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正重新打開店門時,
左千戶、玉器店老闆、小骷髏,全都站在店門外。 .
看到方正完好無損出來,可以明顯看到,左千戶與玉器店老闆的眼中,原本一直有些擔心的神色,稍稍一松。
小骷髏眼眶中的光芒一閃一閃,似乎也有些懵懂明白過來點什麼,立刻跑上去,一把抱住方正的腿。
方正拍拍小骷髏的腦袋,臉上露出溫和笑容。
「左兄,燕兄,幸不辱使命。」方正臉上還帶着些疲憊之色,朝眼前二人點點頭。
嘶!
左千戶感覺後牙槽一酸。
他越發後悔當初的那個小玩笑了。
看到方正對着足夠做爺爺年齡的老爺子,一口一個燕兄,稱兄道弟,越叫越順口,簡直百無禁忌,方正的臉皮厚度,讓他直後悔。
原本因擔心方正安危而有些緊張的氣氛,因方正這恬不知恥的一句燕兄,頓時氣氛舒緩了一些。
玉器店老闆這位骨骼高大的老爺子,臉上倒是並沒有什麼異樣表態。
這位老爺子的心態很好,似乎是位直爽性子。
隨後的時間,方正開始向左千戶和玉器店老闆「燕赤霞」,詳細訴說起走陰的全過程。
自然是隱瞞去精神武功的過程。
當說到最後面對稻草人卡牌的反撲時,方正自稱是以個人強無畏的毅力與魅力,再加上背誦《紅寶書》,這才守住心神不亂,沒有陰溝裏翻船。
至於左千戶和玉器店老闆信不信,看二人連眼皮都沒抬動一下,一臉的波瀾不驚,顯然答案已經很明顯。
當講完走陰全過程,方正順帶又再歌功頌德了幾遍《紅寶書》。
而這時的小骷髏,看啟蒙早教視頻還沒幾天的她,還並不能聽懂太複雜的語言,早已沒心沒肺的跑到櫃枱後老實坐好,繼續捧着方正那台大學時期買的平板電腦,美滋滋看着國產動畫片。
方正突然覺得,他對小骷髏的管理還是太過放鬆了。
小孩子怎麼能沉迷在動畫片,應該是學業為重才對!
小骷髏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寒意,連忙轉頭四處看看,眼眶中那兩道微弱光芒一閃一閃,仿佛有些茫然。
見寒意又很快消失,於是小骷髏繼續津津有味看着國產動畫片。
「左兄、燕兄,就在我走陰殺死稻草人邪靈時,我心中冒出一個疑問,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請教左兄和燕兄,幫我解惑?」方正一臉正色,看向面前的左千戶、玉器店老闆。
還燕兄?
臉呢?
左千戶雖然有些頭疼方正的稱謂,但連當事人都未反對,他也不便多嘴說什麼,只是感到微微有些頭疼,然後好奇問:「是什麼疑問?」
方正先是擰眉斟酌了下語言,這才徐徐說出心中疑問:「像血腥瑪麗、筆仙、碟仙、通靈占卜等,有些早已流行於宋代,距離現代已有千年,即便時間短的,有些距今也有幾百年時間……」
「如果這些通靈遊戲,真有這麼大邪性,一出現就是波及廣泛…既然這樣,這些邪靈不可能從古到今都沒被人滅殺過一次吧?」
「可反觀這些通靈遊戲,朝代更迭,歷史輪迴,千百年多少文明沉淪與消失,卻唯獨這些通靈遊戲至始至終不滅,從古代一直流傳到現代。」
方正遲疑了下:「這好像…有些說不通吧。」
「就在今天,連我這樣的普通人,剛剛就殺死了一個邪靈。那麼在歷史上,應該有更多人殺死過邪靈才對,可現在卻是這些邪靈一直都安然存在…我甚至有時候在懷疑,這些邪靈是不是不死的?我今天到底有沒有殺死過邪靈?」
不死的邪靈嗎?
每每一想到這個猜想,方正就感到頭皮有些發麻。
似乎是有些意外,方正居然問出這麼深入刁鑽問題,左千戶和玉器店老闆明顯目光詫異了下,然後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這名年輕人。
當其他覺醒者連鬼物都還不敢殺,或者目光還停留於普通鬼物時,眼前這位有趣的年輕人,視野卻有別於常人,已經高瞻遠矚到通靈遊戲的異常之處。
這份眼界,就已比常人高了絕不止一兩個檔次這麼簡單。
這小傢伙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有句古諺,鬼誕生自人的內心恐懼,有聽說過嗎?」左千戶看向方正。
方正若有所思,點點頭。
「如果一個人內心恐懼,會誕生一個鬼物,那麼一百個人內心恐懼,是不是就會誕生出一百個鬼物?」
「又如果這一百個人內心所恐懼的,都是同一個鬼物,那麼會不會誕生出一百個一模一樣的同個鬼物?」
左千戶越說,神色越是鄭重。
聞言,方正頓時臉色大變,他已經有些想明白左千戶接下來,想要表達什麼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簡單舉例,鬼物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簡單出現。」左千戶道。
「這些通靈遊戲,從沒有歷史記載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出現,又是怎麼出現,似乎從一開始,就以神秘、詭異、特殊一面出現。千百年歷史,這些邪靈不止一次被滅殺過,可每次滅殺的全是靈體分身,從沒有一次剿殺過本體,很快就會死灰復燃。」
「是不是感覺非常詭異?感覺這些邪靈已經不死般存在?確實,這些邪靈就目前來說,的確就是不死。」
「每一次通靈遊戲,只是招靈到邪靈分身,只要有恐懼的存在,就有這些邪靈無處不在的分身。像血腥瑪麗、筆仙等這些邪靈,不止被剿滅過十次百次,就連你剛剛殺死的通靈占卜稻草人,也已不止第一次被殺死,可卻從來沒有人能找到這些邪靈的本體。」
方正倒吸涼氣。
聽這意思,簡直就是一開局就無解?
……
與左千戶的一番聊天,讓方正越發感覺,這個世界的奇詭,詭秘。
也更加不敢懈怠修煉了。
所以天一亮,方正帶着小骷髏回到小區住處後,讓小骷髏不要打擾到他睡覺,方正立刻把自己獨自一人反鎖在臥室,然後拿出懷中的人皮經文。
直到這時,他才有時間查看人皮經文,走陰時那縷與眾不同的灰白之氣,最後到底是不是被人皮經文吞噬了?