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思雲被楚垣夕懟的很痛苦，然而楚垣夕根本不考慮他的感受：「為什麼很多自媒體大號的財務狀況看起來不好，是他們不會掙錢嗎？是因為人家有突破自媒體極限的雄心。視覺志連讚賞都不開，您知道他們開讚賞的話每天能掙多少錢？
我們也是一樣的，連直播都儘量不收禮物，因為我們不希望粉絲把錢花在這裏。您也不想想，人家做廣告是為了賺我粉絲的錢，不是為了賠錢，我為什麼要跟別人合夥賺我粉絲的錢啊？因此我在內部早就說過，不是大廠的廣告不接，就算是大廠的廣告也要看看賣的是什麼，如果坑爹我們也不接。郭德綱當初接了藏密排油，到現在也沒洗乾淨身上的腥臭。」
雷思雲心中暗怒，這話說的冠冕堂皇，聽到投資者的耳朵里卻是非常刺耳的，因為，不賺粉絲的錢怎麼活？賺投資人的錢啊！這不擺明了把他們當凱子麼？
然鵝，他不知道「賺投資人的錢」是楚垣夕光明正大說給他家總裁聽的。
楚垣夕是想與人為善的，雖然對雷思雲的印象也不好吧，不過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袁敬的臉上，也把該解釋的對雷思雲解釋了一遍，雖然他覺得根本就不需要解釋。
公孫永浩縱有千般不是，他的名言說的很好——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就像張銘沒有向他解釋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楚垣夕終於能夠看懂兩周前周敏溪發歌的時候為什麼會被限流了。雖然張銘說，限流只針對老的up主，可以註冊新號玩，但實際上打破限流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給抖音充值，去買他們的dou+服務。
總的流量就那麼多，人家買了dou+，你不買，你當然要被限流……
真是大寫的牛逼！
這讓楚垣夕反而釋懷了，張銘不跟他推心置腹也是可以理解的，這話不好明說。換成他坐在張銘的位子上，如果面對面的話他敢說出來，但在微信上是絕對不會說的。
可惜的是楚垣夕不知道在雷思雲心裏他是個什麼形象，也不知道雷思雲是怎麼寫的盡調報告，於是放任他寫了兩天。當然楚垣夕對自己的財報還是有點b數的，經常性收入非常難看，而一次性收入比較多，是個不爭的事實。
他也不知道，在網絡上的某個角落裏，一些抖音大up主們搞了個匿名qq群，為了巴人娛樂在裏邊交頭接耳了好幾天，不是因為巴人娛樂開始融資了，而是因為巴人娛樂詭異的行為讓一些人陷入焦慮……
機甲戰神章金萊：明年年初，中美合拍的西遊記即將正式開機，我將繼續扮演美猴王孫悟空這一角色，會用美猴王藝術形象努力創造一個正能量的形象，文體兩開花，希望大家能告訴我巴人娛樂為什麼還沒開通星圖廣告。
王境澤：我就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裏跳下去，我也不想知道巴人娛樂還等什麼呢！
大豬蹄子：小豬佩奇身上紋，掌聲送給社會人。誰能告訴巴人娛樂的leader在沒在這個群里？
馬捷看着這種群魔亂舞一般的景象簡直無言以對，這群匿名的渣渣，誰也不知道哪個是哪個，簡直戲精上身放飛自我。
這一周馬路工作室粉絲數暴漲千萬，連續推出多個爆款視頻，而且是交了保護費的，dou+上邊大筆投了幾十萬，內容本身又是很有質量的，所以上下其手操作的不亦樂乎，但根本沒有任何危險，穩得一屁。
這讓整個工作室上下蕩漾着熱烈的氛圍。
不止是他們，整個抖音生態圈裏的mcn們都在山呼萬歲，粉絲數、點讚數和播放量是決定廣告價值的硬指標，頭條爸爸早就該這麼幹，我們哭着喊着想要花這筆錢呢。
當然，粉絲列表裏名為「已重置」的數量也開始顯著增長。抖音中的「已重置」表示這個賬戶被幹掉了，比如說如果馬路工作室涼了，就會變成已重置。但絕大多數被幹掉的都是通常意義上的粉絲用戶而不是up主，被干成「已重置」的up主基本都是搬運號，也就是楚垣夕曾經用一篇雄文劈空掌打碎了的那種。
這批快速湧現的「已重置」都是最近被頭條爸爸幹掉的殭屍粉用戶，頭條爸爸非常講義氣的，技術也過硬，干違規用戶幹得非常起勁。然而這根本無所謂，星圖廣告賣家需要向廣告買家展示的是總粉絲數和平均播放量，而不是粉絲列表，所以不會露陷。被幹掉的殭屍粉雖然多，但是新增更多啊，刷粉公司迎來新的春天了！
