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皺了皺眉,又接着往下擦拭了一下,祭壇圓鼎上的那幅圖案的全圖,漸漸的全都顯露了出來。一筆閣 m.yibige.com
他的手指順着線條慢慢的移動着,從頭開始接着往下觀望,這是一幅祭祀圖,主要講述的是古人在祭壇上祭天的活動。
「巫師,祭祀,這個是……血祭?」
古代祭天,多數都是以牲畜為祭,殺豬宰羊什麼的,稍微離譜些的,也有用活人來祭的,在變態點的話,用童男童女,幼男幼女也沒準,基本上都是一個路子,以鮮血為祭,就拿面前圓鼎上講述的祭天來講,應該就是個巫師一類的角色,用手中的法杖或者兵器刺穿了一個人的胸膛,讓他的鮮血流到了祭壇上。
這時,王驚蟄幾乎已經看完了全幅圖,他身後就是文峰和李菲兒,看見他在圓鼎前駐足了很久,就也想着游過來看看,但就在這個時候,王驚蟄的心裏突然一顫,腦袋中一根弦頓時繃緊了。
幾分鐘之前,撫仙湖的湖面上,雨下的不是特別大,淅瀝瀝的,但下的比較密,有點水天連一線的意思,不過水麵沒有風浪,船上的黃詹和黃九郎等人也沒太擔心,這種不算太惡劣的天氣下,水下深潛的危險性還不算太大,如果要是起風掀起大浪了,那潛水肯定就得終止了。
於此同時,撫仙的北岸,詩遠沉屍的地方。
陳三歲潛在水中一直觀望着屍體,他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潛水錶,自己下來已經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了,王驚蟄那邊估計差不多是在一個小時左右,再有一會工夫,他們這次下水就得該往回返了。
撫仙湖上,雲層忽然之間,壓得低了下來。
又等了片刻,陳三歲估計是到點了,屍體也沒有啥變故,他就伸開手劃着水面準備上去了,但就在陳三歲轉身的瞬間,詩遠的臉上一雙眼睛突然就睜了開來,毫無感彩的目光直視着他的後背。
陳三歲剛剛遊了幾米遠,他就木然感覺後脖頸子上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兩手往前撥了下頓住身子,他狐疑的轉過身,然後拿起手電筒晃了晃,當燈光落在詩遠的臉上時,他頓時看見詩遠的兩隻眼睛居然睜開了,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唰」陳三歲手一松,手電筒就掉了下去,他驚愕的張着嘴巴,咬着的呼吸管都脫落了。
「咕嘟,咕嘟……」一連嗆了幾口水,懵逼了的陳三歲頓時回過神來,他驚恐的拼命的用手劃着水,人直挺挺的就朝水面升去。
「嘩啦」當他從水面鑽出來後,急劇的喘了幾口粗氣,平復下了內心的驚恐。
陳三歲眼珠子轉了幾圈後想起王驚蟄給他的那道符紙。
「草,要出事!」陳三歲罵了一句,然後解開潛水服從衣服里拿出那張符紙,直接撕開了兩半。
陳三歲撕開這張符紙的時候,王驚蟄正在祭壇前看完最後一幅圖,他木然就感覺心裏一緊,知道是陳安歲把符紙給撕了,肯定是詩遠的屍體有異樣了。
王驚蟄「唰」的一下就轉過身,正看見文峰和李菲兒朝自己這邊遊了過來。
王驚蟄雙腿略微一彎,腳下蹬着祭壇的地面,身子就升了起來,同時他快速的朝着兩人擺了擺手,然後朝着頭頂指了指,那意思是趕緊往上面游,離開古城。
文峰兒和李菲都是錯愕的愣住了,因為按照他們的計劃時間,還得要二十分鐘以後才能離開古城返回到水面上,不光他倆沒反應過來,幾個蛙人和另外兩個考古隊員也呆了下,只有這幾天一直跟王驚蟄戴在一起的耿明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王驚蟄身子已經游上來的時候,見下面人都沒動,他就在心裏罵了一句,不得不朝下又潛了回來,隨即一個勁的擺着手朝上指。
船上的好幾副視頻畫面中都顯示着這一幕,黃詹詫異的問道「時間還沒到,他什麼意思?」
黃九郎的臉色頓時一變,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知道王驚蟄讓人往回返肯定是大有深意的,可惜的是下面的人都沒領悟他的意思。
黃九郎陰着臉說道「這幫人腦子都他麼被水泡的太長時間爛掉了麼?之前怎麼說的,水下古城中的一切活動都聽王驚蟄的,一個個的都傻了,愣着幹嘛呢?」
張生利皺眉說道「黃主任他們可能也不明白王驚蟄是什麼意思,畢竟離約定的時間,還差二十分鐘左右呢」
黃九郎當即憤憤的咬牙說道「服從!連最基本的聽命行事都不知道麼……」
王驚蟄向水下游去的時候,一連擺了好幾次的手,同時耿明游上去的時候,也在示意人上來,幾個蛙人就知道是啥意思了。
當過兵的人反映確實快,執行力也強,幾個蛙人分別一拉身邊考古隊人,直接就把他們給提了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祭壇四周圍攏一圈的士兵,忽然間全都「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隨即又再次同時仰頭,望向了正從自己頭頂游過的幾道身影。
湖面的床上,盯着視頻畫面的黃詹頓時就懵了,被嚇的身子一仰直挺挺的就朝後面摔了過去,張生利不可置信的指着電腦說道「活,活了……」
水下,王驚蟄直接頓住身形,腦袋「嗡」的一聲就響了。
「噗」當一個考古隊員,從祭壇旁士兵的頭頂上游過去的時候,屍體手裏的畫戟突然就抬了起來,鋒利的刃尖直接就從這人的胸腹間穿了過去,然後屍體猛地一拉手裏的畫戟,將對方就從水中給硬生生的撤了下來,順勢往下一壓,就將此人給釘在了地面上。
鮮血頓時渾濁了一片水域,這一幕當即把所有的人都給驚住了,就連知道會有變故的王驚蟄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
「咕嘟,咕嘟……」好幾個人的嘴裏都冒出了水泡,這種驚悚的變故,讓人都忘記他們此時是深在水中了。
王驚蟄頓住身子後,眼看着那人已經被牢牢的釘在了地上,身體還在痛苦的扭動了幾下,但明顯已經沒救了,他果斷的腳下一蹬,人重新朝上游去,隨即示意考古隊的人趕緊跟上。
「唰,唰」祭壇周圍的士兵,全都抬起了手中的畫戟,遙遙的指着水裏的幾道人影,這時候變故已經發生了片刻,人全都回過神來了,開始拼了命的朝着水面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