瞧,自己娘家可不是落魄了拖累姜家,還能替姜家得不少好處呢。
杜家這邊一團火熱,秋實園裏詹媽媽卻是提心弔膽,她去了正房兩回,給蕭容悅問了安,又送了小柳氏送來的藥材補品過去,才告退出來。
摸了摸袖子裏的幾把銅鑰匙,手心都有些出汗,她低着頭再想了一遍,那十萬緡現銀錢是不能動的,都是烏木箱籠裝着,每一緡上都有數,少一緡都能瞧出來。
大件的紫檀、花梨的家什也不能動,就只有那些小件的字畫擺件了,還有就是娘子妝龕里的首飾,荼兒說了娘子愛素淨,好些嵌紅寶藍寶的花釵耳鐺從不戴,偏偏又有滿滿一匣子,少幾件也不會發現。
那宅院的娘子說只要現錢,她要回淮陰,江寧府的通票在那邊也用不上,別的都不要,詹媽媽還得想法子將這些送出去折了現錢過去。
她想着這些,心裏七上八下總有些不安,好像覺得四下都有人盯着她似的,可又想到那一處宅院,終究是想要盤下那一處宅院的**強過了害怕。
娘子都病了,哪裏顧得上這些,她辛辛苦苦一輩子不就是求個安樂富貴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惡毒下堂妻》,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