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電話,逛完了屋子,蒼海又回到了空間裏,左看右看發現空間裏也沒什麼好看的了,東西就那麼多,一口井一個種子,還有一個住不下人的所謂獸穴,看久了新鮮感過去了也就那樣,遠遠沒有剛進來時候那種刺激和不可思議的感覺了。
回到了酒店的房間裏,躺在了寬大舒適的床上,蒼海想着是不是再能夢到那團隱約的影子,可惜的是一夜無夢,精神抖擻的睡到了大天亮,別說是影子了連個春夢都沒有夢到一個。
起床收拾了一下,來到了拍行,把事情完全處理完了,蒼海便搭了飛機直接飛回了魔都。
取了車子和小夥伴們打了一個招呼之後,駕着自己七八年的大眾車加滿了油便上了高速,直接拉到了一百二往老家的方向奔。
一千五百多公里,開了整整兩天,蒼海這才在第三天的上午駛進了自己的老家小縣城,快十年沒有回過老家了,當蒼海的車駛入縣城的時候直接傻眼了,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那個貧困破敗的小縣城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雖然還遠不上東部的縣城,但是與他記憶中的一片大平房,狹小的街道完全不一樣了,怎麼說主要的幹道也都換成了四車道的柏油路,兩邊四五層七八層的樓房也算是毗鄰接踵圍着縣城的幾條主幹道兩邊而立,原本的住人的大平房磚瓦房都換成了一幢幢四五層的小區樓,路邊的行人也不見了離開時候的窘迫樣兒,時不時的就能在路邊見到掛着私家牌照的私家車。
反正所有的一切都和蒼海記憶中的那個貧困小縣城完全不一樣了,路邊行人連走路都透着一股子精氣神兒,不再像是蒼海離開的時候那樣,透着一股子無精打彩的樣兒。
到了小縣城也不是說馬上就到家了,這兒離着蒼海生活的小鎮還有百十來公里的距離,可別小看這百十來里的距離,如果放在東部的大平原,這點兒距離最多也就是一兩個小時的事情,不過在滿眼都是黃土溝溝里,百十來公里那可是四五個小時的車程。
車子出了小縣城,蒼海跟着導航繼續向着自己的家鄉駛去,走了不到二十分鐘,新鋪的柏油路就換成了兩車道,還不是正兒八經的兩車道,兩輛車要是交匯的話大家都得踩剎車減速才能保證匯車的安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道路在兩邊一邊是二三十米的陡坡一邊是高聳的黃土丘。
越往鄉下走,道路在兩邊也就越顯得荒涼,路走了一大半的時候,放眼望去黃土坡上的綠意便越來越淡,坡下的河面也越來越窄河水也越來越淺。
隨着路越來越繞,盤在黃土山陵的區折越來越多,蒼海便知道自己離着生己養己的故綽鄉也就越來越近了。
離着老家越來越近,就算是放眼望去滿目荒涼,蒼海的心卻是越來越激動了起來,輕輕的按下了車窗,感受着帶着濃濃黃土氣息的穿道山風颳在自己的臉上,雖然帶着一種冰涼涼的疼,但是蒼海還是覺得舒服,透了心的那種舒暢。
「山樑樑上的那個妹妹喲,美死個人哩,放羊的小哥哥喲想的緊……」。
一手扶着方向盤,蒼海扯起了嗓子唱起了自己打小聽來的山歌,一遍一遍,當唱了四五遍之後,不知不覺之間蒼海的面頰已經掛滿了兩串清淚,遠離故十已近十載的遊子心,無數次的魂牽夢繞,無數次的思念記掛,在隱約見到故鄉小鎮的地方化做了滿臉熱淚。
停下了車子,平復了一下心情,抽出了車上擺着的濕紙巾擦了一下眼淚,蒼海繼續前行。
不需找路,沿着道兒一直到頭便是故鄉的小鎮,坐落在四面環山的黃土丘陵之中。
當蒼海進入小鎮的時候,心不由的咯噔一下,因為原本印象中僅有四五十房的小鎮,現在怕是不下五六百戶了,每家每戶都是小院落大瓦房,偶而還能見到兩層的小將軍樓,這東西放到江南的農村那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擺在黃土滿天還極為缺水的這兒,那準是響噹噹的殷實人家。
當車子駛入小鎮的時候,蒼海很快又猶豫了,因為道路道他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這地兒連導航都幫不上蒼海的忙了。
下了車,蒼海站在路邊,一邊撓頭一邊開始翻着手機,找着自家三叔的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離着蒼海差不多二十米的地方,一個騎着摩托車帶着老婆孩子,看起來差不多三十出頭的男子正直勾勾的望着蒼海。