然而，一個不和諧的事情突然被歡欣鼓舞的up主們注意到，就是經常有買家問：為什麼巴人娛樂的粉絲和點讚都沒怎麼漲？
這真是個超尷尬的問題，因為抖音經過2018年的狂飆突進，上半年有幾個公認的標杆，其中怎麼繞也繞不開巴人娛樂。這個繞不開，說得不但是up主同行們繞不開，廣告買家也繞不開，不論幹什麼都會拿巴人娛樂比對一下。
巴人不但玩抖音，公眾號和微博也都很豐滿，是個全平台自媒矩陣，而且非常強勢的打造了kol的人設，影響力不局限於歌舞類短視頻。
當江湖上的兄弟們都很歡脫的時候，猛然被買方這一問，就發現巴人不刷數據是這麼的可惡！
特麼的大家一起刷，說明抖音牛逼啊！頭條爸爸流量充足使得大家的影響力都擴大了，不好嗎？我從100萬粉絲漲到1000萬，你從2500萬漲到3500萬，沒毛病啊。有刷的狠得直接干到2000萬粉絲，不是也沒出事麼？
何況這種現象並不嵯峨，因為最近的草根歌手們都開掛了，據說根本不用操作就嘩嘩的加粉，作為排頭兵的莉哥都干到3000萬粉絲了！
這可是抖音官方都稱讚不已的，是抖音造星運動的一座豐碑！很明顯的，抖音產品線調整了，六月初的這個時間點上，過去陳舊的思路已經被拋棄，現在是着力造星的時代，官方願意看到大號頻出，願意看到恐怖的數據在抖音上誕生。
這氛圍，就好像是在向誰秀肌肉一樣，讓人恍惚間看到一種鵝的形象……
所以有莉哥在上邊頂着，膽小的刷個幾百萬粉絲，膽大的可着勁的造。特別是那些已經在其他平台取得過一定成績和名聲的，帶着粉絲基礎而來，更是官方歡迎的對象，一個個悶聲造號不亦樂乎，一不管作品是否適合抖音用戶的調性，二不管播放量與加粉速度的數學關係，數字是蹭蹭的冒，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而早就揚名立萬的老up主們也不甘示弱，眨眼間就擁有了八位數的粉絲，他們過去都是憑着真刀真槍干出來的，都有過硬的代表作，刷起來更是理直氣壯。
在這片繁榮景象里巴人娛樂簡直逆潮流而動，既不操作數據，又不開通星圖廣告，最可恨的，也不是退隱江湖！他們作品接連不斷，新來的周敏溪還被楚垣夕當成大殺器在微博上一陣狂轟濫炸，炸得土創都按不住，風頭絲毫不弱於莉哥。人家放話說了，一個打土創全部，然後今晚開直播，牛逼不牛逼？
就這樣，抖音賬號數據趴窩不動，這能不讓買廣告的懷疑嗎？不用問都知道人家怎麼想的：你們這麼牛逼巴人娛樂同意了嗎？
問題是，誰知道官方什麼時候改變態度？不趁着這個時候大吃特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這時候誰還管的上吃相啊！
因此硬着頭皮也得做，既要控制好度，不要變成第一個玩現了被抖音爸爸抓住殺掉的傻逼，又要儘可能的把泡泡吹起來，還得把廣告買家哄好了，最後就是統一口徑統一廣告價格，價格聯盟必須形成，不然就會形成雪崩型的競價跳水，這種害群之馬人人得而誅之。
可問題是巴人娛樂倒是不當這害群之馬，人家連廣告都不賣！但是你不刷，你這讓我們怎麼賣廣告啊！
當然他們也有說法，早就在這個群里統一了口徑——巴人娛樂可能是被限流了。
不得不說他們猜的很對！而且，有微信聊天截圖為證！
這個聊天截圖極大的緩解了他們的壓力，然而即使如此，這麼下去總歸也不是個事，隊伍里出了叛徒，簡直一個老鼠屎壞一鍋湯！
因此，馬捷愕然看到有人說：要不，咱們給巴人娛樂買點？
這群賢畢至的匿名群中頓時一片安靜。給巴人娛樂買點，這是個不錯的命題，問題是買少了沒用，買多了肉疼！巴人的粉絲接近2500萬，這不買個1000萬能聽出響來嗎？
問題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給自己投資都肉疼，生怕造的太出頭了被抖音爸爸幹掉！
馬捷看到這裏，心中一動，迅速發送：要是有仇的話，這時候給他買1000萬粉，你們說抖音會不會把他封掉？
大豬蹄子立刻點讚：九年教育盡滄桑，十年寒窗鬢微霜，汝等言語太優秀，吾輩只能666！
然而不知何時左眼站到他背後了，看了這個忍不住呵呵一笑：「人家看到自己數據漲得不正常，順手買個幾十萬塊錢的dou+不就完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同行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