「娃他大,怎麼了?」
坐在摩托車後抱着孩子的婦人發現丈夫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路邊一個漢子,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如果是個婆娘她一準要發火,但是一個男人則是讓她的戒心放下了很多。
「好似我的同學!」騎摩托的漢子嘟囔了一句之後,便衝着蒼海的方向喊了一句:「那後生,是蒼海麼?」
蒼海一聽有人叫自己,一臉驚奇的抬起頭來,衝着向自己喊話的漢子瞅了起來。
看了差不多有十來秒的時間,蒼海這才帶着一種不確定的聲音問道:「鄭偉波?」
「吖!真的是蒼海啊!」漢子聽到蒼海叫自己的名字,臉上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摩托車,由於下的有點兒急了,差點兒把自己的婆浪和娃兒都摔到了地上。
鄭偉波這邊先把自己的婆娘和娃兒扶住了,這才大步流星的向着蒼海走了過來,然後一把攬住了蒼海,使勁的拍了一下蒼海的後背。
蒼海被鄭偉波弄的一愣,在魔都生活了快十年,蒼海早就忘卻了西北漢子的熱情與爽朗,不過很快蒼海便適應了過來,和老友熱情相擁。
兩傻老爺們便在這街邊愣是抱了快一分鐘,這才喜笑顏開的分了開來。
「聽說你在魔都混的不錯,這是回家來瞅瞅?」
鬆開了蒼海,鄭偉波笑着着自家的老同學,不待蒼海回答,仔細的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蒼海,張口夸道:「還是魔都養人吶,看你小子模樣哪還有以前的黑不溜丟的樣子,看起來也就是十七八的模樣!」
蒼海沒有好意思說不是自己年青,而是你小子長的太老!不過這個現象在這裏很常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子,哪裏能和整天坐辦公室的人比面相。
「你這都結婚了?」蒼海看了一眼站在摩托車旁,略顯得有點兒侷促的婆娘,還有一臉好奇的娃兒。
鄭偉波聽到蒼海這麼一說,連忙衝着自家的婆娘娃兒招了一下手:「婆娘,過來把娃給帶他叔瞅瞅!」
說着便向蒼海介紹起了自家的妻子:「我婆娘,是以前高中三班的盧靜,這是我娃,子悅,鄭子悅」。
蒼海和盧靜打了一聲招呼,逗了兩下孩子,小傢伙睜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一臉好奇的瞅着蒼海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叔叔,顯得十分有趣。
蒼海不記得盧靜,盧靜卻是記得蒼海的,主要是因為蒼海在學校里太牛逼了,成績那是一騎絕塵,讓所謂的從學霸們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兒,每一次考試不比第二名多出四十分來,都算是蒼海這貨考砸嘍。
聊了幾句之後,盧靜這邊便熱絡的開始和蒼海有說有笑起來。
「走,上我家去!咱們今兒好好喝上兩盅」鄭偉波一把拉位了蒼海的胳膊,熱絡的就要拉人。
蒼海連忙說道:「我這還沒有回家呢,剛剛到鎮子,有時間再喝酒,我現在得去我三叔家」。
鄭偉波一聽,張口問道:「你三叔是叫蒼世遠還是蒼世貴?」
「我三叔叫蒼世遠,蒼世貴是我伯父!」蒼海說道。
鄭偉波一拍大腿:「那簡單了,他們兩家離我們家也就隔着七八家人家,幾步路的距離,走,跟着我的車走!」
轉身鄭偉波便準備向摩托車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在盧靜懷裏的小娃娃張了口:「大(爹的意思)我要坐大汽車!」
蒼海一聽,伸手撥了一下小傢伙的小臉蛋兒,衝着盧靜說道:「嫂子,您帶着侄子上車,我跟着摩托車就行了!」
鄭偉波這邊也不客套沖自家的婆娘揮了一下手,便跨上了摩托車發動起來等着蒼海。
蒼海坐回到了車裏啟動了之後跟在鄭偉波的摩托車後,任由着鄭偉波帶着轉了幾個彎進了兩道巷子,這才看到鄭偉波停下了摩托。
伸手一指紅漆的鐵皮大門,鄭偉波張口道:「這是你三叔的家,隔壁就是你伯父的家,家裏看樣子現在有人!」
聽到鄭偉波這麼一說,盧靜帶着孩子下了車,不過小傢伙坐汽車的次數不多,這麼一點兒路似乎還沒有坐過癮,有點兒想賴在車上不下來,最後被盧靜直接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